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两年之后
海溪尽得到地图后，目标明确了很多，之后的一系列调查也大同小异，只不过让海溪尽感到无力的是，花费的时间远比他想得多，哥伦比亚很大，镇子很多，而有时候甚至会为了情报会在一个镇子等上一个多月，所以等到二人有突破性调查之时，已经过了两年。 整个调查最大的影响者，无疑是海溪尽自己，他在这里见到何为真实，种族歧视、感染歧视、身份歧视，虐杀、抢劫、人口贩卖每天都在上演，他也去过真正的非法之地，那里甚至大街上尸体多到没人处理，这里对海溪尽的影响比他在翠绿之地的几年还有深入骨髓…… 最终，海溪尽对杀人麻木了，不是他自我麻痹，而是身体本能地已经适应，就算他一直在维持自己理智，但长期在这种环境影响下，他也会发生细微的变化。好在羽念在海溪尽身边，羽念的每一句“老师”都让他清醒一些，两人也慢慢成为彼此老师，海溪尽教会羽念如何对付人，羽念教会海溪尽如此成为人。 然而面对大量赏金猎人的追击，和【市场】可怕的消息网，海溪尽几乎每天都在进行着人与人之间的较量，他们越接近真相，身边也越来越危险，差点要羽念失去性命的事情还是发生…… 967年，9月30号。 炎热，黄红的太阳与白亮的岩石似乎都在畸形地扭曲，干燥的空气让每一次深呼吸就要做好肺部千刀万剐的感觉，汗水顺着脸颊如同流水从下巴滴在烫脚的沙子上，而有一些汗水被皱纹包裹，让整张脸油光满面，睫毛被打湿视野模糊，大脑晕眩全身无力，走路左摇右晃。最终猛地倒地，脸贴在沙子上奋力呼吸，沙子吸入肺部，吸气声变得粗糙，呼吸频率一发不可收拾，眼球充血，手指不自觉狂抓沙子，好像要被沙漠吞噬！ “老师！”羽念大声喊道，打破了汹涌的思绪。 下午四点左右。二人正乘坐越野车，海溪尽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白发的头发夹杂几丝黑色，两只恶魔犄角变得漆黑，羽念则留起长头发，羽毛也明亮了许多。 他们正要前往与逆冰河公司所在的城镇，越野车的主人是一个不怕死的菲林人，他就算知道海溪尽的是【市场】的眼中钉，也依旧拿钱办事。 坐在副驾的海溪尽刚刚望着远处的荒原走神，他想到一些哥伦比亚不存在的风景，听到羽念着急的声音，他语气平淡地问：“怎么了？” 坐在海溪尽背后的后座的羽念说：“我刚刚问你，你真的打算直接破坏那个公司吗？” “嗯，不用太多地考虑，他们制造的东西害死了很多人，还是直接破坏比较好。” “那可是化工厂，直接破坏会有很多药物泄漏，你不担心影响其他人吗？” “没关系，那些材料直接被点燃就可以了……”海溪尽认真思考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至于废弃的化工厂，留着肯定很危险，那我就用泥土把它掩埋。” “哈哈哈哈，”驾驶的菲林小哥听到海溪尽直率的回答笑了起来，“真不愧是无面暴君啊，一点情面也不打算留。” 海溪尽看向菲林小哥，说：“伊，你能别用那种可笑的称呼叫我吗？” 伊深意笑了笑，说：“我只是觉得，你能有这样可笑称呼完全不意外，海溪尽君，你真的太厉害了，现在整个哥伦比亚都流传着你的消息，还有一部分人把你视作传奇，觉得你可以终结【市场】的时代。” “我的目的本来就是【市场】，至于把我当做传奇，我并不在意，我肯定会离开这里。” “行吧，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高见，不过话说回来你的称号特别多，什么白色幽灵、绷带怪人、萨卡兹的白色死神……太多太多了，我还以为是几个人，结果居然全是你。”伊说。 海溪尽有些嫌弃地说：“你这家伙，这么在意称号吗？” “哈哈哈哈，我只是对一个称号比我多的家伙感到好奇而已，你才来这里两年就这么多的称号真让我羡慕啊。” 羽念听到不禁吐槽：“称号有什么好羡慕的。” 三人一下子沉默了，这时候越野车刚好下山坡，而山坡的另一边突然驶来一辆全副武装的越野车，车上有三个身强力壮的家伙，他们的越野车直接挡在了三人的面前。 伊一眼看出他们是来找事的，又有麻烦事情发生让伊好心情瞬间消失，他不爽地说：“好像是赏金猎人，来抓你的吗？” 