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嗟,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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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嬉闹了一会儿,闹够了之后便一人躺朝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要回长安了,两人的心情都很轻快,所以聊天也就随意了许多,想到什么说什么。 本来打算教李承乾下五子棋的,但是被那些拦路的百姓给打断了。 现在张拯反而没了下棋的兴致。 但两个少年人在一块,总是有许多话题的。 张拯从马车的一角抽出来一个暗格,将里面的点心和酒壶取了出来。 吹牛皮的时候没有酒跟下酒菜没有灵魂。 将酒壶放在炭炉边上炙烤了一会儿,微微冒热气之后,张拯给李承乾满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两人轻轻碰了一下,就着小零嘴喝酒侃大山。 “拯哥儿,这次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你说父皇会怎么封赏你呢?” 李承乾一口喝干杯里的葡萄酒浆,将视线投向了张拯。 “不知道,陛下的心思我怎么可能猜得透。” 张拯双手一摊,他说的是大实话,李世民的心思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猜透。 虽然张拯心里有感觉这一次的封赏可能不会太薄,但是有什么封赏就不是张拯能猜到的了。 “我记得你现在身上只有一个宣德郎的文散官,还没有正式的官位吧。” 李承乾咂摸了一下嘴,认真说起来,张拯为大唐立下的功劳已经不算少了。 预警蝗灾,献上报纸,印刷术,以工代赈,奏表开办皇家书院等等,每一桩每一件都是能为大唐带来巨大改变的大功劳。 来一趟晋阳又替李二收服了太原王氏和墨家。 但是张拯立了那么多功劳,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官位。 只有一个恩荫的文散官,还有一个临时设置的黜陟使,回到长安这个官位就自动消失了。 李承乾怎么想,都觉得父皇是有些亏待了张拯的。 张拯闻言,摇了摇头回道:“官位乃是国家重器,陛下自有陛下的考量,何况我也不想当什么高官。 实话实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陛下能给我封一个位高权轻,事少钱多的官职,这样我就可以一边养老,一边琢磨怎么为大唐再立新功。 真要让我像你一样每天劳坐案牍处理各种杂事和政务,我觉得我可能会疯掉。” 这是张拯的心声,位高可以避免掉很多麻烦事儿,权轻可以不用担责任。 最重要的是钱多事少,这简直就是每一个社畜心中最完美的工作岗位。 至于什么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种中二想法,张拯是完全没有的。 这种非主流文青的臆想,就是听起来提气,实际上吃力不讨好。 只看见了表面风光,忽略了背后要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张拯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不说那样的话了。 “养老,你才几岁啊,就想着开始养老?” 李承乾白眼一翻,对张拯的话不屑一顾。 “没错,就是养老,我来人间是来享受生活的,又不是来当大牲口的。我吃喝不愁身份地位还高,不提前开始养老岂不是可惜了。” 张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有那么好的条件,自己干嘛还要去自讨苦吃,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两个人在马车里吹着牛批,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 段恒找了一个一面背靠小山一面挨着汾河的缓坡下令部队扎营。 外面太冷,张拯和李承乾就缩在马车里不下去。 直到常言来告诉两人,他们的营帐已经搭好,炭炉也已经生了起来。 两人这才有些不太情愿的跳下了暖和的马车。 见两人下了马车,便有亲卫撤掉了马车里的炭炉,将拉车的马牵到营地后面喂食。 “嘶,好冷。” 张拯紧了紧披在身上的狐裘大氅,大步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两人的营帐中间依旧间隔了百米左右的距离。 在马车里还是好兄弟的两个少年,此刻看都不想多看彼此一眼。 仿佛身后有鬼在追似的,脚步一个比一个还快。 踏入营帐内,一股热浪铺面而来帐内还有一股竹炭燃烧的清新的味道。 “啧,这么好的炭,不吃烧烤浪费了。” 张拯只要说出想法,就会有人付出实际行动。 一顿烧烤,对于张拯精心调教了多年的国公府大厨来说,不过是一个很寻常的东西。
不一会儿,张拯需要的东西,国公府跟来的大厨就全部备齐了。 看着眼前的一大桌子食材,张拯觉得自己可能吃不完,于是对着帐外值守的将士吩咐了一句:“去问问太子殿下吃不吃烧烤。” 一听张拯今天要亲自动手烧烤,李承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捧场的机会。 不过他也不是空着手来白吃白喝的,手上还提着两坛子三勒浆。 上好的竹炭充分的燃烧,即便是烤串上的油滴落下去也不会有很大的烟尘。 将大帐的帘子掀开一丝缝隙,冬天的起亚自然会将油烟味挤压出帐篷。 李承乾坐在烤炉后面止不住的咽口水。 张拯手上捏着一把竹签,在碳炉上迅速的翻动着。 一个俊秀少年神情认真专注的烤着烤串,旁人看来只觉得行云流水极富观赏价值。 rou串已经滋滋冒油,张拯抓起一把茴香粉均匀的撒了上去。 顿时,一阵浓烈的香味顺着中军大帐散出去了很远的距离。 闻见味道的将士们都忍不住喉结耸动咽了一口口水。 “嗟,来食!” 张拯将烤熟的rou串放进了李承乾面前的盘子里。 李承乾早就迫不及待了,也不在意张拯嫌弃的神情。笑嘻嘻的抓起一把rou串就开撸。 被烫得左手倒右手,也不愿意减缓进食的速度,像极了一条护食的恶狗。 “啧……瞧你那吃相。” 张拯嫌弃的撇撇嘴,抓过一把rou串又开始烤了起来。 刷油,上架,翻动,一气呵成。 所有人都闻到了张拯的营帐里传出来的烤rou香味。 将士们只能闻闻味道,要说靠近张拯的帐篷讨要吃食,他们是不敢的。 但将士们不敢,不代表别人不敢。 一个身着黑色便衣的青年,一个脸色惨白的病秧子青年,就被张拯帐中传来的香味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