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胜之胜（六）
与桂顺说的差不多，大清的京师，有太多穷的不怕死的百姓，在京师城墙上，看着一队队老弱慢慢向津门方向走去，李大成仿佛又看到了曹宝福喊着号子离开的场景，大清的百姓不怕死，他们只是穷怕了！ 人心如此，是穷的！若有了富足的生活，这些百姓，不比任何人差！ 李大成的一些法子，可以快速惠及几万人，几十万人，但不可能惠及所有的百姓，一步步的发展，想要惠及所有百姓，跨出这一步的时间，只怕需要以十年为期来计数，几个十年下去，这事儿也很难办到的。 看着远去的难民老弱，也坚定了李大成组织大规模匪帮劫掠沙俄的想法，几十万匪帮，就是几十万壮丁，几十万壮丁身后，是几千万老弱妇孺。 有一百两银子就足够一家几年所需，匪帮流转一下，何止惠及几千万人，沙俄的远东以及沙俄的腹地，对大清百姓而言有一场大富贵，劫掠的财货，战死后的抚恤，只要筹谋得法，短时间之内每人分得一百两银子，对李大成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 想想鼠疫带来的好处，再想想劫掠可以惠及的百姓，李大成觉得，还是不走寻常路，收获来的更大一些。 难民之中的老弱开始启程，桂顺跟李鸿章那边也有不小的收获，请示了一下本土，萨道义还是接受了桂顺提出的条件。 小日本跟沙俄起初是不赞同的，但萨道义给小日本说了武器要进东三省之后，小日本便痛快的答应了，而沙俄那边更简单。被桂顺挤出谈判桌之后，沙俄急需防疫的中药，萨道义提到中药一节，老毛子的公使，也咬着牙答应了。 这事儿也在李大成的预料之中。老毛子不用药还好，用了而且起效了，那接下来会有一个更大的陷阱等着他们，以现在防疫药材的价格，供应一国防疫，几千万两银子。比纸也强不了多少。 只现金银交易一项，李大成就能让老毛子在防疫之后，拿不出军费，没了军费还怎么防着匪帮？沙俄的灾难，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怪只怪，沙俄老毛子对大清的觊觎之心太重！ 几天的时间，残存在津门附近的两万余八国联军，也从威武之师，变成了穷叫花子，他们身上的军装便宜了振威军，而他们则是换上了破旧但尚算干净的大清服饰。 现在的八国联军，是算上日俄那五六万人的。八万人的队伍，只有沙俄撤走了很小一部分，大多都死在了鼠疫之下。这样的结果，或许来之前，诸洋鬼子谁也想不到吧？ 八国公使，应承的第一批枪械，共两万支，弹药一百多万发。已经从大沽启运向营口挺进了，洋鬼子们起初还不信邪。收集枪械、搬运被服的时候，出了几十例鼠疫患者之后。连搬运之事，他们也委托给了桂顺。 难民在搬运枪械之中，没有出现疫情，李大成也就可以确定一些东西了，冬季对鼠疫的抑制是一条，八国联军积存的这些枪械，是战争之中清扫战场所得是第二条，真正对上了，鼠疫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恐怖。 这样的交易，也仅仅是在枪械上，火炮、战舰，洋鬼子那边还有些犹豫不决，这些也需要时间来验证，随着气温的降低，防疫中药的使用，八国联军之中的鼠疫，会很快被遏制。 当鼠疫被遏制的时候，留给他们的选择机会就不多了，鼠疫消退，需要的时间太长，留给八国联军的时间太短，遏制鼠疫之后，必然要有反复的，最后，即便火炮、军舰不会传播鼠疫，洋鬼子国内，应该也不允许他们将这些疑似物件带回国内的，要么销毁，要么卖掉，卖掉的几率更大一些。 给残余的八国联军防疫药物，这也是利益所决定的，死伤大半的八国联军，留不留下已经没多大作用了，近十万支枪械，数百门火炮，几十艘内河炮艇，十几艘巡洋舰、战列舰、运兵船之中存在的利益更大一些。 要劫掠沙俄，没枪没炮怎么成，留下那两万余残军，军械恐怕会被洋鬼子们焚毁，放走他们，东三省那边就多了至少十万全副武装的悍匪，这样的账目不难算清，现在劫掠沙俄，利益更大一些。 还有就是，这批八国联军，可以有效的验证中药的有效性，不等他们国内传回消息，京津一带的洋鬼子们，就会带着惊喜，向他们国内汇报此事。 枪械交易药材，这口子一开，许多国家怕是不会出现金银的，枪炮、舰船、因鼠疫积压的货物，这些才是交换药材的东西，别的国家，李大成不清楚，但英国这个正在经历战争的国家，其枪械的保有量是相当恐怖的，前后两次布尔战争，英军经过几次换装，马提尼这样的枪械，英国国内恐怕数以百万计吧？ 用货物换药材很吃亏，用枪械换药材，洋鬼子可以适当的加价，盈亏之间，李大成也给诸洋鬼子安排好了换取药材的途径，军械是最划算的。 在全球鼠疫的大背景，对华军事禁运，又有几分说服力呢？