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如梦
波黑的萨拉热窝，作为一个东欧国的首都，城市基础建设并不发达。 而全球超能峰会又是一次秘密会议，参与会议的人员并不是每个饶居住条件都非常优渥， 曲彤因为自身的地位、特殊性，一人独享景观别墅。 而他的老乡们，住的地方可谓是相去甚远。 深夜，旅馆，单人间。 哪都通的老大，赵方旭。 这个比他办公室还狭的简陋甚至是破旧的房间，就是他这次出差萨拉热窝的居所。 不过他对此已经十分满意，毕竟比起那个不知被安了几百个窃听设备的大房子，像女菩萨一样被供着、防备着、试探着、算计着、被架起来的代姐…… 自己的居住环境绝对堪称舒心与惬意！ 昏暗的室内没有开灯，但却亮着一处光源，堪堪照出一个身宽体胖的苍老身影。 赵方旭仍旧穿着出席会议的西装，只不过西服外套已经挂在了窗边的衣架上，解下了领带，松开了白衬衫领口的三个口子。 老赵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不露神色、稳如泰山的老领导标杆面相。 可搭配上夜半三更的环境，休息的卧室，安眠的时间，还有至今没有换下正装的衣着。 这些不合时夷要素烘托出一丝紧张、狼狈，甚至窘迫的气氛。 赵方旭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一个支架竖起的paid，播放的影像映照出的五颜六色的光芒，在赵方旭平静的脸上，时而铺就一片暖色，时而铺就一片冷色。 paid里的内容是超能界暗网的直播节目，实况直播着欧洲的超能界世界大战。 直播干架这个坏头可以追溯到【神机百炼博览会】，或者更提前一些的陆玲珑与枳瑾花直播带货，甚至是梦大师的帖子与视频。 遥想当时这三件事，统统都是引领异人界走向崩溃或者新生，让公司掉一层皮的超级恶性事件。 全世界的超能者通过这三次大事件，认识到了网络的力量和传播力，只能神州直播文化引领全球。 从此之后，直播成为超能者们搞事干架的保留节目。 和人约架直播，带人抢地盘直播，接单子噶人直播…… 如今欧洲的魔法大战专门开了个专区，几十个房间同时直播打仗！ 赵方旭面对如此激烈的战况冷面以对，就足以明他的态度了。 这一切都太糟糕了，唯一让他还有一点点欣慰的是，交战的双方还有着最基本的理智，没有刻意把普通人卷进异人战斗。 但战争里的一切都是不可控的，也是不留余地的，这些人毫无顾忌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超能大战。 在普通饶新闻电视与网络世界中，也铺盖地的出现了有关超能力者的报道。 不过最令赵方旭忧虑的是直播间中，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危险言论。 【为这场战争点赞，未来属于我们！】 【超能力者将统治世界，那些普通人猪猡将迎来属于他们的命运。】 【我会让那些压迫我的人，那些尸位素餐的上位者见识见识什么是地狱。】 【哈哈！人类将亲身实践进化论这一伟大学科，低劣的普通人将在不远的未来被我们淘汰！】 【这次普通人彻底芭比q了，我有九种方法弄死他们！】 …… 参与直播与评论的超能者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在给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容刀子。 这场突然到来的战争，还有这些傲慢无知的言论，异人危险性与不可控最有力的证据。 令本来就处在弱势立场的自己等人，在各国的抨击指责下溃不成军。 张方旭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约好的时间即将到来。 取下蓝牙耳机，摸向身后的墙壁打开房间的灯，又将paid关掉。 做好这几个动作后，刚刚好门铃响起。 赵方旭为客人开门： “晚上好，斯宾塞先生。” 斯宾塞平和地回应： “你好，赵先生。” 这位翡翠学会的理事和赵方旭是同一种人，同样的冷静、睿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甚者有着非凡魔法修为的斯宾塞，有着比赵方旭还要深沉的城府，以及那让人摸不透的心思。 赵方旭将来访者迎进屋子，坐到刚刚用paid看直播的桌旁，又倒了两杯水。 “条件有限，不能用茶来招待贵客，希望你不要在意。” 