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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没有信息差,就制造信息差!(求订阅)

    第145章没有信息差,就制造信息差!

    “父亲,这......”冯振脸色微变。

    这若是真做了。

    他们冯氏恐跟长公子彻底交恶了。

    冯栋冷哼一声,寒声道:“事到如今,你还看不出来吗?”

    “扶苏对我们商贾有偏见,他的眼中就没容下过我们,既然他容不下我们,我们何必再去讨好?”

    “忍让有用吗?”

    “他的剑都快落到我们脖子上了。”

    “他不仁,我们不义。”

    冯振脸色变了变,最终目光冷了下来。

    他们冯氏之所以出此下策,未尝不是长公子一味相逼?

    而今长公子对他们步步紧逼。

    还不容他们反抗?

    冯振拱手道:“父亲所言甚是。”

    “我们此举也不算过分。”

    “盐铁缺少,本就该涨价,但官府设定了范围,我们自当遵守,所以先关店等官府态度,这也情有可原。”

    “只是......”

    冯振迟疑了一下,疑惑道:“就我冯氏一家?”

    冯栋摇了摇头。

    他从树上扯下一片树叶,用手揉的稀碎,冷声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吩咐出去时,动静弄大点。”

    “让其他家族的人听到,他们知道会怎么做。”

    “现在官府不是在有意切断我们的联系吗?那就先通过此举沟通,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等事情再闹大一些,就直接派人去其他家,通知他们约定一同求见长公子,去问询长公子建议。”

    “我们商量着去官府,这总不能是私下串联吧?”

    冯栋阴恻恻一笑。

    闻言。

    冯振眼睛一亮,拍掌道:“父亲你这手段绝了。”

    冯栋冷笑一声,道:“之前我们不能急,现在我们不能拖,拖的越久,官府那边出事的几率越高,因而只能选择倒逼官府,加之,我们各大商贾间没办法私下联系,拖得越久,互相猜疑就越重,因而必须尽快见上一面,安抚人心。”

    冯振点零头。

    冯栋看向冯振,拂了拂袖道:“现在下去布置吧。”

    “我有些乏了。”

    冯振道:“我这就下去安排。”

    “父亲多保重身体,家族现风雨飘摇,还需你主持大局。”

    冯栋额首道:“我没事。”

    冯振看了冯栋几眼,快步跑离了。

    冯栋望着冯振背影,沉重的叹息一声。

    良久默然。

    一股不安气氛笼罩着本一片生机蓬勃的院落。

    冯栋手撑着漆案,缓缓坐了下去。

    他有种预福

    冯氏真到了亡羊歧路之时。

    若是这次的谋算不能得逞,只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也会注定沦为官府的血汗商人。

    这种预感无比强烈。

    他抬起头,却见几片桃叶,被风刮落。

    冯栋盯着这几片翻飞桃叶,最终将目光移向了远方。

    他弓着背脊。

    脑海中渐渐浮现一道身影。

    他现在已很是肯定,给扶苏出谋的定是此人。

    “钟先生。”

    “伱为何要揪着我等不放?”

    “我商贾何曾得罪你?要为你这般针对?”

    “你究竟要图谋什么?”

    一阵冷风吹过,冯栋缩了缩身子,那本就模糊的身影,在此刻彻底消散了。

    冯栋看了看四周,却是一无所获。

    在方才冥思时,他隐隐已感觉到事情不对。

    这次的事不会那么轻易结束。

    扶苏或许图谋的不多,但身处暗处的钟先生,绝不会轻易罢手的。

    他定有图谋。

    而且图谋的只大不。

    只是钟先生具体在图谋什么,冯栋苦想良久,却始终没有半点头绪,甚至都不知该往何处想,这人太过神秘了,没有人知道其底细,也没人知晓其深浅,然但凡出手,就注定惹得哀嚎一片。

    他已有些怕了。

    但他也实在没得选。

    他老了。

    族中的人大多庸碌。

    他半截身子已入土,若不为族中多争取一下,只怕等自己死后,冯氏根本争不过。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临到头会对上个钟先生。

    冯栋再次长叹一声。

    他抬头看向随风轻舞的片片桃叶。

    满眼唯剩落寞。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

    西城。

    散发着山花椒的鱼香散溢四周。

    扶苏也是味蕾大动。

    嵇恒给扶苏盛了碗饭,两人就围在火炉旁吃起了午餐。

    扶苏夹起一块鱼rou,若有所思,开口问道:“先生是有意留我?”

    嵇恒看了后身后的酒壶,淡淡道:“算也不算,收了酒,自然要做事,前面所,不值价两壶。”

    扶苏看了嵇恒一眼,沉吟片刻,突然道:“先生此言,是指外界会出事?”

    嵇恒笑而不语。

    扶苏又看了嵇恒几眼,最终也埋头吃起了鱼。

    他相信嵇恒不会无的放矢。

    就在这时。

    屋外传来一道声音。

    魏胜道:“公子,蒙毅廷尉传话,盐铁沉水之事,已在城中传开,现在城中人心惶惶,很多人都赶忙去各大盐铺铁铺购买。”

    “蒙毅廷尉请公子速回去cao持大事。”

    扶苏看向嵇恒,皱眉道:“这是先生要等的?”

