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恭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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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洲之地鹿郡夜晚来临的稍早一些,此时的阴阳宗乾宗宗主邹秦明正翻着河图书副本,在乾宫内和着花雕酒,看着被揍的易清丰,喜笑颜开,小胡子摸了一把又一把。看着倒地半天爬不起来的易清丰,邹秦明毫无顾忌的放声大笑。 “你个浑小子,机关算尽,居然自己舔个脸上去找揍。哈哈哈,舒服啊。” 说完,又小酌了一口花雕道: “聪明反被聪明误,哈哈哈哈。” “花月羞舍不得打你,终有人会打,打的好,哈哈哈。” 阴阳宗大宗主邹秦明的恶趣味一览无余。 此时晋郡纯阳宫的吕启,仔细盯着河图书没有一丝笑意,面上平静异常,开口道: “明明可以不点破,为何要点破?小易还没傻到这种程度,难不成?” 说着,手中不停的掐算着,河图书翻过看向了张怀玉,此时的张怀玉已经入了西洲之地,又再次翻过找到了罗昔胜。忍不住脸上露出笑容的吕启开口道: “道可道,非常道,如此道。” “哈哈哈,挨的好,挨的妙啊。” ———————— 金兑城外,此时下了犀牛精的一众人,柳垂絮看着满是战争痕迹的金兑城墙,感受着城外的肃杀气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开口道: “我的乖乖啊,这地方发生过的大战不少啊。” 兵武看着此时的金兑城,眼中的激动溢于言表,忍不住开口道: “金兑城,我兵武回来了。” 武进挠了挠头,说道: “挺凉快的。” 谢温氲东瞅瞅西瞧瞧看见没有易清丰的身影,星目中带了一丝着急,赶紧出声问道: “jiejie,相公呢?” “他现在晒月亮呢。” “都什么时候了,还打哑谜。” 不再开口的谢温氲便向城门走去,此时兵武察觉到了大兄的气息,一行人走了不久便要进城之时,看见了一满头精短白发的汉子站在城门中间,旁边儿还跟着一人原道是兵七。数年未曾下过城墙的兵胜,于兵武归来之日,迈步踏下了城墙。 看着远处的兵胜和兵七,兵武惊喜的表情不再掩盖,直接闪身向前,伸手去抱大兄,和兵七开口道: “大兄,七,武回来了。” “回来做甚?此城危矣,回来做甚?” “七,武自出身起便在此金兑城。如今城有难,焉有不回之理?” 此时总算赶到兵武身旁儿的武小妹开口道: “小懿,快喊,这是大伯,这是小叔。” “大伯,小叔。” 年三周岁的兵懿开口叫人。 听见叫声的兵胜瞬间心疼,看着如今已经结婚生子的兵武,满脸喜悦却带了丝丝难过,不由的便想起了夜白,可是如今兵武以至,自是赶不走的,带着泪水的笑脸轻轻的扶了下兵懿,只得哽塞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旁的兵七也是止不住泪水道: “好,好。” 一旁儿的武进,一身武艺,半是自学半是来于兵武,算半个兵家人,也直接开口道: “见过大兄,兵七。” 兵胜收敛了心神看着此时七境巅峰的汉子,更多的却是不忍,只能道: “你如此修为,怎敢也来趟这浑水?” 毫不在意的武进大笑着开口道: “哈哈哈,妹夫的事情,便是我武进的事情,跟修为有甚关系。” 兵胜听见此语,开口道: “好,你接我一拳便可入城。” 此时,浑身气息不再收敛的武进,心神一敛,摆出拳架,气势不断上涨,感觉体内真龙越发澎湃的武进,淡淡的深吸一口气,一条百丈青龙透体而出,右耳上的三折青龙棍也开始呼应而起。 气势全开的武进,此时已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静待兵胜出拳,出声道: “出拳。” 看着如此气象的武进,兵胜承认自己小看了这个年轻人,摆出拳架,一拳打出,武进直接以拳对拳,砰的一声巨响,武进拳架纹丝不动,人被拳劲硬推出三米,地上留下两条小沟。 承认武进战力的兵胜哈哈大笑道: “你早已能入神游之境为何不破境。” 武进直立开口道: “我想争七境第一人。” 兵胜看着眼前的年轻汉子,直接道: “好,那你是来对了。” 武进道: “是。” 这时秦桑叶开口道: “见过大兄,兵七。” 兵胜和兵七都道: “好。” “好。” 花月羞并没有多语,谢温氲赶紧开口道: “兵胜,你有没有见一个黑袍道人。” 一脸平静的兵胜开口道: “数个时辰前,便已入城了。” 