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切磋
秦虹目送赤阳离去，神色陷入迷茫，冷酷与暴力才是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吗？但为什么又能在他眼中看到纯粹的目光。 “真是一个难以理解的人，也许你我之间本来就存在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只是我没能看到呢…” 暂不说秦虹心思万千，赤阳出了门便径直坐电梯下到底楼，一连打伤三人自然令工作泡汤了。 不过对方故意挑衅于前，而且心存敌意，他又怎能退却？若是放到以前，一个眼神下去，大地上便没有几个人能够站着说话了。 而转生后力量全失不说，整个星球也完全不同于那个满目疮痍的太阳系，这是一个为秩序引导的繁荣世界。 赤阳心存好奇的同时，也不愿施加太多干涉。 但不久的将来他便会明白，时空的运转从来都是客观的，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出了大厦不时有各种车辆来往进出，显得特别繁闹，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绝大部分人脸上都洋溢着购物的快乐。 赤阳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又从兜里摸出一张飞龙环绕的名片，扫了眼地址。 “飞龙武馆。” 司机听闻，好奇的瞥了一眼，便默默启动了车子。 伴随着路边景物快速后退，赤阳不由想起昨晚那个燕飞，光凭武者的感知就可以断定对方是练过的，但不同于空手道那种花俏玩意。 此人行走间身体各部位都在有规律的共鸣，似乎随时都能调动全身力量，打出致命一击。 且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刚勇的气息，一看就是拳脚功夫臻至了某种境界，精气神饱满外溢，生物磁场大盛的征兆。 但让赤阳疑惑的是，燕飞是怎么找上来的，二人又不认识。 约莫二三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一条街道边。 赤阳下了车就看街对面飞龙武馆的牌匾，四个大字龙飞凤舞刻画在大门上，一股霸烈的味道扑面而来。 周边现代化的楼房林立，唯独飞龙武馆一家古色古韵，五层的小楼屹立在这繁华都市，有种别具一格的时代感。 赤阳稍作打量，人便迈开步子踏入了武馆。 刚进门一眼扫过去发觉内部装修也充斥着复古味道，完全不同于那个拳武会道场。 淡淡的香味弥散在空气中，是从前台那边传来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正低着头耍手机，听到有人进来，她慌忙站了起来，露出一个微笑。 “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找燕飞。” 小姑娘一听，神色浮现一丝恭敬道：“您是来找馆主的呀，请稍等一会。” 说罢，这个姑娘噌噌按下了内部电话。 “馆主，有一位客人找您。” “哈哈…好，这小子倒也是个信人，兴武去替我去迎接客人。” 隐约传来一个年轻人应和的声音，接着电话那头又吩咐了两句，便挂断了，姑娘嫣然一笑。 “先生，请稍等。” 赤阳点了点头，转而开始观察四周。 顺着前台下去，光亮的木质地板上，几张仿古座椅围成一圈，中间放了一个大圆桌，周边靠墙位置是一排木柜。 大厅尽头，白墙上挂着一副水墨人像，没有具体形象，但能看出来，那应该是一个站在朝阳下的男子。 另一面墙上单单挂着一副潦草行书，上面写了两行字。 鹰飞惊鸿雁，虎啸震山川。 赤阳正要继续打量周围，就在这时候，一个轻盈的脚步声传到耳边，他转头看了过去。 楼上下来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这人双目明亮，虎背熊腰，但在行走之间，脚下轻快灵活，如大猫一样仿佛长了rou垫，显然身上有真功夫。 青年一下来，目光直接凝在赤阳身上。 “这位朋友久等了。” 说着抬手行了一礼，涵养极好。 “请随我来。” “无关系。” 赤阳摆了摆手便跟着青年上了楼。 二人一路来到三楼，忽有阵阵洪亮的声音传来，眼前突然一亮。 一个宽阔的大厅出现在赤阳眼中，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磨砂地板上，折射出一片黑亮，令地面正中间巨大的武字更加显眼。 周围竖着几个武器架子，刀枪剑戟各式各样的兵器整齐的摆放在上面，寒光闪闪，似乎都是真家伙。 除此之外还有练习用的木人桩和沙袋，以及一些现代健身器械。 燕飞背负双手立在大厅一侧，正望着场上练习的人，看到二人，他爽朗一笑走了过来。 “小兄弟，我便最欣赏守信男儿。” 