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黑暗的端倪

    很快，包括许平安在内的二十二人都聚集在了食堂门口，林长官不在，大家有说有笑的，但没有人大声喧哗和打闹，比起同龄人多了一些沉稳，但比起那些真正的修士又多了一份纯真。

    除了许平安，没有人在意那个站在旗帜下睡觉的中年大叔，看一眼也就过去了，而许平安一直在打量这位大叔，在许平安的视野下，他周身都被一股土黄色得元气所包围，而且听不到旋律，这是许平安第一次见到修士有元气外放在身体周围。

    “干粮真难吃！又甜又咸的，一根那玩意配一杯凉水灌下去，你知道肚子里是什么感觉吗？我觉得我吞了一块石头进去了。”包子走到许平安身边大吐苦水，“我说，你的步枪怎么会打那么准？”

    “全身贯注，找感觉。”许平安随口说道。

    “胡扯！”谷雨在一旁说道，“他有那个天赋，你学不来的，钱彻同学。”

    “真的吗？”包子继续问许平安。

    “你真学不来，如果想以后过关，多练就是了。”

    “多练？你得让他们给我们机会才行啊？”

    “五个冲锋枪弹匣是160发子弹，你确定每一发子弹你都当是最后一发认真瞄准了？”

    许平安这番话让包子哑口无言，一旁的谷雨对许平安的说法却不以为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怎么知道钱彻同学没有认真瞄准？”

    “可包子他没打中十环是事实，有些事情是不看过程的，只看结果！你想过没有，如果林长官说，没打中十环一律枪毙，你到时候对着枪口说“孰能无过”？”

    “强词夺理！”

    “你个傻叉！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跪在地上也有反击的机会，活着才有复仇的可能，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谷雨依旧一副不服气的表情，但并没有继续辩解。

    “嗨！同学们！这边集合！”那个奇怪的中年大叔应该是睡醒了，挥着手往人群这边喊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除了许平安每个人都迅速往cao场中央跑去，自然而然地站成了两排，女生在前，男生在后，紧随其后的许平安和前几次一样，选择了男生队伍的最右侧。

    “你们好！我叫张麒麟，神兽麒麟的麒麟，我是这个哨站的驻守修士，我是一名“傀儡大师”，我在这里负责向巡逻队提供援助，你们知道，修士一般都不会向普通士兵出手，但凡事总有意外，现在我给你们讲讲边境线上的故事。”这位大叔语气随和，和林长官完全不同。

    “其实边境线上的故事无非就是两个，走私和非法越境，你们将来到了书院，会有专门的课程讲这些，我在这里简单地说下，走私和贸易有关......”张麒麟讲得并不简单，对于从没有接触过这些知识的人来说固然新奇，但对于许平安来说就非常的无聊了，他在想这位大叔既然说到神兽，那么这个世界会不会有神兽曾经存在过？元气会不会就是灵气？这个世界会不会也曾经存在过仙人？书中记载的“武士”修炼途径往后的分支：“气功大师”、“丹修”、“剑客”，就很像是使用飞剑的剑仙。

    这位张麒麟大叔说完，就带着大家前往分配的宿舍休息，女生五人一间，男生六人一间，都在二楼，紧挨着的四间房，房间里除了一排高低床，就是一张长桌和放在桌子两边的六把椅子，床和桌椅虽然陈旧但很干净，墙面有些斑驳但没有蜘蛛网和灰尘，加上房间里良好的光线和通风，给人的感觉相当不错，最让许平安惊讶的是，房间正中的天花板上有一个圆形灯罩的吊灯，虽然只是一个原始的椭圆形“钨丝”灯泡，但除了许平安，其他五个同学都不知道电灯是什么，跟着许平安的目光抬头看一眼，就忙着去抢床铺。

    “你在看什么？那玩意是干嘛用的？”包子好奇地问道。

    “电灯，照明用的。”

    “什么？电我知道，电灯是什么？”

    许平安转头在门口的墙上找到了开关，结果一按，电灯没有任何反应，应该是白天切断了电源，以节省电能。

    “现在没有通电，这玩意就是一个大号的油灯，不过比油灯的亮度要强上好多倍，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许平安解释道，然而包子根本没听，窜上前，一屁股坐到了靠近窗户的下铺床板上。

    房间的墙壁上没有电线，显然电线是在墙里面，这个哨站在修建之前就设计好了输电线路，那么他们是怎么保证输电线路的安全？怎么维修？许平安想起了自己的大学寝室，那时虽然学业繁重，但却是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许平安心安理得地选择了剩下的最后一张床，靠近房门的下铺，现在的问题是床上除了一张木板，什么也没有。许平安把背包当做枕头，脱下皮鞋就躺下了，“都休息吧，下午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等着我们，抓紧时间睡一会！”许平安向五个呆坐在床木板上的室友说道。