海溪尽冷静下来仔细观察，说：“啊，应该是。”他发现他们手里似乎都拿着炸弹，不过看情况又是一群不自量力的家伙。海溪尽说：“我们停下车吧，就假装是要休息一下。”虽然敌人并不是很强，但没必要的麻烦还是要尽力避免。 “行，我听你的。” 越野车立马停下，三人一起观察对面的动静，结果赏金猎人也立马停车，车上三人透过窗户快速向他们抛出炸弹。 看到炸弹靠近，伊大喊：“喂喂喂！” 海溪尽见状不慌不忙伸出右手，然后无形之力将三颗炸弹拍在一起，然后在空中爆炸。见炸弹无效，赏金猎人立马驱车逃跑。 伊见状立马问：“就这样让他们跑了吗？” 不过伊说完之时，海溪尽就已经踩在车门上，然后用力一蹬，整个车都倾斜一下，海溪尽直接飞了起来，并准确降落在赏金猎人车面前。 坐副驾的赏金猎人看到海溪尽挡在面前，咬着牙然后上半身伸出窗户，拿起法杖正要使用法术，结果法杖尖蓝色的光刚亮起，整个窗户外的身体直接全部被无形之力削去，留着下半肢体随着装甲车向窗外撒血。 驾驶员看到这个情况，慌乱地乱打方向盘，反而径直撞向海溪尽。 海溪尽看准时机，眉头微皱。刹那间，越野车前挡风玻璃碎裂，无数玻璃碴飞进车内，将司机贯穿，然而并没有结束，无形之力继续前进，座位被击碎。大量的法术能量点燃了他们的炸弹，随着“轰——轰——”声后，这个赏金猎人小队在海溪尽两招下全灭。 无色的屏障在被碎屑击中发出蓝色的光，海溪尽连爆炸产生的碎屑也用屏障挡下，然后他从爆炸火焰之中慢慢向伊的越野车走去。 几分钟后，越野车正常行驶在路上，伊在看到海溪尽得厉害后有些吃惊，看车时偶尔观察海溪尽的表情，然而海溪尽的表情一直都是那副样子……没有表情，伊叹口气说：“你果然很厉害，我还第一次见到源石技艺如此精通的人，就像你延伸的手臂一样。” 听到伊说出手臂二字，海溪尽惊了一下：“你居然能说对。” “啊？说对什么？”伊一头雾水。 “刚刚的招式的确是延伸的手臂，只不过不是我的，而是一个名为‘侵略’的猛兽的，那种力量就是他无形的法术肢体攻击。” “肢体攻击？我听不懂。”伊说。 羽念这时候为他的老师解释道：“就相当于有一只看不见的巨大怪物在帮助老师，而且那只怪物就像风一样难以观察。” “哦——”伊好像大概懂了一些，不过这种厉害的东西就是属于即使敌人告诉了你，你也不一定能打败他。伊说：“总而言之就是很厉害嘛，对于我这种还要依靠法杖的人来说。” “你果然还是没有听懂。”羽念愣住摇摇头。 已经看到通向目的城镇的大路，时间不多了，海溪尽说：“伊，总之谢谢你能送我们到这里，希望你以后也能平安无事。” 伊说：“嗯，虽然我还想谢谢你解决了赏金猎人，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多说了。” 海溪尽点头。 …… 一个小时后。 这次目的地是冰河镇，科技相对海溪尽之前去过的城镇属于上等水平，有很多现代化的设施，当然主要还是对电的多样化使用。 在挥手与伊告别后，海溪尽就在进入之前将自己伪装成为一个白发的菲林男性，然后再对羽念进行一些面部变化和隐藏了她的手铐，这样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进入镇子。 伪装法术虽然消耗并不是很大，但是伪装其他种族和长时间伪装不出破绽就是件难事，不仅要模仿其他种族的动作习惯还要提防法术短暂失效，但现在海溪尽已经伪装了一年多，他的伪装技术已经相当厉害，不近距离观察便毫无破绽。 晚上八点左右，旅店。海溪尽学用起有钱人说法方式：“我需要一间双人房，谢谢。” 女服务员点头，声音轻柔：“好的先生。” …… 房间在三楼，窗户刚好对着大街道，海溪尽看向窗外，低声自言自语：“这家公司与很多部队有关系，肯定也与【市场】有关系，所以这个地方多少有知道两者的人，我们还可以缓一段时间……” 羽念侧身躺在床上看着海溪尽，她在与海溪尽一起两年后，身体状况很健康，脸也红润了许多，头发也有了光泽。 海溪尽回头看到羽念正看着自己，他已经习以为常，没有任何情绪变化，海溪尽说：“睡觉吧，明天又要开始干活了。” “好。”羽念放心地闭上眼睛。 又平安度过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