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解惑
吴涵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面孔，记忆的丧失让吴涵缺少身体的主人该有的亲切感，纵然这个人是他名义上的父亲。 “你还好吗”两人沉默了良久，还是吴耀风首先开了口。 “昨天使用回气丹后不小心动用了灵气，现在经脉还有些发疼。”吴涵不咸不淡的回答道，吴耀风闻言眉头皱了一下，伸手扣住了吴涵的左臂。 强大的灵气冲入了吴涵周身的经脉之中，与昨夜那股热意截然不同，这股灵气如同夏日农夫饮用的井水，清凉无比。还有些疼痛的经脉被这股灵气一沁，疼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周身灵气的运行都快了几分。 “谁给你的回气丹，吴二还是吴三？” 吴涵闭着嘴没有说话，回气丹昨夜救了他一命，他自然不希望送药的吴二受到什么牵连。没有得到回答的吴耀风却自语道： “不用想也是吴二，那件灵甲也是他送过来的？” 吴涵心中一个激灵，吴二还不至于背这么大的锅，只得开口说道：“是吴炎送过来的，跟吴二没有关系。” “果然是他！”吴耀风的眼中出现几分叹息：“你可知道那件灵甲价值几何吗？” 吴涵那里知道，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三十多日都躲在小院中，苏醒后的记忆又混沌无比，接连的刺杀根本没有给他详细了解这个世界的机会。听到吴耀风问起，只好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件灵甲由水月宗的善水上人打造，通身由铁骨境的妖兽鸟鳞兽打底，鞣以冰丝，陨火叶，紫气竹芯。筑基高阶的修士祭炼后敢同先天较量一二，是我花费半块仙石才买到手中，本想让涵儿的母亲祭炼防身，却没想到被她送了出来。” “母亲”咀嚼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吴涵神海中迷雾翻涌，一个名字浮现在他的记忆中。 他终于明白了吴家那股想让自己活下去的力量是谁，正是吴耀风的夫人，三公子吴涵的母亲赵慧淑。 从吴二的那句提醒，到那件贵重的灵甲，再到那两颗回气丹。这个女人在冶山那个杀局中拼命的想让自己活下去，吴涵的心中掀起万丈波澜，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两眼发直的吴涵，吴耀风轻咳一声将他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昨夜老爷子已经找过你了，仙缘这件事跟你讲的很清楚了。谈好的事情我也不会横加干涉，不过……”说到此处的吴耀风声音有些发冷，眼光中也透漏出几分危险。 “整个吴家知道你真实身份的只有老爷子、我、耀雷、还有铎儿，枫儿两个小辈。而涵儿的母亲坚信你还是原来的涵儿，不然她也不会冒着老爷子发怒的危险给你送灵甲灵丹。所以在你想离开吴家之前，你最好还是真正的涵儿！知道吗？” 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呼之欲出，吴涵并没有给他确认的答复，而是淡淡说道： “您知道竹儿吗？” 听着吴涵答非所问，抓住吴涵手臂的那只手又紧了几分，整个车厢的温度都低了几分，吴耀风忍着怒气说道： “庆竹，外面那个重伤的武师？” 看了眼已经出现青色的左臂，吴涵盯着吴耀风满是厉色的双眼开口道： “竹儿照顾我二十余日，陪我战斗八九日，为了我敢向先天出刀。所以为了她不死，我敢逼迫吴俊，拿出水蓝回命丹救她。” 吴耀风愣了愣，本以为那颗水蓝回命丹是老爷子保吴涵不死，没想到是救了重伤的庆竹。随后满眼的厉色一消而散，吴涵手臂上的青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很好……”再看了眼吴涵，吴耀风起身就要离开，却又被吴涵叫住。 “有些事我还是知道一下比较好……” “说” “吴涵嗜杀，她可知道？” “略有耳闻，但在她面前乖巧。” “修炼资质如何？” “五灵齐聚，气迸丈余。” 这修炼资质是算好还是算坏，吴涵心中暗忖，嘴中却继续说道：“父亲……慢走！” 听着这句寡如白水的‘父亲’，吴耀风的肩膀微微抖了下，随着门帘的扭动，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回荡在车厢中。 “使用回气丹的代价很大，如果不想境界下跌，这几日不要动用灵气，修炼也要停下来。” 从冶山到吴家镇不过百十余里，从金光满目走到红云遮天车队才姗姗来到吴家镇门口。 “这护送仙石的车队怎么如此之慢？”吴涵心中暗暗吐槽，这样的距离那怕是他，开启了以气御体秘法后，最多也就半天的功夫就到了。 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潮声，吴涵掀开了车窗上帘子。之间道路两旁满是人，扛着锄头归家的农夫、狩猎回来的猎户，收拾完货架要走的货郎。虽然满身劳碌之色，脸上却透着开朗和喜悦，看起来不像被吴家压榨的样子。 走到一个拐角，本就宽阔的大道又宽了几丈，运送仙石的车队却不知为什么停住了。路旁两个年轻人正在争斗，周边围了群看客。无法动用灵气的吴涵颇感无聊，也趴在车窗上看了起来。 两人拳脚粗糙，打了没几个回合就变成王八拳，最后略显年轻的那个支撑不住开口认输。 “小牛子，你这次拳脚怎么这么厉害，明明跟我一样都是武者三阶啊” 倒地认输的年轻人似乎不太服气，开始嚷嚷起来了。争斗的胜利者小牛子此刻正在享受看客的欢呼，听到质问颇有些洋洋得意： “张二狗，前几日我哥去了东边的岳山打猎，捡到个发光的木头块。回来交给了吴管事，不但赏了瓶骨血丹，还让我兄弟两人去看了黑虎心法的基础篇。这下怎么赢得的你知道了吧” 张二狗睁大了眼睛，最后只能嘟囔了一句：狗屎运气，捡个木头也能换到黑虎心法。说完起身就要离开此处，没想到看客中却传来苍老的声音。 “二狗，这可不是狗屎运气，这叫灵宝有主，天自赐之。要是小牛子他哥是个飞天的修士，这就是他成仙的根基。” 有人这样说，看客们都来了兴致。其中一个屠夫模样的人喊到： “老王头，这仙人们的事你也懂啊！真不亏是活了九十多岁的人。你看我这还有两斤rou没卖出去，你要是能说出个子午寅卯来，我就送你一斤，就当给大家听了乐呵。” 围观的看客纷纷叫好，催促老王头赶紧细说。老王头眼馋那斤rou，直接一拍大腿。 “好，我就给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天下万物皆有灵性，其中人兽最为通灵。这才出现了修士和妖兽，吸取天地灵气，成就长生之道。但天地之间灵气混杂不堪，而修士修炼到筑基境界后，需要精纯的灵气才能更进一步。 可是修士只能吸收灵气，却无法精炼灵气。后来有仙人说天地万物都有灵，何不利用外物来精炼灵气。仙人们便采证世间万物，最后发现修士祭炼后即可精炼灵气的物品，这些物品称之为引灵法宝。 引灵法宝按五行而分，是为金木水火土五种，来对应修士的灵根五行。这种法宝出现的地方不定，溪水中的圆石，灰烬中的硬块，青石中的石心都可能是，发现它全靠机缘。 修士便需要祭炼对应自身灵根属性的引灵法宝，多灵根的甚至要祭炼多种。祭炼的引气物越多，浑身的灵气就会越纯粹，与人相斗就会占上风。 “那小牛子他哥捡的就是引灵法宝吗？”张二狗脑子转的挺快，想跟老王头确认下，人群中扫了一遍，却根本没有老王头的影子。 屠夫此时却大叫出声，手中的rou只剩下一半，另一半凭空消失不见。众人乱成一团，最后互相看了看，转身朝自家跑去。 吴涵开始听得渐渐有味，直到王老头没有任何征兆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着实吓了他一跳。吴俊那样的强者离开时，他还能勉强看到身影闪动，这个王老头…… 挥了挥有些发酸的手臂，吴涵心中叹了一声： “那座小院，确实太小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