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初出茅庐小老千 三
预备役小老千小邵从第二分区附近的地方下了公交。 他看着显示屏上的点点觉得有点奇怪。 看这架势还在移动啊，他准备去找朋友借辆自行车过来，先骑着车跟一跟。 因为他的接收器只能大概显示定位器的方位，目标在不在移动是看不出来的。 不过他刚刚在公交车上移动，可是目标却丝毫没有接近的样子。 推断出目标在移动，所以他打算在卢普区骑车找一下。 因为根据他的设计，定位器和接收器在二十米范围内的话，接收器就会显示绿灯。 而且显示大概的方位，二十米之外就只显示这个方向有红灯亮，目标在这个方向。 只有靠近了，才能转绿。照他的想法是，目标的车这么显眼，二十米范围内肯定能看到了。 旁边就是他老同学在打工的店，他上班用的是自行车的，只在卢普区转的话，带了锁应该是不会被偷的。 这里又不是南区，卢普区治安算是最好的地方了。华人也不少，并不是所有华人都在唐人街，相当多的人选择北部富人区和市中心定居。 （市中心loop是地铁环绕的圈圈，商业中心。） 他的同学叫黄苗泽（取自污妖王书友猫泽），也是唐人街出来的，现在栖身于他老爸在市中心的大哥大店里打工。 他也是自己最好的哥们，他爸爸是个走在科技前沿的人，开设了芝加哥第一家专卖大哥大的店。 由于摩托罗拉的基地就在芝加哥，所以这个店必然全卖摩托罗拉。 但是新闻上说，芬兰那家小厂的新产品功能上碾压摩托罗拉，但是在摩托罗拉的地盘，那东西就只能靠进口少量卖卖。 小邵手上的电子元件也都是他同学苗泽给的，他将店里淘汰下来拆掉有用装置的旧零件直接打包送给小邵了。 还把自己宝贵的教科书带插画的那种送给了小邵，过去他虽然有天赋，但是对学习电子技术却不感兴趣。 小时候还让小邵一起在他爸的收音机店里打工，他爸相当欣赏小邵的学习能力和动手能力。 但是小邵却觉得单单学技术活，成不了大富翁，达不到妙妙父亲的要求。 一直没有用心学，这次小邵主动找他帮忙，他可高兴了，恨不得上门倾囊相授。 但是可惜啊，小邵学这个只是为了丰富千术的技能。而不是想学门技术谋生。 “Dude，特地来卢普区干嘛？来找我玩吗？” 看见好朋友过来，苗泽还是很高兴的。用眼神瞄瞄他爸爸，想让他爸早点放个假。 好让他跟同学出去玩。他爸正忙着招呼从密歇根州来的客人，这几位大胡子看着粗犷，但是出手大方。 一口气就定了好几台，让他送到新城区第一街区去，这一单就能赚上千美元。 他没空注意儿子的小眼神。 但是小邵却只能先拒绝同学的期待了，因为他还有大事做。 “Dude（哥们的意思），我过来是另外有事的。别惊动了黄叔，你把自行车借我一下。 最迟明天我还给你。” 小邵有点焦急，时间已经快五点半了，目标马上要下班了。 得赶紧跟上，说到底他还是少年心性。 盯梢这东西，不能急的。尤其五点半，下班高峰期，谁能跑的了啊。 不过他还不清楚，他还在实习阶段。他的老师燕子莘莘，只是给他指出大概的方向，具体的事情都要他自己来干。 只有他自己干了事情，在里面碰见各种应急情况，有了经验。 日后才能镇定自若得面对各式各样的困境。 眼下第一步就是要先把目标给跟好。 顺利骑上自行车，看了一眼手上接收器的屏幕，然后就用足了劲儿蹬上了脚踏板。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怎么毛毛躁躁的。阿健最近在干什么啊？神神秘秘的，没告诉你吗？” 在他们俩交接完自行车的时候，苗泽的爸爸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没呢，爸爸。上次找我要了几本电子元件装配的书。又要了几个报废的收音机零件。但是没告诉我什么事。” 苗泽对他爸爸还是很老实的，他本就是个本分的孩子。 