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见陈真

    吴有道向来人看去，这人估摸着年纪不大，最多不超过20来岁。一头短发，显得很是精神。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唇若涂朱，满脸英气。借用当年朱时茂朱老师的话说就是，‘就我这样儿的，哪怕换上一身伪军服或者小鬼子翻译官标配造型，那也是我党我军打入敌人内部的地下工作者！’什么是猪脚？这就是猪脚！

    要说唯一美中不足的，也就是个头有些偏矮，估计不到170。大成若缺嘛，哪有十全十美的？

    ‘五师兄，五师兄，五师兄你回来啦。’众师兄弟已经喊起来。这下吴有道算是确定了，来人正是本世界猪脚-陈真！

    陈真边走边微笑抱拳做罗圈揖，向众人回礼。然后来到霍元甲等人面前抱拳道：‘师傅，农大叔，大师兄。’看到吴有道的时候，咦，这一身洋装的少爷是谁，怎么没见过？

    ‘这是为师方才收下的弟子吴有道，他不远万里刚从英吉利回国，就是为了习武强身，强国强种。到了这津门，道听途说了一些为师虚名，方才来拜在为师门下。你吴师弟见多识广，志存高远，你们以后可要多多亲近！’霍元甲笑道。

    吴有道微笑抱拳道：‘师傅过奖了，至于见多识广，志存高远徒儿愧不敢当啊！’接着又抱拳道：‘五师兄好，小弟刚回国很多事情都不太懂，以后请多多关照！’

    陈真回礼道：‘吴师弟太过谦虚了，以后愚兄还得多多向你请教一下西洋之事务呢！’

    农劲荪在一旁笑道：‘行了，行了，你们师兄弟就不要在这里站着相互多礼了，咱们还是回去坐下来聊吧！’

    众人回到正堂坐下，一位弟子又给陈真送上茶点。

    霍元甲开口问道：‘陈真，这一次去南方收购药材一切可还顺利？’

    陈真抱拳回道：‘回禀师傅，这一次徒儿与药栈伙计为了收购到地道的原产地药材深入四川、云贵、广西诸地，历时三月，途中虽偶有风波但还是幸不辱命收购了不少上品药材！’

    农劲荪微笑道：‘只要能平安回来就好，药材之事只是其次！’

    陈真抱拳笑道：‘谢农大叔关心！’

    旁边霍廷恩问道：‘五师弟，方才你说途中偶有风波，不知道都经历了哪些风波？能否说来听听？

    ‘对，对，对……五师兄，你就说说吧！’众弟子都是些热血青年，正是向往鲜衣怒马，万丈风华，青丝环绕，仗剑天涯的年纪，当下这帮人就不依不挠非得让陈真讲讲。当然，吴有道心中也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毕竟以前只是从影视作品小说中看到过红尘一撇即天涯，往事几点皆华夏！

    陈真看向霍元甲，霍元甲也点头示意让他说说。

    陈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一路行程几千里，能通火车的地方基本上都坐火车了，当然车上有些小毛贼那根本不值一提。’

    接着又喝了一口茶，回忆了一下，说道：‘只是到了西南几省后，由于进入山区不通火车了，路上倒是遇到了几波土匪山贼。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因为闹饥荒被逼无奈的贫民。唉！’

    说到这里，陈真沉默无语了一会儿，众人也是心有戚戚。陈真接着又说道：‘我等一行，人数不少，除了药栈账房先生老杜，还有4位年轻力壮的伙计加上惠友镖局的镖师韩师傅和李师傅加上几位徒弟共10余人。一般的贫民山贼根本就不敢招惹我等，途中遇到些老弱我等也尽力帮扶。一些绿林道上的高手又大多认识韩师傅和李师傅也会卖个人情。’

    陈真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直到有一天，我等来到了云贵川三省交界的一处叫鸡公岭的地方，这地方一片荒山野岭，在前面探路的宫老四和胡大嘴回报前方有一伙山贼拦路，共有20多人，不明来路！不像是普通贫民山贼。

    当然，事后搞明白了其中领头的有三人，老大年过四旬，满脸大胡子，绿林道上人称‘座山虎’董老大，真名没人知道。他们这里边儿有说道，老年间，落了草，怕辱没了祖宗，连累了家人，绿林道上标配就是匪号。老二年近四旬，面白无须，看人时眼珠子咕噜直转人称‘钻山豹’黄老二；老三不到三十岁，体壮如牛人称‘牛魔王’周老三。这三人都是近几年西南道上有名的高手。