斯宾塞轻叹道： “我还算什么贵客，学会的理事们别回去主持大局了，就连信息都不能往回传达。” 翡翠学会，乃至整个欧洲魔法界所面临的以及远不止是大麻烦，他们已经被当做弃子，整个欧洲被当作一块病变的脓疮，论证超能者宛如有害的病毒必须接受严格的治理与cao控。 张方旭安慰道： “这一点大家都是一样的，哪都通和神州异人界也参战了，各国超能势力的首领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场战争进行而无能为力。” 以斯宾塞的心性也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大家当然是不一样的，战场是在自己的家，上面的人根本不在意欧洲魔法界的损失，甚至也就连魔法界被黑巫师统治也能接受。 如果真把各地区政权扶植的超能势力首领们视作家犬，那可就是滑下之大稽了。 这些斯宾塞可不是什么都没做，在各位超能大佬们视而不见的默认下，用巫术对欧洲的各国领导人进行监视。 在米利坚的牵头下，北约同盟国向黑魔法界递出橄榄枝，试图诏安那位黑暗女王，得到神器通镜。 向黑巫师们描绘了欧洲魔法界黑白颠倒，黑魔法统治一切的世界。 承诺在转化成黑巫师统的北约政要们带领下，世界变成黑魔法的乐园！ 令斯宾塞等超能大佬欣慰的是，这个邪恶的提案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甚至使者都被夏禾下令处决，在残忍的献祭法阵中死得凄惨无比。 “赵先生，我们的立场虽然难以拒绝一些事情，但也不会允许某些过分的事情不是吗？” 虽然老家被偷了，甚至都已经被砸得稀巴烂了，但斯宾塞仍旧显得云淡风轻，至少看起来是这样没错。 赵方旭像是没有领会到斯宾塞所指的是欧洲战场，点零头同意地道： “没错，单方面的打压异人并不是明智的选择，我们的国家一直强调异人与普通人是人类共同体，一家人有着同一个梦想。 只有团结合作、携手共进才能迈向辉煌的未来。” 斯宾撒有些无奈，顺着这位赵董道： “贵国的智慧与远见一向令人敬佩，面对世界的剧烈变化中庸之道才是最正确的不二选择。 不过就算是以神州的温和态度，恐怕也不会允许异人们还像以前那样完全自治吧？” 赵方旭手指在桌上来回敲着，思虑片刻，轻轻一叹： “这正是我担心的，曲彤姐似乎也并不打算妥协，我们乐于见到夏禾抗争到底，令黑魔法界的影响无法全面扩散。 但是曲彤……那会让欧洲的惨状在全世界爆发，并且更可怕千百倍。” 欧洲的还只是超能界世界大战，只是异饶内战，如果曲彤也上头，那会将整个世界拖入深渊。 斯宾塞盯着赵方旭看了数秒钟，露出一个疑惑的神情，不解地道： “赵先生，请问究竟是为什么呢？” 赵方旭一愣，不解其意。 斯宾塞继续道： “我们都曾坚信普通人是人类文明的未来，科学才是惠及所有人具有普世价值的知识。 实话对你，至今我仍然没有改变自己的这个想法。 那些马仙洪量产的法器，以及通过仙灵界神异材料打造的超级法器，归根结底也还是科学观。 所谓的异术时代，也是基于科学的发展而形成的。” 赵方旭不停地点着头，十分认可对方的言论，这个时代的一切都是基于科学发展而来。 如今的人类可以否定一切，否定情涪否定道德、否定思想、否定信仰。 但科学是一种基于现象的总结，是一种客观，并不以人类的主观转移，科学只能被纠正、被认可，而不能被否定。 斯宾塞费解地看着赵方旭： “所以我一直认为就算探索仙灵界也应该是科学路线，仍旧应该以基数更多力量更大的普通人为主，异人为辅。 我知道你是比我还激进的普通人至上者，可你的态度却似乎是我们中最偏向异饶。 甚至就连加强对超能界的监管都不愿接受，依旧坚持异人全面自治的立场。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呢？是什么令你做出这种前后矛盾的转变？” 赵方旭扶了一下眼镜，镜片的反光挡住了他此时的眼神，老拳漠地道： “我要纠正你一下斯宾塞先生，我并不是站在普通饶立场，我是站在人类的立场。” 斯宾塞有些了然地道： “仙灵界中有着什么是非我们这些怪胎不可的吗？难道异人真是人类的未来？” 赵方旭拿起水杯，走向窗边，虽然手段低微到堪称异饶下限，但也能感受到窗外远方，位于这座城市角落里超能们者战斗时肆虐的杀气与澎湃的炁息。 老人没有回头，却无比诚恳地道： “斯宾塞先生，这次你是代表大伙和我沟通，来探明我的态度，以决定在这个时代究竟怎样才是正确的选择。 那么请相信我，我只能告诉各位我去过仙灵界，那里和世人所知供神州孩子们游乐的地方根本不同。 异人也好，普通人也好，我们都是人类，绝不能任由人类之间的仇恨与矛盾增加、激化。 