    “平安，这就一破木板，你睡得着！？”包子喊了起来，而他上铺的谷雨已经照着许平安的样子躺下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许平安突然醒了，睁眼一看，天已经黑了，寝室里空荡荡的，人都不知道去了那里，穿上皮鞋下床，伸手摸着去按了一下墙上电灯的开关，依旧没电，床上的背包，卸下弹匣的步枪都在，许平安没有拿，拉开门，一股寒风扑面而来，许平安顿时打了个寒战。

    整个哨站没有任何亮光，似乎笼罩在一片黑雾之中，非常诡异。许平安站在门口的走道上，还能勉强看清左右两边五六米以内的景物，正准备向前方的黑暗大喊一声“有人在吗？”许平安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梦境之中！

    “14前辈，是你吗？”许平安在脑海里喊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应，摸索着下楼，来到cao场的边缘，已经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了，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许平安不知道何去何从，于是决定让自己醒过来，可就在醒来的念头刚刚出现，前方的黑暗中突然有个什么东西出现了，虽然看不见，但它就在那里！许平安头皮一炸，就想转身上楼，然而一阵寒风袭来，透过作战服直达肌肤，瞬间就将许平安吹了个透心凉，接着全身开始僵硬麻木，身体的指挥权立刻丧失了，连拔出腰间的左轮都做不到。

    巨大的恐惧在心中爆发，许平安在脑海里一声怒吼，强行让自己醒了过来，寝室里阳光透窗而入，虽然算不上温暖，但没有一点寒意。室友都安静地睡着，大小不一的鼾声弥漫在房间里。

    伴随着阵阵眩晕，许平安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而且后背也已经汗湿了，这是典型的低血糖表现，许平安挣扎着坐了起来，打开背包，取出一块压缩干粮放进嘴里，咽下好几口混合着盐分和糖分的口水，总算是缓了过来。摸一下背包里绿色的扁平军用水壶，里面居然和许平安期待的一样，装满了水！许平安立刻拿起水壶，迫不及待地拧开瓶盖灌了一口，当一大口溶解了食物的流质喝下去后，许平安顿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个梦境太过诡异和真实，而且黑暗中那个恐怖的“怪物”是如此的清晰，它紧紧盯着着自己这个猎物，cao控着寒风冰封了自己的身体，下一刻就要从黑暗中冲出，扑上来一口将自己吞噬，要不是自己意志强大，后果不堪设想。

    许平安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那个梦境中的“怪物”绝非自己的臆想，很像高阶心灵修士的某种手段，可问题是哪来的高阶修士？对自己这样的蝼蚁出手又有什么意义？

    “14前辈？14前辈你在吗？”许平安在脑海里大声喊道，结果依旧没有回应，难道14还在湖州城内，所以和我的“心灵链接”超过了距离？

    许平安将手中的那块压缩干粮一小口一小口地干完，心中那种某名奇妙的不安总算缓解了一些。摸了一下最后一个压满子弹的步枪弹匣，许平安准备躺下继续休息了，就在此时，房门外的走道上突然传来一声“嘀”的刺耳长哨，“集合了！集合了！”林长官在房门外大声喊道。

    下午依旧是射击训练，不过这次林长官宣布没有考核，自由射击，要尽可能熟悉自己手中的武器，强化手感。所有人都发了一个基数的子弹，许平安因为上午没有参加考核所以比别人多了14发步枪子弹，林长官没问，他也没有主动交代，算是闷声发大财。

    到了靶场，许平安首先开始练习用元气来标记锁定目标，灵体与rou身重合后，视线所及之处，随着意志力的消耗，一缕白色的元气伴随着“叮叮叮”的风铃声悄然出现，这种随心而动的元气还真是奇妙。

    目标选定为不远处树枝上一片飘动的小小树叶，漂浮的元气一个闪动就轻而易举地将它包裹，然后树叶就出现了rou眼可见的元气光芒，而它的纹路细节，也立刻出现在感知中。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许平安并没有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知里，他撤去对树叶的“元气标记”，大胆地望向标靶后的整个土坡，新的一缕元气随着意志而来，随着“叮叮当当”的急促风铃声开始疯狂增长，然而许平安的意志力也开始急剧地消耗，虽然许平安立刻终止了这个疯狂的念头，但依然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