他深知这个世界的阴暗面他难以面对，所以他很老实得接受他爸的建议。 好好学习，大学也报的电子工程。加上他爸相当独特的商业眼光和各种成就。 他认为做一个乖孩子的回报率远比自己乱闯要高。 因为他爸就在身边带着他，不像阿健的爸爸不知道在加州打的什么工。 十几年也才回来一两趟。让阿健聪明的脑袋白白被带歪了。 “这孩子，根本不听劝。执意为了哄妙妙的爸爸开心去加入建安堂成了一名四九仔。 他根本不知道妙妙的爸爸现在有多后悔当年的选择，他想退出都没办法，现在只能躲在武馆里假装退休才摆脱那些事。 他还自作聪明去加入，那些人哪有那么好心。要么主动跟他们学坏，要么就被他们利用犯罪。 老邵到底在干什么，这么久不回来，孩子都要走上不归路了。” 是的，阿健这孩子本来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普通孩子。他高估了自己的判断力，长久独立生存又让他无法相信他人的劝导。 固执得去相信自己看到的天空，以为加入建安堂就是一条通天大道。 以为建安堂连南区那些黑人帮派都害怕，那就能成为自己的护身符。 以为加入建安堂可以让妙妙的爸爸对他改观，殊不知妙妙的爸爸早就视他为女婿。 因为这个事还找龙头周呈献大闹了一通，但是上百年传承下来的规矩就是规矩。 这个黑帮的身份仿佛刻的犯人的刺青一样，再也洗不掉了。 第二天，他们这批新加入的名单就被FBI的卧底线人上报给FBI黑帮办公室了。 他已经是登记在册的黑帮份子了，建安堂尤其因实力强大被FBI长期紧盯。 这一切的后果，他还犹自懵懵懂懂。 可能有人现在去苦口婆心得阐述后果，也只会激起他的叛逆心。 他的选择，已经影响了他的一生。 但是眼下，他没那么多空闲时间去思考未来，因为他自认为自己的未来一定是光明一片的。 所以他得先骑车追上自己的定位器，骑了好久了。 怎么还是红灯，定位器还在移动吗？ 不行，不行，加油，加油。 用力蹬，小邵蹬着借来的自行车。已经经过了地铁蓝线。 前面到底是直行跟着蓝线向北，还是转弯。 得先停下来看看接收器再说。 小邵暂时把自行车停在路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掏出接收器看了一眼。 是转弯的。嗯，继续走。 用蹬地的右脚向前蹭了两步，然后上车继续骑行。接下来的路线是向右转弯，沿着地铁红线前进。 等到他骑着自行车，绕回到黄氏通讯店门口的时候。 他发觉了不对，他是整整绕着地铁沿线绕了一整圈卢普区，这个loop圈圈已经被他绕完了。 啥情况啊，为什么接收器上还是显示红灯的。方位灯还是前方啊。 难道被目标发觉了？他在带着小邵兜圈圈？不会吧，应该是目标偶然绕了一圈市中心。 可能是带着朋友旅游，看风景？ 这强行的解释让他自己也难以信服，但是他又不知道到底啥情况。 他的一贯作法是一往直前，所以他的选择还是继续骑行。 老黄站在店门口看着这孩子的迷惑行为，摇了摇头。长大了越来越神秘叨叨的，什么事也不肯跟别人讲。 眼看着天完全黑了，他已经跟着骑行了近两个小时了。 可怜的小邵有点筋疲力尽，只能把车停在公交总站的旁边。 先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他一时觉得口有点渴。 走到公交总站的商店里，掏出口袋里的两美元，在自助机里面掏了一瓶可乐出来。 今天看来是失败了，可能是机器故障吧。 喝着可乐的同时，他用右手掏出了接收器看了看。 突然，随着最后一辆绕卢普区的公交车驶过他面前。接收器的绿灯亮了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绿灯，没有抬头看。而是怀疑机器真的坏了，正翻到背面看的时候。 公交车驶进了站，绿灯转红。而且方位刚好是总站的方向。 