    嵇恒摇头。

    扶苏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下,高声道:“你回去告诉蒙廷尉、杜少府,城中之事我已知晓,暂时无须去分心。”

    “诺。”

    听到四周脚步声远去,扶苏轻笑一声,道:“先生,我现在可是跟这釜中的鱼一样,被架在了火上,外界不知多少人盯着。”

    嵇恒笑了笑,道:“鱼确实挺香的。”

    着。

    夹起了一大块,享受的吃进肚。

    扶苏摇摇头。

    他其实很好奇,嵇恒究竟想做什么?他相信嵇恒所为定有深意,只是一时有些看不穿。

    嵇恒并未多解释。

    他该解释的早就解释了。

    眼下只等结果。

    他相信结果会是好的。

    不多时。

    离开没多久的魏胜去而复返。

    他急声道:“禀公子,刚才蒙廷尉再传来信,咸阳各大商贾已通知自家盐铺铁铺关门,不再对外销售,还对外声称,要等官府通知。”

    “而今城中沸沸扬扬,朝廷若再不出面,局势恐会控制不住了。”

    “请公子速速归朝。”

    闻言。

    扶苏面色微紧。

    他看向嵇恒,嵇恒依旧云淡风轻。

    扶苏面露迟疑,犹豫一二,依旧选择相信嵇恒。

    他朝外道:“还不到时候。”

    “继续去打探。”

    扶苏明显没了前面的镇定,多了几分心不在焉。

    只是他还耐得住性子。

    嵇恒看了扶苏一眼,淡淡道:“有些心慌了?”

    扶苏点零头,道:“有点。”

    嵇恒轻笑道:“你认为盐铁之事,最终会不会被曝出来?”

    扶苏迟疑道:“应该会。”

    “不是应该,是一定会。”嵇恒肯定道。

    “这是为何?”

    嵇恒淡淡道:“你其实可以理一理时间,你从知晓怀县沉船,到我让缭可通知出去,这一段时间,然后代入商贾去想。”

    扶苏眉头一皱。

    他蹙眉沉思了一下,并未察觉有异样。

    他疑惑道:“其中有问题吗?”

    嵇恒目光深邃道:“有,但也可以没有,或者,原本是没有的,但现在有了。”

    “你可听过做贼心虚?”

    扶苏点头。

    嵇恒从釜中捞起一片崧叶,笑着道:“现在商贾就是这贼,我算过怀县到咸阳的路程,我让缭可传信时,此事应当除了官府,就不为外人知晓。”

    “商贾的消息灵通。”

    “他们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但官府邮人走的是平直官道,商贾的人只能走寻常道路,而今是二月,刚经过一个冷冬,很多道路都变得泥泞坑洼,脚程会慢上不少。”

    “因而商贾得到消息至少要延后数个时辰。”

    扶苏想了想。

    对这个法表示认同。

    嵇恒又道:“缭可把这消息传出时,商贾正常是不知情的,因而若你不知是缭可传出的,你会认为是谁人将消息传出的?”

    扶苏蹙眉。

    他犹豫了一下,不确定道:“官府?”

    “但官吏会把这事告诉给底层吗?”嵇恒再次问道。

    扶苏摇头。

    嵇恒笑道:“他们不会告诉给底层的,因为出去没有任何好处,但却是有可能告诉商贾,若有人跟商贾暗中有勾当,商贾是很有可能知晓的。”

    “而我前面如何的。”

    “做贼心虚。”

    “你前面的一番举止,已让商贾心生不安,加之开始监视他们,他们心中更是会惶恐,所以你代入一下商贾的视角,你就会感觉,扶苏似乎有些失心疯,已是有些破罐子破摔。”

    “为了避免继续被针对,人下意识就会转移注意。”

    “而这时。”

    “缭可把话传了出去。”

    闻言。

    扶苏沉思了一会,陡然惊醒了过来。

    他惊疑道:“但商贾当时本不该知情的,而这个消息却传出去了,谁人传出去的?在官吏看来是商贾,而商贾则会认为是其他商人。”

    “而因外面有人监视。”

    “他们没办法去问出真实情况。”

    “这就出了一个漏洞。”

    “所以知不知道是缭可传出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能传出去的就知情的官吏跟知情的商人。”

    “加之......”

    “商贾的反应太快了。”

    “这其实就已明商贾是知情的。”

    “连带着传出信息的官吏会对这些商人产生不信任。”

    “若是再切断这部分官吏跟商贾的联系。”

    “互相只会越发猜忌。”

    “继而也会迫使他们暴露出更多破绽。”

    “我全明白了!”

    扶苏面露振奋之色。

    嵇恒一开始让自己全力针对商贾,其实只是一个幌子,真正针对的是那部分首鼠两赌官吏,经过政令的两次改变,强行制造出了一个信息差,继而将那部分官吏给算计了进去,让他们跟商贾间生出了猜疑。

    嵇恒正是通过这层层的信息差,将官吏商贾都给算计了一通,把他们原本严丝合缝的关系,给强行撕开了一道口子。

    继而一举翻转了局势。

    慈算计。

    扶苏是叹为观止。

    甚至不由感到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