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死亡轮盘赌

    有两条大路通向要塞的入口，很像一个“八”字，许平安来的路冷冷清清，另一条更宽的大路上却是驯鹿雪车来来往往，许多人身后都背着步枪，人人腰间都挂着腰刀。

    许平安他们将机械雪橇车停在了入口，拔下了钥匙，三人直接往入口走去。许平安背后有非常醒目的轻机枪，盐成也提着榴弹发射器，因此有许多人都看着他们三人。

    很快，就有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将他们拦了下来，许平安语言不通，只能再一旁看着，然而随着交谈，那名士兵的脸色越来越警惕，许平安再也忍不住，“意识触手”启动，“连接”成功后立刻开始“暗示”。如果闹得对方要搜身，自己身上的“龙珠”和高爆手雷是会惹来大麻烦的。

    将轻机枪和榴弹发射器上交以后，三人退回，骑上雪橇车开进了要塞，道路上没有积雪，但又湿又滑的碎石路行驶起来很不顺畅，这些雪橇车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驾驶居然一点毛病没出，质量真是不错，不知道剩下的燃油够自己在一万里的回家旅途上驾驶多久。

    要塞中的道路非常宽，建筑都是木头和石头混合建成，风格朴实，最高也就三层，每栋建筑都修建得非常大，每扇门起码都有两人高。街道上弥漫着药香，还有酒味，人来人往的人流中，醉醺醺的酒鬼很多。

    佩里嘉尔轻车熟路地带着三人来到了一个两层楼的建筑面前，停好雪橇车后，许平安问道：“就这样停在路边没有问题？”

    “不会有人偷东西的，你放心。”佩里嘉尔伸手就去推大门。

    “不是，我是说城里会不会有那帮黑衣人的眼线，到时候被盯上了可就麻烦了，这里有没有卖雪橇车的黑市？你们最好处理掉，我的我留着。”

    “等会吧！他们肯定不敢在要塞里面动手的，我们先进去休息一下，再去给宝宝找个奶妈寄养，然后我们去见治安官，看看能不能见到诺嘉尔酋长。”

    “我该怎么去找去......沃土城的商队？”许平安急切地问道，他对见酋长的事情其实并不太在意。

    “我帮你找吧，到时候你可以做他们的保镖，既省了路费，还可以小赚一笔。”

    “那样好慢吧？”

    “商队走的时间都差不多，大约需要一个月才能到沃土城。”

    “一个月？！”许平安虽然有所预料，但仍然面露苦色。

    佩里嘉尔轻轻一推，大门就开了，她一点也没有动用体修过人力量的迹象，看似高大厚重的木门，怎么会推得如此轻松？

    嘈杂的吵闹声伴随着热辣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里面是一个宽广的大厅，一堆人聚集在中央吼叫着，似乎在进行什么比赛，另一些人则三三两两在大厅的边缘角落里喝酒。大厅里全是男人，不见一个女人。

    许平安三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很多人看都没有看门口一眼。

    进门后许平安抢着去关大木门，推动的时候果然比较容易，但木门手感依然非常厚重，仔细一看，大门转轴上下两端各有一组复杂的金属齿轮结构，因此节省了许多推力，而且这些齿轮转动的时候，竟然没有一点声音。

    大厅里很温暖，正前方高高的青黑色石头墙壁下有个巨大的壁炉，里面炉火正旺，壁炉上方的墙壁上则是一幅没有边界的白色线条画，描绘的是一片森林和一只在林间奔跑的驯鹿，非常的传神，离近了些，才发现那些线条都是形态各异、表面刷了一层白漆的木条。

    走在陈旧的木板上，许平安有一种重回人间的幸福感。与匠心组织的战斗、提亚大叔的意外、和胸前婴儿的相遇，以及在野外的风餐露宿终于都结束了，自己又可以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一觉了。

    大厅中央的那群人正在玩原始的扳手腕，估计围观者都在下注赌博，因此喊得脸红脖子粗，正在比赛的两人穿着单衣，手臂肌rou爆炸，看那体型估计都是身高两米左右的壮汉，应该不是修士。

    壁炉两边有两个通道，佩里嘉尔走的是左边，许平安默默地跟着，就在快要走过中央那一大群人的时候，扳手腕的两人胜负已分，人群中爆出一阵高喊，胸前的婴儿受到惊吓，突然大声地哭了起来，他尖锐稚嫩的声音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嘿！......！”有一个瘦长的中年男子突然说了一句话，惹得人群哈哈大笑，佩里嘉尔脸色一沉，似乎就要发飙，但很快就冷静下来，继续往前走去。

