第二章 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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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那把剑距离我喉咙只有零点零一公分，但是在四分之一秒之后，那把剑的女主人将会彻底地爱上我，因为我闯进了她的记忆。”——来自李修忆劫后余生的心理活动。 …… 凌玉璐手中长剑一收一推之间，李修忆就已经感到脖子处寒气森森，长剑已经晾在颈上。 李修忆用错愕的目光望向凌玉璐肤如凝脂的脸庞，心中凌乱。 靠！你谁啊？ 你可以杀死我，但你不可以诬蔑我！ 可凌玉璐并没有打算给李修忆解释的机会。 她的师妹说得很清楚，对她始乱终弃的是李如莆的公子。 李修忆眼中流露出不甘，死死盯着凌玉璐的眼眸。 就在长剑距离划破李修忆的喉咙仅剩余零点零一公分的时候，忽地停下了。 李修忆忽地感觉到四周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变得粘稠如水银。 一道无情冷漠的声音从虚无中响起： “梦！” 顷刻间，李修忆身边景物层层叠叠飞快向四周退去，脚底下凭空绽放无数云朵，向外延绵不休。 他恍惚之间就感觉自己置身于苍穹之上！ 身边空无一物，俱是蔚蓝的天空；脚下白茫茫一片，云雾缭绕。 李修忆愕然。 我这就升天了？ 但他旋即就否定了自己这荒谬念头。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面前还站着一个神色呆滞的女子。 凌玉璐。 总不能是一剑把我杀了后，她也跟着自刎殉情了吧。 我不认识她啊！ 李修忆已经全部融合宿主的记忆，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凌玉璐，更别说有什么渣男行为。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问题的时候，还是先弄清楚眼前的奇况吧。 他摇摇头，开始打量四周。 原地转了一圈后，打量结束。 四周空荡荡的完全没有东西，就只有一个凌玉璐。 李修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凌玉璐眼前晃悠两下喊道：“喂！” 没有反应。 看着眼前原本冷艳孤芳的凌玉璐因为神色迷离，变得一副呆萌可爱的模样，李修忆在心底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坏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我是吧！ 问也不问就冤枉我是登徒浪子是吧！ 好！这个委屈我不能白白遭受！ 今天我就登徒浪子给你看！ 嘿嘿嘿…… 李修忆坏笑着伸出双手，在凌玉璐的脸蛋上捏出一个更呆萌可爱的表情！ 这样不就可爱多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冷冰冰的干什么嘛。 就在他玩得开心，心里可惜着没有手机能拍下这极具反差的照片时，一个光团从凌玉璐的后脑勺升起。 李修忆被吓了一跳，退后一步，满眼惊惶。 我把她灵魂给捏出来了？ 光团缓缓升至凌玉璐头顶尺余就不再升高，就这样静静飘浮在上方。 就在李修忆惊疑不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光团内却开始像电视一样播放动画。 一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的人家中，响起婴儿啼哭的声音。 中年男子欣喜不已地接过产婆手中的襁褓，将婴儿凑到卧床的美妇人面前说：“夫人，快看！我们的孩儿！” 美妇人虽然脸色苍白但眉眼洋溢着莫大的幸福，她问道：“夫君打算为她取名什么？” “女孩……就叫她玉璐吧！希望她能长大成人，像美玉一样坚硬、美丽、百害不侵。” …… …… …… 画面一幕一幕地播转，但在婴儿满岁那天就戛然而止，不再播映。 李修忆看完了，心中若有所思有了猜测。 这是凌玉璐的记忆！ 但好像只是头一岁的？ 低头再看看仍旧是呆呆的凌玉璐，李修忆心中再次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伸手又掐了一下凌玉璐吹弹可破的脸颊。 DUANG 又是一个光团升起。 再捏，我再捏，我再再再捏捏捏！ 李修忆就这样一直捏，直到再怎么捏也没有新的光团升起。 抬头细数，在凌玉璐头顶上星星点点，一共漂浮着十九个光团。 很好，等我挨个挨个查看她每段记忆，我就能知道她为什么会把我冤枉成负心郎，等我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后，再找机会与她解释清楚。 李修忆心安理得地查看起这些光团，绝对没有掺杂一丝想看八卦的缘因。 他看着凌玉璐怎么样从只会吃喝拉撒睡到牙牙学语，怎么样从跌跌撞撞到蹦蹦跳跳，怎么样从懵懂无知到十万个为什么。 啧，三岁还吮手指是吧！ 啧，八岁了还尿床！ 哈哈哈，她以为自己那里流血是生了怪病要死了！ 