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知进退终委人以信，志不同分家国情爱
卡特琳娜并未全身贯注，所以她只觉得莫闲的手臂陡然提速。在身体即将做出防御反应的时候，她察觉到了莫闲的手居然是去拿她手中的毒药，于是她停下了自己进入爆发状态的动作，任由莫闲将瓶子夺走。 然后看着这个男人以如同九十九岁马上去世的老人拿到长生不老药一般的饮用速度将这瓶毒药一饮而尽。 卡特琳娜感到自己的大脑产生了一瞬间的停转，即便是大名鼎鼎的不详之刃，也很少遇到这种情况。 “说真的，莫闲，我有点看不懂你了。你应该清楚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你刚才喝下去的东西是真正具有我所说的作用的，是吧？” 卡特琳娜笑容僵在脸上，显得神色有些古怪；莫闲的所作所为像极了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巴卡，但稳稳占据上风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会在冲动之下抉择的人。 “是的，我听的很清楚，这瓶东西喝下去之后我的小命就在你的手里了，并且...” 我主动牵起卡特琳娜的手，但并不是为了在做出这个看起来有些愚蠢的行为之后和卡特琳娜拉近关系，而是把她的手放在了我的腹部。 “线的能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抗毒药的效力，你是唯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另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是昨天之后的我，现在...” 我将体内的银线尽数调离我的消化器官，以保证这瓶毒药的效力能够完全发挥。 卡特琳娜并未拒绝与莫闲的接触，在莫闲毫无保留的情况下，她能够以一种相当抽象的方式感受到莫闲体内全部的线。这些银线此时分散在莫闲的身体各处，唯独不在他的消化系统中。 也就是说，莫闲有可以证明自己的同时，免受毒药之苦的办法，但他却心甘情愿地真正的喝下这瓶毒药。 卡特琳娜一阵无言，试探相当成功，但又有些过于成功，以至于现在很难收场。 我看出了卡特琳娜的尴尬，于是主动发声：“只是一件小事，卡特琳娜。不必太放在心上，我只是希望这样之后，你能对我具备一定程度的信任，” 卡特琳娜有些矛盾，一个能在贵族和议会之间游走为自己获利的人，如今却如此轻易的把性命交到自己的手上。尽管不能保证他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是否仍然抵抗毒素的危害，但这种表露心意的方式，此刻仍然显得诚意满满。 “说真的，莫闲，我...”卡特琳娜正在极力组织措辞，这种场合下如何真心实意的表达对她来说还是头一次考虑。 我打断了卡特琳娜即将说出口的话：“不，卡特琳娜，你并不需要对我许诺什么。时机尚早，我还没有成为莫闲·杜·克卡奥，也没有证明自己是议会第二锋利的刀刃。 这只是我证明自己心意的，小小的开始。” 在这番沟通之后，我分心回忆了一下这瓶毒药的味道，就是传说中的无色无味。估计克卡奥家保守秘密的第一层锁就是这种药剂，不论是赢得卡特琳娜的好感，还是真正获得家族的信任，这道程序都必不可少。 卡特琳娜此时身体不着痕迹的紧绷着，这是久经训练形成的肌rou记忆，以便能在任何时刻随时进入战斗状态。此刻却因为一番交谈，令自己感到一阵紧张。 不论如何，在今天，克卡奥家族收获了一个未来可期的忠诚刺客。令人唏嘘的是，这名刺客似乎展露了不少只想忠诚于自己的苗头。 刺客能信任的只有自己的武器，居然有人试图挑战这条铁律。 卡特琳娜产生了询问莫闲如果自己为了帝国将他出卖他会如何，随后又暗自觉得这种事莫闲同样应该想到过了。她又不禁思索：如果莫闲真的在未来证明了自己，又在家族和议会发挥着相当关键的作用，届时自己该如何对待他... 小小角斗场，两位心机党。 不同的是，卡特琳娜在为家国大事考虑，唯独没考虑自己的感受。而莫闲这边，只考虑了自己的感情生涯，家国大事却没怎么考虑。 “以未来的成就谋取现在的待遇，不管多么冠冕堂皇，实际上都是画饼充饥。我并非热爱此道的人，所以现在除了学习刺客之道，我别无所求。”此时的我身体上的疲乏并未缓解多少，但精神状态相当良好。 “我还不能向你保证我对你拥有了完全的信任，但作为你的教导者，我认为你并不需要意志力或是体能透支方面的训练。” 短短两天时间，除非自己出言打断，否则莫闲就不会停止对刺客技巧的训练，没有怨言，没有休止。 尽管卡特琳娜嘴上说着不能信任莫闲，但她自己心里清楚，莫闲这样的人，获得家族的认可，甚至是自己的认可，只是时间的问题。 时间足够久，考验足够多，即便是斯维因那样的人，也会对他报以信任。 唯一的问题，就是时间实在太短。过往的历史经验告诉卡特琳娜，过快过早的信任一个人会吃大亏，不管这个人看起来多么可靠，自己冒险接纳莫闲进入家族，已经够快，也够危险。 但时间不等人，不论是帝国还是克卡奥家，此时都需要莫闲这种优秀的人才。 也许莫闲正是瞧准了这个关键的时期，卡特琳娜在心中叹了口气，面前这个男人令她看不透，猜不懂。好奇心是致命的开始，她没来由的想起那个关系不太好的meimei对她如何接近男人的技巧分享。 心思电转，如果莫闲在不久的任务中真的证明了他的能力和忠诚，甚至是那份莫名其妙的心意，克卡奥家和自己都愿意给予他真正的信任。 如果他别有图谋，不论天涯海角，不详之刃都会贴上他的脖颈，索命夺魂。克卡奥家不吝啬将信任交给看似可靠的人。 因为不详之刃，卡特琳娜·杜·克卡奥能够随时将这份信任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