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是疯了

    楚棠站在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猫人面前，顿感棘手。

    他哪里懂什么审讯之术？

    再来一遍，也不过是像徐金一样，来一次那些严刑拷打罢了。

    作为这方面高手的徐金都审不出什么东西来，他再来一次，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如果我会一手生死符就好了，这玩意催动之下，哪怕是威武不能屈的孟夫子，也要让他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知道的也都说出来！”

    可惜，楚棠目前不会这手法。

    正踌躇着，突然，猫人从半昏迷中醒过来，脸色狰狞，大喊说道：“走狗！你们这些走狗，不得好死！死了，全都死了！哈哈哈！哈哈哈！jiejie死了，jiejie死了！我要你们全家都死光！下地狱去吧！猫……猫最懂人心了，你们都怕猫，那你们就都恐惧吧！呜呜呜！”

    一边狂喊，一边哭笑，旁若无人，状若疯狂。

    楚棠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家伙不会装疯卖傻吧？

    这可不是什么文明社会，不是说你装出有心理疾病精神分裂什么的就能逃脱律法的制裁。

    县衙老爷板子一拍，判你一个斩立决，别说装疯卖傻了，就算你昏迷不醒，一样把你推上行刑台，咔嚓一声，一刀两断！

    这么一推测，他应该不是装的。

    “老徐，你他娘的不会把他脑袋搞坏了吧？”楚棠只好回头埋怨在一边看好戏的徐金。

    徐金翻个白眼，一副我早知道你会甩锅的表情，继续喊冤：“他脑袋我就没碰过一丁点！”

    “那就是你用刑太过，整崩溃他了。”

    “我还没用刑，他就这样了！”

    “那都是本泽马的错咯？”

    徐金一脸懵逼，这一年多，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楚棠经常说出一些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话来，不懂其意，但又能让人意识到那不是好话。

    “楚班头，请你说一些小的能听得懂的，欧葵？”徐金也飙出一个楚棠的口头禅。

    楚棠感觉作茧自缚，手一摆，问：“他这个鬼样子，伱让我怎么向许捕头交代？鼓捣了一晚上，你一丁点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出来？”

    徐金苦笑说道：“他精神错乱，语无伦次，一会东，一会西，难辨别真假虚实。哦对了，他说他叫阿力，至于姓什么，我问了不下二十次，他就是不说。”

    “阿力？”楚棠转向猫人，重重叫了一声，“阿力！你听到吗？是你吗，阿力！”

    刚才喊完有些虚弱的猫人缓缓抬头，迷离的双眼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发现不认识，不禁吃吃说道：“你叫阿力做什么？阿力要报仇的，不能和你玩耍！我要好好练功，练功，练好就能报仇了。”

    楚棠心中一动，追问：“报仇，你要找谁报仇啊？”

    “王家！报仇！”阿力喃喃自语，“一定要听话，好好练功，练好之后找王家报仇！”

    “王俊成吗？”

    “王俊成……”阿力一听到这个词，又激动起来，被绑的双手不停挣扎，双目通红，睚眦目裂，“猫！猫！我要杀他们全家！杀！杀！杀！”

    “阿力？阿力！”楚棠连续叫了几次，然而阿力却说不出有用的信息了，只是一個劲地喊杀，有时大笑，有时闷哭。

    楚棠回头对徐金说道：“他不是傻，他是疯了。”

    “有区别吗？”徐金无语，反问。

    楚棠也是苦笑，说：“是啊，没什么区别，看来这边的线索要断。”

    “那怎么办？”徐金大感不耐，“好不容易抓住了这猫人，最后却没有用。那王俊成是谁杀的？他真的有同伙吗？”

    楚棠皱眉说道：“你注意到了没，阿力说他要努力练功，练成之后去报仇。那么有两个问题。第一，他的仇人，到底是王家的谁，王俊成吗？死的是他，很有可能就是他，不过王家亲眷里，还有一个人受了重伤，就是王俊臣的母亲，她会是目标之一吗？”

    “第二个问题我知道，练功！”徐金立刻接话，“阿力跟谁练功？他轻功高绝，还有一手能像猫儿一样战斗的功法，是谁教他的呢？那人来了吗？是不是，老楚？”

    “孺子可教。跟了我这么久，你总算有点脑子了。”楚棠欣慰一笑。

    徐金嘿嘿直笑：“近墨者黑嘛。”

    楚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口老血差点吐出三尺远，没好气说道：“不会说话就别张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徐金挠挠头，又问接下来该怎么做。

    楚棠沉吟说道：“还得以阿力为突破口，你继续审他……他脑子有问题，你就别用刑了，没用！你多和他聊天，多问他练功的事，跟谁练，在哪练。还有就是与王家之间的恩怨，哦对了，多提他jiejie。”

    “jiejie？”

    “他说他jiejie死了。疯了都念念不忘jiejie，说明这人对他很重要。说不定他jiejie的死就和王家有关，重点关注王俊成和他母亲。”

    “还有吗？”

    楚棠又想了一下，轻声说道：“看看能不能套出他所练轻功之法。”

    徐金张大了嘴巴，惊讶说道：“老楚，你……太邪恶了，骗人家的心不说，还要骗人家的功法？这玩意我熟，很多青楼的小jiejie被一些读书负心人这样骗过，人财两失！”

    楚棠黑着脸说道：“你脑子能不能正常一点！他的轻功你是见识过的，你不想要吗？他与王家有什么仇什么怨，那是他们两家的事。我们是捕快，接到的任务是猫妖伤人，现在缉拿了贼人，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赃物，把它们没收了不是应有之义吗？”

    徐金眉开眼笑，拍着胸脯说道：“老楚，我就喜欢你这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楚棠笑了，重重拍着徐金的肩膀，道：“老徐，我也喜欢你这个钻研的劲儿。”

    “你大爷的，别跟我基里基气的。我只喜欢怡红楼的姐儿，姐儿那个俏啊……”

    楚棠打断了他的话：“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对他用刑了。他应该是一个可怜之人，不算大jian大恶。”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楚棠叹息说道。

    他不是倔强，而是真的有所根据。

    之前拿下猫人之后，他进入识海查探了一番，面板只给了他五十侠义值的奖励。

    他之前就奇怪，同样是二境修为，拿下李三，奖励了一百侠义值，怎么到了猫人身上就只剩五十了呢？

    那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猫人身上的罪恶不够彰显。

    李三是个悍匪，杀人无算，系统的奖励就丰厚。而缉拿猫人的奖励，则稀少得很，几乎可以算是给点面子的奖励而已。

    看来，外挂对侠义的判定，有它自己的一套标准。

    楚棠无法左右它，但对它却有莫名的信任，因此有些同情猫人。

    徐金以为楚棠是面子过不去嘴硬而已，还想说什么，却很快被楚棠阻止。

    “嘘！”楚棠突然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侧耳倾听，怀疑地问，“老徐，你有没有听到别的声音？”

    “声音？什么声音？这里是牢狱，除了犯人的哀嚎，还能有什么！”

    楚棠脸色越发严肃了。

    是啊，这里是地下牢狱，远离人群，不应该有异声的。

    但是，他听得真切，有人在大喊着什么。

    声音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清晰。

    这一下，连徐金都听清楚了，脸色大变，扭头与楚棠面面相觑。

    “劫狱！有人劫狱！大家小心，迎敌！迎敌！”

    许多狱卒嘈杂的声音渐渐传遍整个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