柳垂絮盯着武进瞅了半天,喃喃自语道: “不应该啊,居然没有调动酒力。” 此时柳垂絮又看了看兵胜,又喃喃道: “浑身上下气脉灌体,修为居然比兵武还高上一层。” 兵七看着柳垂絮,向兵武问道: “这位是?” “我是柳垂絮,神医鬼手柳垂絮。” “嗯。” 话不多的兵七,嗯了一声不再开口。 众人边走边聊,入城没几步,拒北五大神游天境强雄已经来到城门口处。刚才武进毫不遮掩的气息早早便惊动了城内众人,见兵胜相识众人便都未出声。 良清水盯着武进,瞅了半天向徐东升问道: “你感觉此人能不能战平行陆。” “不分胜负。” “嗯。” 萧木白仔细盯着武进瞅了半天道: “感觉还是差了一点儿。” 任风点头,没出声。 “不如,明日?” 拒北五大神游天境强者,顿时眼睛一亮。 众人进城,武进,秦桑,武小妹,兵武随兵七前往兵家。兵胜第一次下了城墙之后,回了一趟兵家,不久便又重返城墙之上。 柳垂絮则是摸了摸脸,跟众人笑道: “我去转转,几百年不曾踏进城市了。” 武进点头赶紧道: “柳兄,如果遇见事情大声呼喊。武进保证第一个到。” 谢温氲则是跟着花月羞去寻易清丰,两女走不数步,穿过大街,迈过小巷,再入一街便找到了此时整摇晃着老爷椅的易清丰。 谢温氲一脸关心的问道: “相公,你为何不让我和jiejie随你同行呢?” “谢儿,相公有点儿小事儿要办一下。” “事儿办完了嘛?” “还没呢。” “什么时候能完?” “今晚。” “那我和jiejie在这里陪你吧。” “瞎胡闹,你们只管放心,先找个地方放出银雀楼来休息。” 花月羞盯着易清丰,眼中明月一亮一亮,过了片刻道: “夫君,你这样要背大因果的。” “不碍事,不碍事,债多不压身。” “何苦如此?” “必须得推一把。” “明白了。” 花月羞拉过了谢温氲离开了,一人独自抬头看着月亮的易清丰,想到了一个女人,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悲。 夜过子时,早早便返回夜家的夜行陆和休言吃过晚饭,休言一直臭骂刚刚算命的道士,而夜行陆怎么沉默不言,早早歇下的小夫妻二人,休言过了一会儿睡着了,此时假装睡着的夜行陆,偷偷的爬起身来,看了眼休言,然后跑出了夜府。 走在路上,心里还不停寻思着,此时早已入夜,那人怕是已经不在那处了,可不曾想入街便见那道人依然还在那处。 便走了过去,直接坐了下来,盯着道人也不说话,那道人依然是闭着眼睛摇晃着老爷椅。 时不久,易清丰睁开了眼睛,坐直身子笑着开口道: “恭候多时了。” “你知道我会来。” “不太确定。” “如果我今夜不来呢?” “那小道依然在此处。” “如果我一直不来呢?” “你会来的。” “你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我知你。” “那你白天所言之事?” “半真半假。” “何意?” “起因在你,过不在你,罪更不在你。” “那我父母家人?” “命中该有此劫。” “为何?” “因为你。” “何解?” 说到这,易清丰便从眉心处拿出了洛书图,将此画卷展开。只见夜行陆从出生起的每一件事都从画卷上显现出来,看着自己母亲浦柳的夜行陆忍不住伸手去摸此画卷,可惜怎么也摸不到,明白了往事种种的夜行陆,声泪俱下道: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明明所有人都在隐瞒这件事。” “因为你要向前看,向前走,背负起原本就本该你背负的东西。” “很累的。” 忍不住直哭的夜行陆道。 “是,很累。” “那我该怎么办?你既然告诉我这些,那我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 “你说你不知道。” 此时,泪水不断落下的夜行陆伸手一把抓住了易清丰。这时易清丰脸色平静,完全不怕再次挨揍开口道: “路在你自己脚下,走不走,走哪条路,或者就此回避,跟休言躲回凰山,都在你。” “如果我随休言躲回凰山呢?” “会有无数的人死去,却不会有人怪你,因为此西洲之地已乱。” “你为何出现?” “我要推你向前走。” “为何?” “因为,你曾助我。” “我助你,你却害我?” “不,并不是。” “那是什么?” “痛醒你。” “我难道没有醒?” “还未完全醒。”