他盘腿坐在云团上，看得津津有味，要是再来些花生爆米花啤酒可乐什么的就更好了。 嗯，她小时候明明蠢萌蠢萌的，怎么现在就成了冷冰冰的？李修忆脑海划过疑问，继续观看少女的成长史。 岁岁年年，年年岁岁。 镜头一直来到凌玉璐十二岁那年。 入夜，凌府响起惊呼声。 少女凌玉璐在闺中被惊醒，只见窗外火光冲天，凌府内门客护院惨叫声此起彼伏。 她慌忙披上衣服，打算出门找爹娘，就见一道满身血污的身影撞门而入。 手上弯刀明晃晃，腰间还缠有一副熟悉的面庞，那是对她疼爱有加的二叔的头颅！ 少女凌玉璐吓傻了，看着眼中爆射出邪yinjian秽目光的魁梧壮汉步步逼近，瑟瑟蜷缩于床角落。 一步、两步、三步…… 少女凌玉璐感觉到一股无法阻挡的大力拉扯，盖在身上的被子就被魁梧壮汉狞笑着给掀开了。 弱小可口的羔羊直面贪婪嗜血的恶狼。 少女凌玉璐肩膀被捏得生疼，一双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抓住她的身体。 眼见需要付费打码的情节就要上演，台下看官李修忆入戏太深，情急之下一句名言脱口而出： “放开那个女孩！” 刹那间，李修忆感到四周的空气甚至连体内心跳也停止运动。 空荡荡的四周无数光粒汇聚而来组成事物，明亮的天空顷刻间变得阴沉黑暗，脚底下的层层云朵悄然间已消失不见。 眼前是闺房内拼命挣扎却无力崔蕾的少女在遭受魁梧歹徒羞辱！ 他来到了画面之内！ “放开那个女孩孩孩——” 他的怒吼宛如晴天霹雳，从悠远天际传来，回荡在房间之内！ 那名身高超过八尺的铁塔般的壮汉停下手，回过头来，望向门口处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年郎。 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双袖空空无物，下盘虚浮不稳，一看就知道不是个练家子的。 模样倒是长得俊俏。 壮汉舔了舔嘴唇，目光更加狂热而渴望。 卧槽！ 李修忆万万没想到！ 自己看电视剧的时候吼上一嗓子，居然能穿越到电视剧里面！ 那个大哥，要不你当做没看见没听见可以吗？ 显然是不可以的。 魁梧壮汉松开手中的羔羊，站起身子开始脱衣服，戏谑的笑声响起：“哈哈哈哈……” “想英雄救美？那就进来啊！” “要不然你就在门口看着我办事？哈哈哈哈……” 壮汉一生作恶无数，尤其喜爱在别人面前折磨对方挚爱之人，每当看到别人痛不欲生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表情时，他就会越发兴奋，越发畅快淋漓。 李修忆神色决然，一步跨入房内。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 生死事小，面子事大！ 大不了把我给杀了，既然这个币我开始装了，那我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有趣！有趣！”壮汉边脱着裤子边说，“想好拿什么来英雄救美了吗？” 李修忆咧嘴冷笑，摆出一副轻蔑神态：“对付你，还需要想吗？” “有趣！有趣！”壮汉笑容更盛，“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李修忆摊摊手，“一个有趣的游戏。” “哦？快说！”壮汉此刻流露出极大的兴致，他很想知道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能玩出什么花样。 李修忆转过身去，双手背负不再看他，眺望远方轻叹一声：“唉，本座自重身份，向来不愿意以大欺小倚强凌弱，只要你这只蝼蚁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摸到本座衣角，本座就算你赢。” 说完，他才缓缓回过头，不屑地看向壮汉。 在那么一瞬间，魁梧壮汉内心的愤怒就被彻底引爆了，他平生最爱用折磨人来取乐，最见不得这种装腔作势不知死活的人。 蝼蚁！这个该死的杂碎胆敢称呼自己为蝼蚁！ 我一定要捉住他，用尽帮中三百六十种刑具折磨他，将他这张云淡风轻的脸皮给剥下来。 这边，李修忆在说完这句话后，转身朝外就要离开房间。 装完币要赶紧跑！ 魁梧壮汉一声怒吼，粗健双腿下沉发力起跳，一招鹞鹰扑兔朝李修忆后颈抓去。 差一丝，就差一丝，李修忆擦着壮汉指甲躲过着惊险一爪，奔出房门撒腿就跑。 来不及升起喜悦，没跑几步李修忆就听见身侧传来利箭破风而至的声音，头上一疼，一根羽箭正中他的眉心！ 四周的景象开始黯淡，开始虚幻，开始分崩离析！ 李修忆最后的念头在消弭。 我尽力了，希望能帮她争取到一点时间吧…… …… 分崩离析的画面分快的重组变幻。 冷艳无双的成年凌玉璐握着长剑，长剑仍架在李修忆的脖子上，而剑与脖子的距离，仍然是零点零一厘米。 李修忆就好像做了一场梦，在梦结束的时候，重新回到原点。 寄！我还没翻看到她误会我的原因！ 我命休矣！ 就在此时，“咣当！”一声。 是长剑落地的声音。 一股香风卷起，一具香软身躯扑进李修忆的怀抱。 “我终于找到你了！” 在李修忆的万分错愕中，凌玉璐那冰山般的面容融化成一汪柔情，紧紧将他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