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遇归墟

    “像墨叔这样的男人世间也少有，遇上了是女人的福气，遇不上我们就好好爱自己吧。”

    若说我爱的人是盖世英雄，那定然是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我们的归途并不简单，许多人做了一场似曾相识的梦。梦里破碎的船甲被卷入巨大的漩涡，生死仿佛被刻在了阎王的笔记薄上。时间一秒一秒流逝，越来越窒息。

    曲敏的手被我死死拖着奋力向上游去，算是死亡关头的最后一丝挣扎……无力感渐渐击退了我求生的意志。

    从出生到现在漫长的流年往事都涌入我的脑海，像黑白电影一样从眼前流动过去，那些消失的画面又被泯灭的干干净净。

    师傅，师兄，烙烙，墨叔，许婶，赵婶，我的同桌，班主任老师……他们都在一一跟我挥手告别。

    人生的最后一面，就是无脸男了。他的身体穿过我，飘进了曲敏的身体里，我看着他夺舍了曲敏的意识，将我拖出了海平面。连同海底那些人一同被“曲敏”拖浮到了海面上，那些散碎的灵体也都跟着回归到了他们的躯体中。

    浮了半日我们成功得救，刘叔的搜救队将我们带回了陆地沿岸的一家医院。

    在我清醒后的一瞬间就找到了曲敏，她还在昏迷状态。

    看来无脸男已经从曲敏的意识中出来了，登船的百余人，尽半数被卷入了漩涡。活着的人变成多数人口中的奇迹……

    “上一次也是你救了曲敏和我？”

    我感觉师兄就在我身边，他现在很弱，虚弱到我都看不见他了。

    “需要我做什么可以帮你恢复原状。”

    我一遍又一遍的询问他，像个精神病一样自己说话。

    多希望他还能听到。

    “不需要，保护好自己。”

    寂静如水的时间中终于有个声音回答了我所有的不安。终于，我喜极而泣：“嘿嘿，你没事就好。”

    没能葬生大海的人最后都被隐去了这次行踪，签了保密协议。我跟曲敏也不例外，我们签了保密协议就被叫到一间暗室里，很多人逼迫我们说出这次的保密内容。

    我觉得刘叔再不来我就要被屈打成招了。刘叔来了说了几句话那边终于停止了对我们的灵魂拷问。

    也经过很长时间的煎熬，我们总算成功通过考验。我跟曲敏总算可以回家了。

    “经历这么多，你还爱那个人吗？”

    摊在火车的卧铺上我莫名其妙的问她，我也就是问问。答案是什么，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我不知道，也许爱，也许不爱了。”曲敏回答的有些模糊，但我知道爱与不爱不是突然间的。

    假如她是个薄情的人怎么会轻生，说不爱就不爱了不是她的风格。

    “马上要入吾城了，我们睡会吧。”

    伴随着广播声中民风淳朴歌谣，我们结束了一路的颠沛流离。

    月末，轮渡失事遇难者遗物都被找到带回了吾城。

    其中包括墨雨的。

    殡仪馆内举办了一场集体追悼会，悼念遇难的亡灵。遇难者的家属已经哭了半月之余，到了这个地方声嘶力竭地呐喊声都变得无比虚弱。

    我站在黑压压的人群里难以平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