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吾生来证道长生
“能够有勇气面对这样一个敌人，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李寒衣由衷赞叹道，面对这种境况，没有选择自暴自弃，这样的人本身就很了不起。 “你更了不起，现在的你，处在风暴之中，居然还如此泰然自若，佩服。” “看来，你不仅仅是来交朋友。” “不错，既然交了朋友，自然不希望朋友糊里糊涂的死去，你知道那天穹之上，最亮的月亮代表什么吗？”夜枭的目光深邃的凝望天穹，那一轮皎月，散发着无尽光辉，仿佛有着它独有的骄傲与尊贵，整个圣朝都知道，这轮皎月代表月家，而大司命那句箴言出来之后，月家的命运，仿佛在无形之中，被不可言喻的神秘力量与皎月捆绑在了一起，想要月家倒台，就需要让那一轮皎月落下，这似乎很难，而且是难如登天，不仅仅是月家如今已经成为了圣朝的庞然大物，还因为月家拥有不可撼动的定海神针，就是当今圣后陛下，谁都知道只要圣后不死，月家绝对能够安然无恙，无论他们心存怎样的心思，而月家显然也很明白这个道理。 “不知道。”李寒衣当然不知道，而且他也不需要知道，这世上能够杀他的人，怕是还不存在，所以他根本不在乎，现在他只在乎自己的事情，自己只需要安静等着娶两个妻子，一个是当今朝廷公主，一个是声名赫赫的镇南候，是将军之中最漂亮的女人，无论哪一个人都可以独当一面，可他却能够享齐人之福了，恐怕羡慕他的人不知有多少，当然他也明白，齐人之福肯定不是那么好享。 “那代表着月家，此次我出手，就是月家之中，一位存在，我不能说出她的名字，但她的身份很高很高。”夜枭要离开圣都了，他已经决定不再藏在阴暗的角落，而是堂堂正正的行走天下，因为他想要变强，变得更强，变得足够面对他的敌人，这是李寒衣教他的，如果没有面对一切的勇气，那么他永远无法问鼎那最强的境界，所以他决定今后不再当杀手，虽然世上少了一个叫做夜枭的杀手，但多了一个剑客，一个名叫夜枭的剑客。 “你要走了？”李寒衣从夜枭语气之中听出了离别之意，每个人都会离别，而朋友之间的离别，似乎并没有那种凄凄怨怨。 “走了，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来了，谢谢你朋友，你教会了我面对。”夜枭真诚的说道，就像是多年老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站了起来，消失在了夜空之下，宛如一阵风，夜枭的身影很快，快到不让李寒衣说出离别的话，不过李寒衣似乎也没有想要说离别的话，因为男人之间的离别，永远是那么干净利落，因为离别不是别离，因为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因为相遇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所以离别也应该高兴。 月已深，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就在李寒衣被人从茶楼带走的时候，许多眼睛都落汇聚在了真龙世家之中，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似乎在黑暗之中汇聚，谁都没想到真龙世家突然横插一竿子，这个事情让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人，都一时之间不能接受，也怀疑起了李寒衣是否是那个人的手笔，他们越来越看不懂那个人的行事作风了。 “有趣有趣。”威严的皇宫之中，圣后陛下听到这件事情，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也让很多人不明白圣后陛下的态度，月家准备的手段也停了下来，倒不是他们不敢与真龙世家开战，而是因为李寒衣如果是真龙世家的血脉，似乎与他们没有任何冲突，虽然真龙世家遭到祖帝与圣后忌惮，但真龙世家从来不会参与皇家传承这种事情，尤其是在这种敏感时刻，月家一步都不能踏错，谁都不知道圣后陛下心里是偏向月家还是帝家，毕竟她虽然是月家人，但她是圣朝的圣后，她是圣朝最伟大君王的妻子。 