    据说董老大‘座山虎’早年出身甘陕绿营，曾是董福祥的家将，庚子年八国联军进北京那会儿跟随部队进京勤王护驾。作为国难当头时，唯一进京勤王的军队，还击毙了日本使馆官员和俄国军官以及击伤一名俄国将军。这就导致了战争结束以后，列强要求严惩董福祥。老佛爷当时一路跑到西安，早让列强搞怕了，无奈只能罢免了董福祥。董老大心灰意冷之下就带着老二老三这些心腹，在西南山区落了草。

    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这伙人还背着几支‘汉阳造’，这就不得了了，武功再厉害能有枪厉害吗？幸亏这韩师傅和李师傅所在的惠友镖局也不简单，其背后和京城权贵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下由李师傅出马抱拳道：‘各位好汉，我等乃惠友镖局镖师某家李星显出身形意门！’又介绍韩师傅和陈真道‘这位韩师傅韩金用乃李某同门，而这位小哥名叫陈真乃霍元甲大侠高足，这次途经贵地来得匆忙，不知各位好汉已在此地竖起大旗，替天行道，没能提前拜码头是我等疏忽，还请各位好汉原谅则个，日后惠友镖局必有厚报！’

    他们这趟由于有不少名贵药材其中还有上了年份的野生灵芝，算是暗镖，没竖镖旗，没让趟子手喊号子，董老大等人自然也不知道这帮人是谁。

    董老大等人听到李师傅自报家门，也是没想到遇到了过江龙。先不说李、韩二位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盛名之下无虚士。陈真更是一代宗师霍元甲高足，就是他董老大等人也敬佩不已。

    庚子事变那会儿，大刀王五被斩首示众，首级被高挂城门楼。还是霍元甲夜上城门楼收其首级再与其尸身合葬，替其收的尸，江湖上哪个不是翘起大拇指，说一声霍大侠义薄云天。

    虽然他董老大等人如今落了草，但是做事还是有自己的底线。这几年董老大等人虽说做的是没本钱的买卖，但主要还是杀的贪官恶霸以及贩鸦片的洋鬼子。再说了，这惠友镖局也不简单，背后是京城权贵，他们也不得不为甘陕绿营的亲眷好友，兄弟袍泽等人考虑。

    当下董老大抱拳道：‘某家董老大，承蒙江湖朋友抬爱人送匪号‘座山虎’这二位乃某家结义兄弟‘钻山豹’黄老二，‘牛魔王’周老三。今日能在此遇到各位师傅也是缘分。某家兄弟三人久仰诸位大名，还望诸位能到鄙山寨喝杯薄酒，已尽某家兄弟地主之谊！’

    李师傅抱拳道：‘董老大客气了，那我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董老大抱拳道。

    ‘请’李师傅抱拳回礼道。

    一群人在山沟里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来到一处两山夹一沟的险要之地，最窄之处仅容两人通过。在此处立了个大门，大门后面立了个约莫两丈来高的木制瞭望塔，上面站了个喽啰四下观望。众人一看，就知道这地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董老大等人果然深通兵法。

    瞭望塔上小喽啰看到董老大一行回来后，赶紧下来打开了大门。众人进入大门后，看到在瞭望塔对面一棵大树阴影下还有个喽啰在站岗，他那位置别人很难发现，而他可以观察到瞭望塔的情况，众人明白了这是暗哨啊。看来董老大这山寨也不简单啊！

    又用了一刻钟，走过一条弯弯曲曲蜿蜒向上的小路，众人来到一处半山腰，这里林木繁茂，山下很难发现，但山上视野开阔，能看清山下十里以内的情况。这山腰处是一片难得的平地，方圆大概百丈见方。估计这就是演武场了。演武场靠山一面有一片建筑群，其中一栋建筑上挂了个牌匾上书《聚义厅》仨字。聚义厅对面，立了根5丈高的旗杆，上面一面杏黄大旗上书4个大字《替天行道》！

    众人来到大厅，分宾主坐好，接下来就是上酒上菜，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武林中人的话题最终还是功夫。光说不练假把式，酒酣耳热之际众人又提出切磋切磋。切磋自然不能在聚义厅里面，众人又来到了门外演武场上。

    第一个站出来要求切磋的就是年纪最轻的‘牛魔王’周老三。这周老三可不简单，三人里面他身材最为高大，早年间练过铁布衫，普通人就是拿刀剑劈刺都奈何不得！后来又上过战场，实战经验丰富。周老三抱拳做罗圈揖：‘某家周老三，先来抛砖引玉，不知哪位好汉愿意不吝赐教？’

    这周老三站出来了，他们这边也得出来个人啊！谁合适呢？韩师傅和李师傅都是前辈，自然只有陈真了！

    只见陈真不紧不慢走到了周老三对面约两丈处站定，抱拳道：‘天津卫，霍家拳弟子，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