    许平安伸出手指，点在婴儿额头，悄悄施放了一个微缩版的“圣光”，让他渐渐安静了下来，可那个瘦长的中年男子还在继续说着，人群在继续笑，佩里嘉尔胸口起伏，脸都被气红了。

    无论什么样的语言，对许平的思想和情绪都不会有什么影响力，不过这个满口污言秽语的中年男子实在是让人讨厌，看佩里嘉尔隐忍的样子，再加上她说雪橇车不会被偷，估计这个要塞里有很严格的律法，因此才不敢动手，于是许平安快步走上前，拔出左轮就对准了那中年男子的脑袋，这下所有人都安静了。

    “你别乱来，许平安！除了自卫，否则不能开枪！”佩里嘉尔在许平安身后喊道。

    “不！不！你告诉他，我要和他赌一把。”许平安微笑道，“问他敢不敢和我赌命。”

    佩里嘉尔无奈之下只好翻译，然后这个中年男子居然答应了，许平安退回左轮，推开左轮的转轮，取出了五颗子弹塞进裤子口袋，然后用力疯狂地扒动转轮，接着“啪”的一下合上，对着自己的太阳xue就扣动了扳机，“咔”的一声，枪并没有响，许平安伸手便将左轮对准中年男子的头，然后扣动了扳机，又是一声“咔”，左轮依旧没有响，许平安没有犹豫，回手对着自己的太阳xue又来了一下，左轮仍然没有响。

    当左轮手枪再次指着那中年男子的额头的时候，这家伙面色如土，开始呼吸急促，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许平安缓缓拔开左轮击锤，这家伙突然大声喊叫起来。

    “他说什么？佩里嘉尔同学？”

    “他说他认输，愿意把他的所有财产全给你，你接受吗？”

    “如果他运气不好，被我崩了，会怎样？”

    “不知道，从没见过你这样的玩法，是他同意赌命的，而且你对自己也开枪了。”

    “你的意思呢？是要他的命还是钱？”

    “要钱！”

    当那中年男子狼狈地逃出酒馆的时候，除了许平安他们三人，所有人都在嘲笑他。

    许平安拿着钱袋跟着佩里嘉尔扬长而去，却不知道那个中年男子逃出门外后，立刻恢复了镇定，看了一眼雪橇车，再看看大门，竟然从容不迫地转身离开。

    “你就不怕左轮指着自己的时候响了？”佩里嘉尔问道。

    “不会，我知道子弹在哪个弹仓里，什么时候会响，我作弊了。”许平安笑道。

    “你......！你的这种玩法真疯狂，他们这些人喝多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会有人因此丧命的！”

    “即使我不做示范，这种玩法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发明出来。”

    “你这是狡辩！”

    “事实就是如此，你阻止不了你同类的行为和思想，所以我的原则是我不管你搞什么，别搞到我身上，否则我就会拿着左轮指着你的脑袋，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

    “神灵创造了人类，左轮手枪使他们平等。”

    “你！......”佩里嘉尔想争辩，却发现这句话好像还真有些道理，“不对！如果人人都拿着左轮手枪，就会暴力横行，死伤无数！”

    “你拿着左轮，才能让别人坐下来听你说话，你明白吗？”

    “这样解决不了冲突，如果你开枪，只会让矛盾激化，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人总有走投无路的时候，而且谈判需要对等的实力，你必需找到一个让强大对手愿意跟你讲道理的方法。”

    “那也不一定要用左轮！”

    “左轮是一个比喻，佩里嘉尔同学。”

    “诡辩！你这就是强词夺理！”

    “是吗？”许平安不再继续争辩，以这个小丫头的智慧，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走过壁炉左边十几米的通道，眼前又是一个面积小一些的大厅，里面居然是各式各样的女性，大多身材高挑，衣着暴露，许多人都围坐在中央大圆桌旁，还有一些坐在四周的小方桌上在玩什么游戏，许平安一看就知道她们是干什么的，虽然欲望升腾，但内心依旧平静，欲望这种东西许平安早已经历过压抑、品尝、放纵、反思、理解、驯服、和解共处、宁静这样一个过程，因此他欣赏美女起来毫无压力，而盐成则悄悄低着头躲在了许平安身边。

    佩里嘉尔走到一个桌台前，付钱拿了三把钥匙，转身就招呼许平安和盐成跟上，然而许平安却走上前，伸出手指连点三下，向佩里嘉尔说道：“能帮我翻译一下吗？我要这、这、这三位。”

    “你要三位？你要干嘛？”佩里嘉尔眨着眼睛，完全不理解许平安的行为。

    “干什么？当然是打通宵麻将了！”许平安笑道。

    众女看着一脸稚嫩，一本正经点人的少年，都轰然大笑，然后许平安胸前的婴儿一哭，都怔了一下，接着更是笑得前俯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