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审讯（2）
; 赵昕并不知道包拯说到的那个王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至少明白了这个人的影响力极大，而且眼前这个假神仙的师父应该就是那个人。 即刻就问包拯道：“这个王则是什么人啊？” 包拯道：“妖寇之首……” 随即，包拯简略地讲述了一下王则当年暴乱之事…… 王则本是涿州的农民，逃荒到贝州，给地主放羊，后来应募到宋军中当兵，后来成为了宣毅军的小校。 王则是弥勒教成员，起事前信奉“释迦佛衰谢，弥勒佛当持世”的传言。 庆历八年元旦，王则本来趁官吏们庆贺新年之时起兵，先期攻取河北。由于这个计划事前被泄露，他不得不提前在庆历七年十一月冬至节发动暴乱。 当州官们去天庆观拜谒时，王则率领士兵打开兵库，夺得武器；打开监狱，释放囚犯，随即逮捕了知州张得一。 王则占领贝州后，建国号安阳，称东平郡王。以州吏张峦为宰相，卜吉为枢密使，将城内居民的面部刺上“义军破赵得胜”六字。 此次暴乱让皇帝万分震惊，皇帝叹息着说：“大臣无一人为国了事者，日日上殿何益？” 很快地，朝廷派兵前往镇压。 庆历八年正月，朝廷大军围攻贝州，王则、张峦、卜吉等被俘处死。 本来赵昕很想问这个王则为何要发起暴动的，不过当他听说此人竟然在老百姓的脸上刺字，而且刚刚一开始就称王称帝，顿时就觉得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后世时候的洪秀全不也是这样吗？造反的目的说到底还是为了个人的欲望，有些做法比当时的朝廷更加令人发指。 赵昕去到假神仙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你师父就是王则是吧？别不承认！刚才我已经看到你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候的反应了。你师父可是反贼，如果你再什么都不讲的话必定被凌迟处死。” 包拯诧异地问道：“何为凌迟处死？” 难道这个时代还没有那种残酷的刑罚？赵昕回答道：“就是千刀万剐……就是将犯人身上的rou用小刀子一块一块割下来，一共要割数千刀，行刑三天之后犯人才会死去。” 包拯瞪目道：“这是海外的刑罚？太残忍了。古时候最残忍的刑罚不过割鼻、断腿、宫刑，最残忍的也不过就是车裂，这凌迟……” 赵昕顿时气极……我这是在吓唬他呢，你插什么嘴！哎……老包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太讲原则了。 他转身去对包拯说道：“对这样罪大恶极、用妖术惑众者，就应该用这样的刑罚。你说是吧，包大人？” 说完后就即刻朝包拯眨了眨眼。 包拯这才醒悟过来，点头道：“可以考虑……” 赵昕顿时抓狂……老包啊，你有时候也厚道得太过分了吧？ 忽然就听到假神仙在说道：“贫道乃修道成仙之人，不惧刑罚。” 赵昕大怒：“展护卫，斩去他一根手指！” 这次展昭倒是非常听赵昕的话了，即刻就从身上摸出一枚像小刀一样的东西，手起刀落之下，假神仙先前点灯的那根手指就掉落在了地上。 惨叫声同时发出。 展昭也用暗器？赵昕顿时大笑：“你还是神仙吗？” 假神仙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忽然就怔在了那里。 赵昕大声地说道：“什么弥勒教！简直就是邪教！佛教以释迦牟尼为尊，弥勒佛也应该是佛祖的弟子吧？弥勒教竟然宣扬什么释迦佛衰谢，聚众造反，涂炭天下生灵！还有那个王则，竟然将全城百姓的脸上刻字，而且还刻了那么多字，男人倒也罢了，那些女人今后怎么出去见人？要是这样的人真的当上了皇帝，天下的老百姓可就苦喽……” 堂下的假神仙忽然道：“弥勒佛是未来佛！最是仁慈。” 赵昕大笑：“你说你是修道之人，怎么和佛教搞在一起了？由此可见，你那师父王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大骗子！” 此人大怒，顿时大声地道：“他不是！” 赵昕大喜，此人刚才的话就已经证明了他就是王则的徒弟了。 他忽然想起几百年后明朝开国皇帝的那副对联，笑道：“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这才是真正的弥勒佛吧？你师父王则，祸乱天下，为一己之私不惜生灵涂炭，朝廷将他正法，这才是真正的替天行道！” 鄂王很是兴奋：“赵先生，讲得好！” 