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章【真相】

    第五卷第一章【真相】

    王睿带着陈琪、陈夫之等四人的尸首回到了墟天宗，引发了轰动，虽然因为三星任务阵亡几个门人实在算不上什么，但五人中偏偏只有他回来了，其余人都是遭遇兵解自然引发了很多人的猜疑和不满。

    这其中，袁成刚和柳香兰两人的师父尤其不满，认为王睿没有尽到师兄的责任，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道侣和结拜兄弟同样身亡，同时又是曹无尽的亲传弟子，估计两位长老早就要求惩戒了，但他之前的种种神奇影响力开始迅速衰退，有人甚至质疑他何德何能可以成为曹长老的弟子。

    对此，曹无尽倒是一力维护，甚至与袁成刚和柳香兰的师父发生了冲突，让门内许多内门弟子、不少亲传弟子都感到羡慕，都私下里议论王睿实在是运气好，拜了一位好师父。

    对于这一切，王睿回归后都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留在百药谷，陪伴着已经下葬的陈琪和陈夫之，百药谷一如既往的祥和宁静，只是只剩下了王睿和两座墓碑相伴。

    他仿佛回到了记名弟子时代，劳作、修炼，不受外界的影响，回归一个人的世界，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如此半年时间过去了。

    这日，一道传音符进入百药谷，王睿正在练功，伸手接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王大哥，我是周桦，我来看你了。」印象中的少女声音成熟了不少，王睿犹豫了下，还是解开了阵法禁制。

    一道有些奇特的黑白两色虹光飞进了谷内，随后来到他身边，现出一名相貌明丽的女子，眉目间保留了周桦七分的样子，又增添了三分成熟风情，少女长大了。

    「周师妹，许久不见。」王睿的神色看不出太多哀伤，从这件事发生后，他的城府也变得更深了。

    周桦此时打量着眼前的王睿，忽然落下泪来，不顾一切地抱住他，哭着说道：「大哥，我知道你难过，你要节哀。」

    「我……我很好，真的，很好，只是需要冷静一些时间而已。」王睿有些奇怪周桦的反应，自己明明已经将悲伤收敛了起来，为何她还会如此大的反应。

    周桦抬起头，捧起王睿的长发，说道：「大哥，你的头发……白了……」

    看着周桦手上捧起来的长发，这才发觉自己至少有半年时间没有看过自己的模样了。

    来到陈琪的房间，她房里有一面清晰的铜镜，镜子中映出他的模样，一名头发白了大半的男子出现在里面，不是他还能是谁？

    他的容貌基本没有什么变化，曾经在源天宗吞吃过的不计其数的药材和灵果让他的衰老速度极为缓慢。

    青年时代的容貌，配上白了大半的银色长发，加上这半年来磨练心境养成的一种气质，令王睿整个人比起以前更具个人魅力。但是这头发却似乎不受这些影响，或许是因为情绪的缘故，导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周桦这次来看他，就是想陪伴他一段时间的，希望能够抚慰他内心的伤痕，王睿不好拒绝，便留了她在谷中住了一段时间。

    王睿不是木头人，自然知道周桦的情意，但他下意识地逃避了，周桦很是失望，但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这种陪伴，让王睿总是会忍不住沉浸在过去，他和陈琪、陈夫之相处的日子里。

    三个月后，周桦离去，王睿也走出百药谷，前往天雷峰拜见曹无尽。

    曹无尽为了他这个徒弟得罪了门中一些长老，这份情得承下。

    来到天雷峰见到谢流云师妹等人却被告知，师父又去拜祭亲人了，让他有些失望，只好告辞离开。

    出了天雷峰，想到自己从洞府中得到的一些宝贝还未处理，他便变装了一番，下了山前往距离宗门有数百里外的一处坊市，打算交易掉，兑换一些更为实际的修炼资源。

    烈阳真君依旧陷入沉睡状态，暂时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在坊市中逛了一圈，王睿将自己身上的东西基本处理完毕，正要返回的时候却在某个修士的摊子上看到了一样东西，感到惊讶。

    这名修士看上去只是一介散修，摊子上卖的东西也比较杂，其中卖的一种灵果中，竟然有一种是来自他百药谷才能出产的一种灵果，这种灵果由于数量稀缺，所以他没有拿出去交易，除了他和陈琪几人享用，剩下一小部分便献给了师父和谢流云师妹等人，想不到却在这里发现了。