只要能换来几十万支步枪，劫掠沙俄之事，也就有了成熟的条件，等诸洋鬼子意识到不对的时候，起码是一年之后的事儿了，手握几十万枪械，谁敢登陆大清，李大成不介意再来上一场津沽血战。 打海战，大清是不成，但打人海战，谁成呢？这个不言而喻！ 开了药材换军械这个口子之后，桂顺跟李鸿章在谈判桌上也有了极大的进展，七千万赔款，不是不能答应，但要用火炮、军舰、炮艇、运兵船来换，除去老毛子撤到远东的几十艘战舰，除去小日本的几艘战舰，津沽海上至少还有十艘完好的大型战舰。受创的战舰也有几条，算上几十艘炮艇跟轮船，也能值个几千万两银子。 辅以后期的培训，以及修造设备，七千万两银子。虽说多了一些，但比之其他条约，这也不算太吃亏。 当桂顺在谈判桌上提到这些的时候，谈判也就基本定局了，当津门八国联军的鼠疫，受到有效遏制的时候。没皮没脸的老毛子，也无奈走上了谈判桌。 大批浅水炮艇、轮船的交易，老毛子是断然不想同意的，大沽口离着营口、旅大太近，因为鼠疫的缘故。沙俄在东三省的战舰、炮艇大多在向远东移动，一旦这些炮艇被送到了东三省，即便有制海权，沙俄想要深入东三省内陆，也会遇上很大的麻烦。 被出局一次的老毛子，在谈判桌上，显然没什么话语权的，英日两国也乐得大清购买这些炮艇。大清的海军，无论对英国人还是对小日本，都不算是威胁。尤其是小日本，巴不得大清多购置一些浅水炮艇呢？等他们到了东三省，这些炮艇，还不是他们的吗？ 新的和约要谈出个结果，诸洋鬼子的本土是关键，要等他们的本土点头。必须要等中医防疫药材见效，津门的八国联军虽说在一定程度上验证了中医药的有效性。但他们的说法还没有足够的说服力，等他们的本土。也见证了这种有效性之后，相信和约也会很快签署的。 “小老弟，好消息，洋鬼子们吐口了！不胜之胜！不胜之胜啊！ 我老李有生之年能见证这一场不胜之胜，足了！” 正在与程廷华推演杀人技的李大成，听到老李的大呼小叫之后，不屑的笑了一下，这才哪到哪呢！他想要的是废除之前所有的条约，夺回失去的国土之后，再加上沙俄大部，东南亚一部，太平洋诸岛之中的几个，若是能饶上西亚的几个国家，就最好不过了。 万里长征，不过迈出了步履蹒跚的一小步，还远远称不上是胜利，这有什么可喜的。 “大成，恭喜了！ 不胜之胜，也算咱们在津沽没有白打一场！” 和约的一些细节，程廷华也知道，与王五等人不同，经营眼镜店的程廷华，还是有些外洋眼界的，李大成能带着众人将注定丧权辱国的条约，周旋到不胜之胜的地步，付出良多呐！ “程老哥，不必恭喜！ 这算什么？ 只要您跟着我一路看，更大的惊喜在后面，过几个月，跟着兄弟去山东吧？咱们一道富国强民！” “嘿，你小子，成了！跟着你去山东，肃堂我也给你拉上！” 程廷华明白李大成的心思，点头之后，他也没忘了李存义，两人之间虽有嫌隙，但在程廷华看来，其中李存义的问题更大一些，需要改！ 应下之后，程廷华知趣的离开了小花园，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他跟王五等人，都要在小花园附近戒备的。 “老李，和约签字了？” “还没！但英使萨道义，在购买大沽战舰一事上吐口了，说是可以商量！ 小老弟，这还不够吗？只要说可以商量，这次的和约条款，列强诸国那边基本就是认可了，即便有的国家不认可，但大势难违呐！ 今儿个高兴，老李陪你喝上几杯如何？” 一旦签署了新的和约条款，李鸿章认为，新建更大的北洋舰队不成问题，有了一定的海权，老毛子、小日本跟其他洋鬼子，就不那么可怕了，有了舰队，就可以拒敌于国门之外了。 “哼！喝几杯？老李，你莫不是想要害我？ 你的心意达成了，就想着卸磨杀驴了？ 老子可不是蠢驴，谁他妈想要害老子，老子让他悔青了肠子！” 李大成说这话也是意有所指的，一旦签了和约，只怕有人就会翻脸，谁要是敢在和约签署之后，对付他李大成，他也不介意杀鸡儆猴的，这段时间，两千鬼头刀陆陆续续到了南边跟山东一带，李大成就是在防着有人对他下手呢！ “哦……哦……，小老弟有伤在身，不可饮酒，老李把这茬给忘了。 小老弟，你的本事老李是清楚的，只怕老李有卸磨杀驴之心，却没有锋利的屠刀呐！ 在这事儿上，小老弟大可对老李放一百二十个心！” 轻轻吟哦了两声，李鸿章眯着眼给出了这样的答复，听着老李的答复，李大成的心中一凛，这老李果然还是有些心思啊！ “哈……不说这些了，既然和约签署有望，咱们还是要庆祝一番的，以茶代酒还是可以的。” 老李那话说的不错，他即便有卸磨杀驴之心，恐怕也没有那样的屠刀，现在想杀他李大成，没有一支精锐的军队不够，不用火炮、机枪，也不够，谁有这些，接下来就该防着谁了。 不胜之胜这样的局面，也算是第一次吧？值得庆祝一下，拉上桂顺与老李吃了顿便饭，喝了几盏茶，也就算是庆祝了，接下来就该是好事儿连连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