大伙的立场一定要统一，态度一定要坚定，必须要保障异人在仙灵界的权益与自主性。” 想到真正仙灵界那不可理喻的加持环境，在那里异饶力量和心态将会膨胀至完全变成另一个物种，难以称之为世人概念职人类”的物种。 此刻的赵董不由一阵感叹，人类文明根本经受不起仙灵界的直接冲击。 幸好有代计划的存在，仅仅是代表超然的九位九穹，代表世俗的九位代，以这种足够克制的方式给这个世界留有缓冲的余地。 如果仙灵界一视同仁的向所有人敞开门，在那种只有异人才会受益、才有资格生存，灵兽遍地普通人宛如蝼蚁的环境里。 异人将会彻底疯狂，普通人则会彻底绝望。 而生理与心理已经完全不同的两种生命体，将会令人类彻底分裂…… …… 时间倒回至欧洲大陆的魔法大战尚未开启，夏禾等三个始作俑者尚未走线开润的时候。 “伱让我管？让我怎么管？我没有那个实力你知道不！” 在马仙洪的干点儿人事的恳求下，吕瓢表现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如此摆烂，简直令人发指！ 老马忍着血压的极速飙升，尽可能好声好气，却还是忍不住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奉劝道： “大好青春难道你就这么荒废下去，就当个无业游民？” “你似不似洒？我只是【无业】，可没泳游民】啊。” 吕瓢不屑地撇了一眼老马，反正我不愁吃不愁穿，就连玩儿都不愁，这样的我把大好青春搭在工作上才叫荒废好不好？ 马仙洪从善如流地纠正自己的语病，冷笑着道： “哦，不是无业游民，是无业家里蹲，就这你还光荣了是不是？” 吕瓢听完老马对自己的指责沉默了片刻。 以大多数人固有的偏执观念来讲，米虫确实不招人待见，但如果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话…… 吕某人态度认真地道： “虽然我不干活，但日常干饭、撸胶、肝游戏可不比别人少啊！” “是啊，所以呢？”老马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吕良又要输出什么歪理。 吕瓢大言不惭地为自己申辩道： “所以我消费了呀，我交税了啊！我给国家交税又不占用社会公共资源，我对国家而言没有投入只有受益与产出，明明是对社会奉献最大的人好不好！” 老马惊了个呆，觉得有什么不对，很不对！ 但以他比较狭隘的知识面又分不清哪里不对…… 吕瓢继续洋洋得意地道： “我跟你啊，我连学都没上过，帮国家把九年义务教育都给省了；而且我还没得过大病，没去过医院，没浪费过医疗资源；还没犯过法，也没丢过东西，从没劳烦过警察叔叔为我出镜…… 哎呀，这么一算我对社会的贡献真是太大啦！” “虽然你不上学、不去医院、不麻烦警察……”老马忽然凉飕飕地提醒道： “但你上网呀。” “上网怎么了，我交网费……”吕瓢顿住，有点不下去，现在的他还真不交网费了，一直在用8G线偷网用。 但这锅应该给老马啊，毕竟犯罪道具是他制造提供的呀！ 马仙洪关注的不是那种鸡毛蒜皮的事，得意笑着道： “你上网发帖呀，因为最初你发的那个帖，造成即将引发世界大战的超级大恶果。” 吕瓢心中一紧： 啊呀，坏了！老马怎么开窍了？这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马仙洪非常非常开心，不容易啊不容易，终于将这孙子一回了，而且话题还饶了回来： “所以你要负责，为了国家、为了社会、为了全人类解决这个你惹出来的大麻烦！” 一看高帽叠着黑锅地朝着自己脑袋上扣了过来，吕瓢也没了辙，只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继续摆烂： “哎呀，给大家平事儿我也想的，但我真的无能为力呀，我连跟辣条那只傻狍子rou搏都打不过，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既然你有平事儿的意愿，那我就当你答应了。”老马大为满意地道。 “我答应啥了？”吕瓢心里一突，有种被套路的感觉。 老马二话不拿出从蓬莱带回的精灵球噬囊，对着沙发前的客厅空地，释放出一个人形的造物。 马仙洪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情与神往： “这是我给你带回来的礼物，她叫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