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一接触者
接下来，蒋明海徐徐讲述其那件往事。 2109年4月，大概是战争发生的一年前，这依旧是一个平凡的春天。 那是东北郊外的一个小山头，黄土地上零零星星分布着几丛野草，树木三五成群如同孤岛，一条条车轮与履带的压痕穿过其中，这里大概曾经被规划为某个开发项目，而后方案又被废弃，最后只剩下随处可见的重型机械破坏的痕迹，荒凉，孤寂。 这一天，几个青年在其中正寻找着什么，他们手拿网兜与箱子，或在草丛中低头行走，或在树林中四处张望。 “喂，你确定在这里吗？那玩意长什么样子来着？”其中一个青年问道。 “网上说的就是这里，没错了。”一个高个子青年说着掏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其中是一只甲壳如同人工电镀般绚丽夺目的甲虫，“看好了，我们要找这个，阳彩臂金龟，本来这虫子一百多年前就灭绝了，现在又有人在这里发现活的。据说那时候一只就能卖一百多万，现在不得值个三五百万啊，抓上个几只我们就一夜暴富了！” “可是，抓到后卖给谁？怎么卖？这应该算是重点保护动物吧，拿来卖被发现会不会被抓啊？”又有人问道。 “er...这个嘛...先别管，捉到再说，肯定很多人抢着买。就算到时候真卖不出去，大不了踩扁了喂鸡，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能发现？”高个子青年挑起下巴答道。 “你们快过来看，这是什么？”其中一人有所发现，对其他同伴喊道。 然而他发现的并不是阳彩臂金龟，而是一个一动不动悬浮在半空中的黑球。 “这是个魔术道具吗？” 这个奇异的物体引起这几个青年的强烈好奇，他们围着黑球观看一番后，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支撑黑球。 于是高个子青年踮起脚，伸出手尝试触摸黑球。 然而他眼看自己的手掌已经触碰到黑球，手掌上却没有传来应有的触感，而是一阵麻木，毫无感觉的麻木。 他缩回手，看向自己的手掌，一时间他根本理解不了眼前发生了什么。 只见他的半个手掌被从纵向切开。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半个手掌纵向消失，失去皮rou覆盖的手掌与指腹露出鲜红的肌rou与森森白骨，就像被做成切片的标本 足足过去几秒后，高个子青年看到自己正微微跳动的手掌肌rou被泉水般涌出的鲜血淹没，他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发出响彻山野的哀嚎声。 当地警方接到报案后，面对依然在悬浮在原地“凶手”，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更不敢贸然与之接触，于是这事件很快就通过一级一级相关机构传到上头。 对于这起暂定的超自然事件，国家很快就组织出大量各领域的专业人员组成专项研究小组赶往现场，并且对媒体信息进行全面封锁。 邓明海就是专项研究小组中的一员。 看到黑球后，研究小组中绝大部分人都不认为这是一件人造武器，甚至不认为这是一件人造物，因为光这样一丝不动的悬浮，就已经是今不存在的技术。 他们首先考虑到的事，就是要把黑球运回设备齐全的实验室，之后再进行全方面的详细分析研究。 研究小组调来一台特种工程车，这台工程车上有一个精密度极高的夹持装置，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放大版的钳子，可以说是抓取黑球的最佳选择。 因为已经有人因接触而受伤的缘故，他们还在机械夹具表面增加了一层石墨烯纳米材料，无论是抗冲击抗还是抗腐蚀能力都非常强。 一开始，所有科研人员都担心夹具会损伤黑球，他们用非接触性的方法准确测量出黑球直径为18.4837厘米，然后让工程车的cao作员调整好详细参数，并且再三叮嘱夹具不要使用过大压力，这才让cao作员进行下一步工作。 机械臂缓缓靠近黑球，到达预定位置后，夹具两头开始向黑球收拢。 可当夹具收拢到应当能接触到黑球的位置时，cao作员发现仪表上根本没有显示任何压力回馈信息，与夹空气无异。 经过请示后，cao作员把夹具继续收拢，可仪表上依然没有一丁点相应的信息反馈。 夹具再继续收拢，这时候所有人都能用rou眼发现异常之处。 夹具接触黑球的部分，居然随着夹具的收紧而逐步消失，就像是在用冰块去夹烙铁一样，夹具上形成一个与黑球对应的凹槽，不同的是夹具上缺失的部分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没留下任何残留物质。 有人开始提出各种假设，例如这是一个三维与多维空间重叠的点，又例如这是一个三维空间上的洞。 不过专家们很快就统一意见，认为这是一种只存在于理论上的现象——分子解构，夹具的金属被分解成分子状态，消散在空气中。 换句话说就是根本没法通过任何常规物理手段接触黑球，更别说移动黑球了。研究小组只好放弃运输黑球的想法，转而决定直接就地设立临时实验室进行研究。 各种精密仪器与临时建材被运往现场，之后还有一整个营的兵力被陆续被派往现场，负责对现场进行全面封锁。 林高远就是这次军方行动的主要负责人。 研究小组使用各种方法试图观测黑球，红外光谱，紫外光谱，激光，超声波，电磁波，可它就像是一个黑洞，任何方法都无法得到反馈回来信息，只有rou眼能证明它的存在。 就在各领域专家都一筹莫展之时，发生了没有任何人无法预料到的突发变故。 一名名叫周锦洪的战士被派往现场。 他搭载的运兵卡车才刚到达那片小树林，黑球就直线向他飞去，他与黑球的直线路径上的所有仪器、树木、临时建筑、车辆，全都被击穿，黑球飞行轨迹上的一切障碍物上全部都出现与黑球直径相同的空洞。 医疗队、研究小组与其他军方人员立即聚集到他身边，准备对他进行尽可能的救治。 可是他看上并没有受到伤害，依然好好的站在原地，只是他胸前的衣服上出现一个规整的圆洞。 长官，同僚，医疗人员，研究人员，无数人关切地对周洪波进行询问，可他都没有作出任何回答，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双手，并开始不停地小声自言自语。 他双手掌心处此时有两个深黑色的圆形印记，就像是用浓墨画上去的。 几个研究人员立刻用随身录音笔把他说的话录下来，但全是一些诸如‘谁’‘在哪里’‘什么意思’‘不对’‘我不明白’‘为什么’之类的简单话语，没有任何能抓取的有用信息。 通过布置在附近的高清监控摄像头，研究人员证实黑球确实是进入了周锦洪的身体，仅仅用力几帧画面的时间，黑球就分解了他的衣服，完全没入他体内。 不过周锦洪的神情很快就恢复正常，他兴奋地说道：“这应该是一个类似武器作战系统的东西！” 在那之后周锦洪被运往一家高度机密的医疗实验中心。 在那里，研究人员首先对他进行了非常仔细的全身检查，没发现他在生理上有任何异常的地方，他身体非常健康，甚至健康得有点过分。 一是，他手心的黑色印记是由某种地球不存在的不明元素组成。 二是，他的体重比军方档案上记录的大约增加了6公斤。 而他自己也表现得非常高兴与兴奋，开始向研究人员展示这个武器系统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