看到自家师傅热情洋溢的模样，青年好奇的看了赤阳两眼，似乎想要看出这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位燕馆主，你我素不相识，你来找我，所为何事？”赤阳疑惑的看着对方。 “武人之间见猎心喜，实属平常，小兄弟难道从未和别人切磋一二？” 燕飞笑了笑，又继续道：“我是偶然从一位朋友那里看到你的视频，便生出切磋念头。须知时代变迁，武术界日渐式微，习武者人才凋零，现下几乎找不出几个武人了。所以，来打一场，如何？” “原来如此。” 赤阳了然，目光带着跃跃欲试扫向场中，直接问道：“便在这里切磋？” “难不成还要找个深山野林？” 燕飞注视着赤阳，颔首而笑，似乎对方的快言快语，令他甚是满意。 “师傅，那我通知大家？”旁边的青年一听要切磋，而且还是自家师尊下场，眼神灼灼发光，似乎特别期待。 “嘿…你这小子，快去。” “他是你的徒弟？或者这里的人都是？” 迎着赤阳询问的目光，燕飞摇了摇头：“不一样，兴武是我的亲传弟子，这场中的学员大都是普通求学者，兴武替我教授他们强身健体之法。” 兴武一脸兴奋的大声道：“大家都停一停。” 这时候，四周无论是正在拆招或者打木桩的全部都停了下来，看向兴武。 “你们不是一直抱怨看不到高手比武吗，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高手。” “燕师傅要出手了，和谁比？” “难道是有人踢馆？” “不会吧…” 一时间，不少人议论纷纷，胡乱猜测，就算看到燕飞身旁的赤阳，也不认为他就是馆主的切磋对象。 看起来挺年轻的，怎么也得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才像模像样吧。 就在众人议论中，燕飞看向赤阳道：“小兄弟，请了！！” “请。” 说着便走向武场中央，赤阳二话不说也走了过去站到对面。 两人相聚七八米站开，周围的人早就腾出场地四处分散到角落等着看好戏。 兴武专注的盯着场中二人，说实话他不认为赤阳是师傅的对手，能看出来，肯定是武者，但面对师傅恐怕力有未逮。 “燕飞。” 燕飞简洁的吐出名字，双手抱拳，站定不动。 赤阳回礼，对于真正的武者他还是给予了敬意。 “赵小兵。” “小心了。” 刚刚说完，燕飞的气势猛然一变，好像化身成一只突然爆发的凶猛野兽，就连呼吸似乎都带着一股血腥。 他单脚猛烈一踩，地板忽然咔嚓一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借助一蹬之力，整个人瞬间便扑了过来，同时右腿弹起，掀起一片烈风扫向赤阳胸口。 赤阳见状横臂一摆，存心试探对方的力量，他的臂膀恍若一扇铁门竖起，挡在身前。 同时脚掌抠地，三盘落地式运起，人如铁坨压地，直叫一个稳如泰山。 嘭的一下！！ 二人硬拼一记，燕飞眼中闪过一抹讶异，接着便大笑道：“好硬功。” 他只觉好像踢到一个大铁砧上面，巨力对撞之际，骨骼肌rou都有些疼痛损伤。 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要知道自身也是练过铁布衫的。 借势后退，燕飞暗暗活动恢复了一下手脚，又以虎形蹬腿扑击过来。 眼见对方凶猛，赤阳也不甘落后，他便是这种性格，遇强更强，低头、示弱便绝无可能。 再加上练拳一个多月，功夫突飞猛进，忍不住想要测试一下肌体的战斗力。 当然，完全境界推动的发力形式杀伤力惊人，他暂时没打算使用，想要单纯凭借自身力量痛痛快快打一场。 脚踩罗汉七星，身形一个纵跃，宛若狂风扫地。 噼啪！！骨节爆响！！ 一颗拳头砸进空气如流星奔射，直接轰向燕飞。 这一式打法，便是罗汉八锤中的流星锤，此招堂皇大气，毫无花俏，直取中门。 不远处观看的兴武眼睛都没眨一下，嘴里喃喃自语。 “这身手…厉害呀！这人年纪不大竟然与师傅不相上下，他究竟是什麽人？” 旁边的学员们都看的目不转睛，并非看懂什么，事实上，二者交手不过一合，大多数人基本没有看清楚，只感觉双方出手如电，非同一般。 燕飞心中一凛，手腕一颤，他的两颗拳头捏成一股，连翻轰出，如狂风暴雨。 下一刻，两人的拳头狠狠撞在一起，同时身形游走对立击，十秒不到，已经对撞了三十四下，快的几乎看不清。 噼里啪啦，拳拳到rou的声音遮盖下，还有一连串石块碎裂的声音响起。 二人强劲的脚力灌入地板，一块块磨砂地砖竟然脆的跟饼干一样，被踩了个稀碎。 不到三十秒的交击，在如此凶猛的打法和对拼衬托下，令在场的学员们感觉大开眼界，看的目不暇接，电影里面的特技和这一比，简直就是骗小孩的玩意。 就在此时，燕飞突然右腿膝盖猛烈提起，顶向了赤阳小腹，同时手上化拳为刀，一刀劈下。 这一记低膝硬撞，带着厉风呼啸，吹得空气呜呜作响，好像把人都吹飞出去。 简直威猛到了极点… 换个心智差一点的人，怕是忍不住面色一白就要向后撤了出去。 然而，赤阳面对这样凶猛的打法，脸色却是波澜不起，身体微弓，一颗拳头直击落下，狠狠的砸向铁膝。 另一只手五指撑开犹如天王托塔，直接架了上去。 嘭！！ 筋rou骨骼相搏，发出了拍击水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