    他上前故意询问了一番，修士自然不知他是这果子的主人，还大吹特吹了一番，自己是如何辛苦艰险，从某处妖兽看护的地方冒死采来的，所以要价不低。

    王睿倒也没有戳破，略微讨价还价了一番，然后全部买下，还很是遗憾地表示，他还需要一些，甚至价格再高点也无所谓，自己不差灵石。

    这名散修立刻把胸脯拍得老响，表示自己为人便是有侠心，既然王睿对这灵果如此在乎，那自己便愿意去冒险为他弄来这种果子，让他过些日子再来此地购买，两人便约了个日子，在两个月后。

    等到王睿离开后，这散修见这边的坊市生意实在差劲，索性便收了，然后架起法器离开了。

    王睿不动声色地跟着，眼见这修士离开了坊市后，又去了其他几个坊市转悠，每换一个坊市，都会变装一番，显得颇为小心。

    过了几日，王睿以为他终于要动身去寻找那果子了，却被他带着绕了好些天，最后钻入一处荒山野岭中，进入了一个结界内。

    「难道此人的洞府在其中？」王睿不动声色地等候在外边，一边打坐吐纳一边等此人再次现身。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距离交易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好在距离交易日期还有三天的时候，那名散修终于再次出现，这一次，他彻底将自己给隐藏了起来，动用了较为少见的幻化术法，直接幻化成一只毫不起眼的麻雀飞走。

    王睿虽然不会此类术法，但他已经通过这些日子的跟踪，彻底记住了此人的灵力气息，因此架起法器，飞行在后面，始终保持在不跟丢的状态。

    此人整整飞了一整天，直接来到了凡人世界汇总的晋国境内，一直朝着南边飞渡。

    王睿的内心也越来越古怪起来，不过还是默默跟随没有惊动此人。

    当天夜里，此人终于进入了一个凡人村落里，化身为一个算命先生，王睿则藏于暗处。

    此人似乎对这里比较熟悉，还真的给一些凡人算了命，收了些铜钱，然后在当天傍晚才不经意地前往村子后方，靠近连绵大山的一处山坡上走去。

    正好，遇上了一支送葬的队伍，此人便跟随这支队伍一起上山，看来这处山坡便是村民们过世后集中埋葬的地方，祖坟之地。

    王睿内心依然带着疑惑，继续跟随。

    随着这户人家护送过世亲人上山，这名修士也为他们的亲人超度了一番，随后跟队伍分别，转到一处竹林中，王睿小心翼翼地跟上。

    没想到竹林里居然还有一座单独的坟墓，看到反墓碑面前摆着一些祭品，王睿很是好奇，难道说这果子是作为祭品摆放在这里的？

    「还好，我没有算错，近期他果然还是来了。」此人开始将上面的祭品整理了一番，尤其是那种独有的果子都收了起来。

    此人盘坐在墓碑前，还特意为死者做了一场简单的法事，自言自语道：「往生极乐，前尘勿念，来世重生，不念今生。贫道每次取你祭品一二，都要为你做一场法事，倒也对得起你。」

    大约持续了一个时辰，此人便整理了一番离开了，竹林里又是静悄悄的。

    又过了一个时辰，王睿这才从暗处走出来，径自走到这墓碑跟前，看向上面的字。

    「爱女蓉儿之墓……」王睿闭上眼睛回忆着，在记忆里搜寻可能认识的人。

    但是，没有对应的人，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什么叫蓉儿的已故女子。

    王睿想了想，转换自己的功法，转变为黄龙功，随后脚下一跺，顿时整个人沉入地面，来到了棺木跟前，感应到里面并无什么尸首，却只有一个物件。

    当他施展术法，透视进棺木，看到里面躺着那面黑色红字的令牌，这一刻，他整个人都剧烈颤抖起来，脸色煞白无比。

    「暗影会……四十二……四十二……原来是她……她原来是他的女儿……难怪……难怪……」王睿这一刻忽然想通了很多事，自己本以为遇上了天大的好事，命运否极泰来，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人家设计好的，复仇得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这次恰好在坊市遇到了那果子，或许自己永远也不知道真相，还要继续尊奉此人为师，尊奉一个暗影会堂主为师尊，这是多么的讽刺。

    王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真相让他感到了沉重，面对一个结丹高手，自己能否完成复仇，至少现在不能，而且对方之所以现在还留着自己的性命，大概是想继续折磨自己，直到自己崩溃为之。

    「曹无尽……你我之间必有一战！」王睿将复仇的火焰压下了心头，随后再次变得古井无波，他知道眼下还不能露出破绽，否则必死无疑，如果连自己小命都保不住，何谈复仇？他的内心开始筹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