“不能慢慢来吗?”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关我甚事?” “你还未明白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夜行陆啊。” “是,但不只是夜行陆。” “你说你会解梦?” “如果我说,那不是梦呢。” “不是梦。” “如果那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或者将要发生的事情呢。”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知道我,而你还未完全知道你。” 听到此处的夜行陆,声泪俱下,撒开了抓着易清丰领子的手道: “你要我怎样?我还能怎样?” 每个人渴望生活在甜言蜜语的虚幻之中,导致敢说真话的人越来越少,并不是说真话的错,也不是活在幻想中的人的错。 可是,终是得有人来说真话。为何?接受真实的自己,看清真实的自己,承认自己的不足,继续前行。 夜行陆不强嘛?自三境起,境境最强,谁人敢说不强?强的是夜行陆嘛?并不是,是带夜行陆同行的休言。即便是能将夜行陆推到境境最强的休言,真的能护夜行陆一辈子嘛? 可以,当然可以。当年西洲通玄武道第一人,打入了五洲最强武道排行,也是唯一入榜的女子武师。 便是如此,为何易清丰要多此一举? 因为,休言没有败过。这只是其一,其二便是夜行陆是男人,没有一个男人会一直躲在女人身后。其三,易青峰欠行道一条命。 聪明人不会做傻事情,聪明过头的人会做,这件事儿很蠢,蠢到傻子都能看出来,可是他依然做了,而且无怨。 思虑过甚的易清丰从怀中掏出了两本书,一书《风相杂术》一书《风月之鉴》。将此书递向了夜行陆,看着眼前两本书的夜行陆,愣了愣神,伸手准备去接两本书。 突然之间,西洲夜空之上,天雷炸响,噼啪不断,易清丰抬头看着隐藏在云中的大妖,面无表情。 此时夜行陆也抬头看向了头顶,云中传了一个声音直刺夜行陆脑中。 “小子,莫接,小心白白丢掉性命。” 这时,伸出一只手的易清丰搭在了夜行陆的肩膀道: “向前走,向前看。” 回头的夜行陆只看见了一脸笑容的易清丰,再看之间,易清丰已经手持黑刀,一刀划上了西洲夜空。顿时,乌云散去,雷声皆无,月光撒下。 一切好似幻觉,又好似真的发生过,还未反应过来的夜行陆又听道易清丰开口道: “想起来自己是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然后去做。” “成与败呢?” “与你何干。” “不懂。” “会懂的。” 此时,心神全乱的夜行陆没有半点儿头绪,不知该干什么?便起身准备离开,易清丰似乎挥出一刀之后,衰弱了许多,连连喘着气。 拿着两本书走出几步的夜行陆,似乎有些地方没有想明白,便回头准备再问下易清丰,可是再转头,那个道人连算命摊子都不见了,好似从来都没有来过,又好似一直都在那里。 这时那句,向前走,向前看。再次从夜行陆心底响起。 摇晃了下脑袋的夜行陆,心神合一,再无外物,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明明背上空无一物,却好似背了一座大山般,步伐稳重。 随着一步一步走出,休言的话也不断从夜行陆心底响起。 “陆陆,一遍拳,一遍身,百遍拳,拳灌身,千遍拳,身为真,万遍拳,拳为身。” “陆陆,人身被神念和心念所驱使,当身体不再被心神所困惑之时,便入神道,也就是传说中的归一。” “归一。” 此时,无思无念的夜行陆,一步步的走回夜府,身上的气息却是越来越弱,弱到一丝的都不留,可也正在此时。 在夜府院内打着呼噜的蛮,猛的惊醒,站起身来,盯着夜府大门,不久心神都寂的夜行陆一步步的走进了夜府。 路过蛮身旁儿时,蛮低下头喊道: “见过,见过…” 不知道该叫什么的蛮,说了见过,不会说了。这时屋里休言开口道: “蛮,早点儿睡吧。” 听见师尊吩咐的蛮,直挺挺的倒下睡觉,打起呼噜。 入了柳居看着此时侧躺在榻上,随意遮着被子,露出无限春光,拿手撑着面颊的休言,夜行陆笑着开口道: “休言。” 一双明亮的柳叶眼闪烁不断,没有出声,盯着夜行陆。此时宽衣上塌,准备入睡的夜行陆,被休言直接一把甩过压到身下,归一散去的夜行陆还想开口说话,可却没了能开口的机会。 这一夜,注定不寻常,不过也习以为常,只是早了一些,或者晚了一些。 屋顶之上盘膝而坐的任风,一个深呼吸间,人也不知去了何处。踏天而上的任风,从上而下俯视着整个金兑城,最后闪身到了城墙之上坐到兵胜旁边儿,开口道: “你托我照看的孩子,长大了。” 字很慢,很软,带了丝丝温柔。 兵胜难得笑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