包拯也在连连点头，心想这个小赵还真是聪明，这样就让此人承认了自己就是王则的徒弟。 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这句话说得真好，看来此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不过，好像他的表现不是那样的啊？前面的时候还趁机去扇了钱府尹两耳光…… 旁边的钱明逸满脸的鄙夷……这个卑鄙小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哎哟，我的脸怎么这么痛？难道我先前睡着的时候摔倒过？ 赵昕去蹲在假神仙面前：“告诉我，你的真名叫什么？想起来了吗？” 这人回答道：“我真的叫吕洞宾啊。” 看来此人真的是被洗脑了，赵昕继续地问：“好吧，我不问你名字和岁数了，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去找曹国舅？” 此人回答道：“曹国舅喜欢道术，而且也很有悟性，所以我就动了想要收他为徒的心思。” 赵昕看着他：“就这样？” 他点头：“是的。” 赵昕转身对包拯道：“包大人，我看也不用对此人施刑了，明日上奏官家后直接凌迟处死吧。此人还算没有犯下大罪，行刑两天就够了。” 这次包拯学精灵了，即刻就点头道：“好，明天我就将此案上奏给官家。” 假神仙再也不说自己是修道成仙之人了，也许是刚才的断指之痛让他清醒了一些，顿时大骇：“我说，我说！” …… 假神仙供述完了之后，包拯和赵昕顿时面面相觑，鄂王也闭口不语，开封府尹钱明逸的脸都吓白了。 赵昕小心翼翼地问包拯道：“老包，你说这件事情怎么办？” 包拯沉吟着说道：“这件事情……我看先将此人关入到大牢里面，现在我就进宫去见官家，这样的事情，还是请官家处置吧。” 说完后，包拯对鄂王道：“殿下，此事本不应该让你听到，臣是想让殿下借此机会历练一下。朝堂内外什么样的人都有，前朝时候的丁谓，用天下祥瑞和道教之术迷惑皇帝，搞得国库空虚，民怨四起，如今官家不得不与西夏、辽国讲和，也是因为真宗朝时候的澶渊之盟啊。所以，臣想借今天的这件事情让殿下看清楚一些事情，今后就不会被谄臣所惑了。” 鄂王道：“包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此事小王就当没有听见，一切都听爹爹的决断就是。” 在以前那个世界的时候，赵昕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只不过相对来讲他对历史类书籍涉猎较少一些。 不过他对丁谓这个人的情况还是有一些了解。 因为“一举三得”这个成语就来源于这个丁谓。 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四月，丁谓负责修建玉清昭应宫，该工程规模宏大，规制宏丽。 这个工程除了钱外有三个难题。 一是盖皇宫要很多泥土，可是京城中空地很少，取土要到郊外去挖，路很远，得花很多的劳力； 二是修建皇宫还需要大批建筑材料，都需要从外地运来，而汴河在郊外，离皇宫很远，从码头运到皇宫还得找很多人搬运； 三是工程上原有很多碎砖破瓦等垃圾清运出京城，同样很费事。 经过周密思考，丁谓制订出了一个非常科学的施工方案。 首先从施工现场向外挖了若干条大深沟，把挖出来的土作为施工需要的新土备用，以解决新土问题。 第二步，从城外把汴水引入所挖的大沟中，利用木排及船只运送木材石料，解决了木材石料的运输问题。 最后，等到材料运输任务完成之后，再把沟中的水排掉，把工地上的垃圾填入沟内，使沟重新变为平地。 一举三得，不仅节约了时间和经费，而且使工地秩序井然，使城内的交通和生活秩序不受施工太大的影响。 工程原先估计用十五年的时间建成，而丁谓征集动用数万工匠，严令日夜不得停歇，结果只用了七年时间便建成，深得皇帝赞赏。 据说丁谓是个天才式人物，机敏聪颖，几千字的文章，读一遍便能背诵。 有一次皇帝问他：“唐朝的酒价是多少？” 丁谓脱口答道：“每斗三百。” 皇帝问他怎么知晓的。他回答道：“有杜甫诗为证，‘速宜相就饮一斗，恰有三百青铜钱’。” 此人官至一品，由此可见，一个人能够达到那样的高度绝非偶然。 不过，一个人的聪明与他的品行不一定就能够划等号，像包拯这样的人还真的是千古奇葩。 不知道这个老包的心里究竟是怎么在看我的？对此，赵昕忽然感到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