真龙世家世子回归，圣后赐婚终于来临，可一切似乎都不关李寒衣什么事情，因为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李寒衣只是安静的在院子里修行，他已经与真龙世家达成交易，真龙世家也没有再来打扰他，这让他很满意，尤其是真龙世家为他准备的府邸，让他更加满意，有春夏秋冬四个院子，每一个院子似乎都不下于城中勋贵的府邸，也只有真龙世家有这种手笔。 院子大了，自然有大的烦恼，因为院子大需要很多仆人，除了真龙世家的仆人，李寒衣也知道这里肯定还有许多眼睛看着他，不过他根本不在乎，而他那两位新婚妻子，被安排进了另外两个院子，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进入那两个院子，那位公主直接在院门口立了一个狗与驸马不得入内的牌子，而那位侯爷也不甘示弱，直接在远门安排了两位刀斧手，就看李寒衣有没有踏入院子的勇气，成婚三个月，李寒衣还是没有见过自己那两位妻子一面，这也许是世上最憋屈的婚礼，如果不是因为任务，他肯定不能忍，现在他忍不了了，虽然院子驸马府院子很大，但他已经住烦了，决定出去走走。 “殿下。”房间之中，欢声笑语，一群面首打扮的花枝招艳，拥簇着一位艳丽的女子，而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李寒衣的妻子怀烈公主，都说怀烈公主养面首三千，这院中虽然没有面首三千，但三百肯定是有的，虽然洞房花烛之夜，李寒衣没有来，显然这位公主的洞房之夜，也不是很寂寞。 “扫兴，什么事。”艳丽无双的怀烈公主微微蹙眉，眉宇之中似乎充斥着一股戾气，让整个房间陷入一种压抑的死寂之中，原本还在欢声细语的面首，纷纷鸦雀无声，丝毫不敢弄出一丝动静，因为他们知道，这位公主是一位喜怒无常之人，她换面首的速度，比换衣服还要快。 “驸马在收拾行李，似乎是要出远门。”显然李寒衣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位公主的监视之下。 “不用管他。”怀烈公主微微蹙眉，露出无比厌恶之色，然后再次举起酒杯，整个院子再次充斥着酒池rou林般的欢声笑语。 “姑爷，要出远门。”另外的院子，楚倾瑶虽然换了一身长裙，可丝毫遮掩不住身上那种英姿飒飒的气质，她手中捧着一卷书，安静的看着书，看得很认真，亲卫的话她听到了，但似乎又没有听到，面无表情，就连亲卫也不知道，楚倾瑶对李寒衣是怎样一个态度。 “还有什么？”她只是冷淡开口说道。 “还有先生的信，十里亭约您。”亲卫继续开口道。 “知道了，下去吧。”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眉头微皱，显然她已经知道亲卫口中那位先生要做什么了，当然她对那位先生，也是毫无办法，这世上他要想做的事情，能够阻挡他的人，怕是没有几个，哪怕是圣后，也阻挡不住。 李寒衣来时骑着毛驴，走时牵着毛驴，仿佛被抛弃了一般，孤身一人踏上了自己的路，至于城中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当然也跟他没有关系，因为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坐了，现在他要去闯江湖了，行侠仗义这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当然结识几位江湖儿女，尤其是红颜知己，那就更好了，就在李寒衣憧憬着江湖的时候，不知不觉来到了十里亭。 小小的亭子之下，已经有人坐着，似乎是在等着他，一位面容慈祥的老者，而他身边端坐着那位镇南侯楚倾瑶，李寒衣当然认得出来，可是楚倾瑶认不出来，因为楚倾瑶连自己丈夫的名字都不知道，不过她双目之中，露出诧异之色，她似乎不明白李寒衣为何出现，因为自己这位先生等待的客人，似乎并不是他，除非？ 下一刻，李寒衣就在她还在思索的目光之中，走入了凉亭，坐在了那位老先生面前，十分坦然，这天下能够跟这位老先生面对面而坐的人，本就不多，没看到就连镇南候楚倾瑶这种人物，也仿佛只是一个小童，安静的低着头颅，虽有很多话语，可不敢开口询问，因为她身边就是那位先生。 “有趣。”