这下可以确定的是，机器没坏。定位器在公交车上？ 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小邵把喝了一半的可乐瓶随手一丢。 走进了公交总站，此时公交司机正在清洗休班的公交车。 他又掏出了接收器一看屏幕，妥妥的绿灯。 定位器真的在公交车上，他只能等着公交司机洗完车，再进去找自己的定位器了。 这一等就是半小时，一直等旁边办公室的灯都灭了。 他才悄咪咪得上前，门打不开。里面看不了，底部，底部看看先。 顾不得自己没带滑板了，他直接躺在地上，像只蛆一样把自己的身体拱了进去。 一下就在轮胎后面找到了定位器，看着这形状，这就是自己做的啊。 怎么会到这里啊，不过也来不及和定位器寒叙。 他转身成趴状，向另一边爬了出去。 这下好了，一身衣服，前后都成了泥猴子。 小邵本想先掸掸灰，但是看见办公室方向有人影过来。 只能先跑步出去了。 重新走到贩卖机前面，借着这里的灯光，把衣服上的灰大概掸了掸。 然后慢步走向自己借来的自行车。 自行车呢？那么大个自行车怎么不见了。 小邵记得自己锁了的啊，这里不是市中心吗？怎么还被偷了。 这下怎么办啊，怎么跟苗泽交代啊。 小邵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小老千的第一次行动，大失败。 让我们把镜头重新给到主角这边。 卡西在安全屋看了一个下午的资料，对于瑟马克区的形势有了大概的了解。 由于华人的团结排外，其他黑帮的力量基本渗入不了瑟马克区。 自己的第一个地盘蛋糕店街，其实也是瑟马克区所属。 瑟马克并不全部都是唐人街，河的另一边。 自己的新城区第一街区北面的街区，也是瑟马克区管辖。 而那边被称为瑟马克西大街，那边华人反而不多。 北欧人更多，一个大的社区也是纯北欧和西欧人的聚集地。 不过那边建筑较为零散，并不像唐人街这边人口众多。 而像建安堂这样的大型黑帮，实在不适合过去的找个小弟背叛就能搞定的。 内部的组织架构，保证了上位必须有合理性。如果威信难以服众，上去了白搭。 迟早和香江的阿坤一样被自己这个唐人街枪神干掉。 而且他们已经明确了周呈献到周凯的继承路线。 一个年龄六十几濒临退休，一个年龄三十几年富力强。 而且其他红棍的实力也难以和周凯比较，手下以打过仗的退伍军人为主，凶残狠辣。 其他红棍的手下，有黑有白。虽然看着人高马大。 实则白搭，一旦打起来，毫无韧性和士气。 和悍不畏死的退伍军人根本没得比。 可以说其内部相当稳固，而且周边的对手也不成气候。 方枭会虽然号称占据了唐人街三分之一的地盘，手下众多。以当地出生的华裔为主，也是有黑有白。 但是当地出生的华裔，卡西再清楚不过。 早就失去了当年的血性和韧性，只剩下在这边学来的jian猾如鼠。 而且自由散漫，个人主义强。 难以和周凯的人马一战。 西山会更是连提都懒得提，现在的头头是个黑人混血，手下唱跳rap的一大堆。 让他们跟建安堂呲牙，他们自己也不好意思露出那一口大白牙。 其他的帮派都是散装，除非周凯主动起衅攻击黑人帮派。 那他们整个帮派几十个小头目都会联合反击的，一两个小头目根本塞不了他的牙缝。 而且他们要是几十个小头目联合反击，那马上会演变成南区暴乱。 这东西是会传染的，近几十年多少大城市已经有过惨痛教训了。 底特律甚至连市长都被染黑了，十几年了还是黑人在做。 瞧瞧那个城市现在拉成什么样了。 一时半会儿卡西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建安堂肯定是FBI严密监控的对象，也许联邦的家伙们已经有办法收拾他们了也不一定。 五点多了，下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