老人笑了，似乎很久没有那么开怀大笑，花白的胡须，仿佛都要被他扯下几根。 “你也有趣。”李寒衣望着老人问道。 “哦，这么有趣？”老人眼睛一亮，似乎来了兴趣。 “谁能想到堂堂白鹿书院的老夫子，居然会来这里，送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远走江湖。”李寒衣直接道破这位老人身份，这位便是被誉为天下之师的白鹿书院创始人，不知道活了多久岁月的老夫子，就算是那位伟大的祖帝见到他，都要称之为老师，其地位之高，丝毫不在道家，如今仅存的那位圣人之下，尤其是当老夫子的实力，也达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很多人暗中猜测，老夫子已经拥有跨越圣人壁垒的资格，只是他不愿意踏出去，所以才尊称他为亚圣，他是当之无愧的圣人之下第一人。 “你知道我？”老夫子诧异。 “不知道，不过这世上强者不多，打听一下还是听得到的。”李寒衣平淡的说道。 “强者不多，你这口气过于狂妄了。”这下老夫子兴趣更浓了，他原本是想要看看，自己爱徒究竟嫁了什么样的小子，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跟他平起平坐，平起平坐也就罢了，还不将他放在眼里，仿佛他自己更胜一筹，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有遇到这种事情了。 作为天下读书最多的人，儒宗最高不可攀的存在，他原本最在意礼，最不该让别人在他面前放肆才对，可是他却没有动怒，其实老夫子也并没有把礼看得那么重，只是像他这种人，有时候必须要端着，享受所有人的尊重。 “不狂妄，这世上能够让我能用一根手指的人，不多，那老道算一个，你也勉强算一个，如果你跨入那一步，承载气运的话，实力远远超过那老道士。”李寒衣平淡的说道，他自然已经看透了老夫子，老夫子的确有跨入圣人的本事，只是他在压制自己的境界，不愿意踏入那个境界，他不愿意踏入，乃是自己儒宗创立，与朝廷息息相关，一旦他踏入圣人境界，就必须承载皇朝气运，虽然这可以让他实力短时间突飞猛进，甚至有望冲击那近乎没有人达到的第八境界，可气运就像是一条锁链，将他与圣朝捆绑在了一起，想要自由唯有证道长生，脱离天道桎梏，可那长生从未有人达到过，老夫子自然不愿意去赌，所以迟迟不愿意踏入圣人境界。 李寒衣的话，不仅仅让老夫子震惊，就连身后的楚倾瑶，也震惊不已，似乎所有人都小看了眼前这个小子，哪怕他没有展现实力，可一眼能够看出老夫子的秘密，实力肯定不简单，尤其是他说的话，让人听到肯定嗤之以鼻，可现在老夫子似乎有些动摇，但他还是不愿相信，楚倾瑶当然也不相信，但内心之中，似乎有神秘力量，让她动摇。 “那老道士很不服，不过他不敢出手，你敢吗？”李寒衣笑着问道，仿佛只是简单的询问，可是老夫子却僵住，他也不敢，谁也不知道李寒衣说的是真是假，虽然他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是他不敢赌，也不愿意赌。 “唉，你老了，跟那老道士一样。”李寒衣叹了一口气，他想知道自己有多强，怎么就这么难，这些人都不愿意出手。 “你究竟什么境界？”望着李寒衣收拾东西，牵着毛驴，准备走了，老夫子一脸颓败的神情，艰难的问出了这句话，虽然这句话可能令他窒息，别人不知道第八境界，是什么境界，但老夫子知道，白鹿书院收藏天下典籍，如果连白鹿书院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么这世上也没有人知道了，那第八境界叫做登天，传闻在上古时期，许多神明后代，就是生来一步登天，与凡俗不同，所以这登天境界，也成了凡与神的界限。 “吾生来证道长生，无敌真的很寂寞啊。”李寒衣仿佛背对苍生，身躯犹如伟岸的山岳，高不可攀，如果有人在此，肯定大赞一声，真是装得一手好叉，可惜没有观众，这让李寒衣有郁闷，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在乎，因为现在他就要去江湖了，海阔任鱼游，天高任鸟飞，他可以自由自在的行侠仗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