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撕扯生魂。
牛头其性甚憨,但实话其实着实更气人。 果不其然,郑德强被气的七窍生烟,哇哇大叫:“你们倒是给不给?” 马面道:“我俩功法皆受之公职,枷锁等物亦是公家。如何给你!” 郑德强叫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通通给我交出来!” 牛头吐了口粗气道:“你打谁的劫呢?” 马面脑袋一歪:“真身无长物。” 郑德强咬牙切齿道:“你们做牛做马的不要太过分。” 牛头叫道:“谁过分,谁过分?我们都做牛做马了,你还不放过,难不成还想扒皮抽筋?” “好好好。是你们逼我的。”郑德强说着舔了舔嘴唇。 牛头一个哆嗦,感觉有了点尿意。连马面都有点眼神慌张,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郑德强看着马面的腿道:“你不是跑的很快吗?不是很能喝吗?我要和你跑的一样快,一样能喝。” 转过脸又对着牛头道:“我早看你这一身腱子rou眼馋,我也得长一身。你们俩看着办,这总不是公家给的吧,别说是吃公粮长的。不给就什么都没得谈了。” 马面脸色阴晴不定,牛头索性:“哞”的一声叫唤了起来。 “噢!对了,有牛黄不。那是好东西,我也要。” “哞哞哞……” 气氛一时凝固,僵持住了。 马面狡猾,默不作声。终是牛头先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是要抽我俩的生魂啊!”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再怎么着也比不上人魂被你们拘禁了吧!” 牛头一窒,爆粗了:“我抄。我特么居然没法反驳!” 马面突然抬头:“若要一瞬间达到我等层次是不可能……” 牛头惊道:“你来真的啊!” “……但可以给你一粒种子,日后成就如何看你自己。”说着,马面扯下颈后一丛鬃毛,又大咳一声,吐出一口烟气,附着在毛发上,递向郑德强。 郑德强感觉有点恶心,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接,马面颤抖着说道:“道友,以此了了这段因果,可否?” 郑德强道:“好。” 马面忽然缩手,郑德强接了个空,不由怒视。 马面复又递出,同时强忍着颤抖说:“天地万物皆有道。人道主心,心意达时方知本心。道友,以此了了这段因果,可否。” 郑德强听它说的郑重,不明就里,反倒不敢接了。不由看看马面,又看看牛头。 牛头喘了口气道:“意思就是说……啊……那个……总之,你可想清楚没有?想清楚了就认真严肃点。” 郑德强略一思索,用满是烟气的手摸了摸满是烟气的胸口,道:“好。” 这一次马面未再缩手。 散发着气雾的毛发随着郑德强的手掌烟气,数秒间融合不见。 郑德强只觉得头颈部好像有什么正在长出。胸口部分沉甸甸的多了一块没感觉的地方。试着晃动了几下,忽然感觉到有点渴,其他倒也没啥不适。 然后看向牛头。 这只老牛不停眨眼,急促呼吸,似乎鼓足了勇气,临到底又不敢了。 郑德强叫道:“那你是不肯咯!那就不管我的事了。”第二句已经是对着马面说。 马面本已在颤抖不止,闻言不禁焦急的拍打牛头催促。 牛头烦躁的吼道:“你娘的,你可知道扯生魂比生孩子还痛苦数倍。” “我又不会生孩子,我也还没来得及娶老婆,我怎会知道?给不给,你说句准话。” “你娘的……”牛头骂骂咧咧的,又拖延了些功夫,终于大咳一声,吐出一口黄黄的浓痰。 郑德强立刻瞪大了眼睛,大脑短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俄顷露出嫌弃的表情。 牛头接着浑身一阵哆嗦,身体晃动中,浑身透出一股白气融入黄痰之中,推到郑德强面前,急道:“快,快,了了这段因果。” 郑德强勉强伸手去接。 牛头微缩手:“嗯!发呼本心。” 郑德强脸颊一抽,犹豫再三。 牛头瞟到郑德强不自然的脸色,遏制不住的又是:“嗯……” 这一声“嗯”,又惊又疑,道不尽的委屈、哀求,生生将一头壮硕健牛娘到了极致。
郑德强一咬牙,大声道:“好。”伸手握住浓痰。一霎时,浓痰化烟又融进他鬼体之中。深深呼吸几次,感受一番,好似也没什么本质变化。 郑德强疑惑道:“这就行了?” 缓过劲来的牛头叫道:“俺老牛真想一掌拍你脸上……” 马面道:“没有经过rou体糅合,总归不完全是你的。等你偷渡过去,得了rou体,就完全是你的了。” “以后可有你俩高大、健硕、敏捷?” 马面道:“如你今世这般生活过来,高愈两米,强大倍数于世界拳王,快捷好比汗血宝马,甩百米飞人两三秒。若有奇遇,前途不可限量。” 郑德强翻眼想象一下,甚觉满意,又道:“前途不可限量,可达什么程度?” 这憨子还真以为以后会奇遇连连…… 马面指着牛头:“他的老祖,大力牛魔王。” 郑德强一窒,内忖这也算是个狠角色了。 隔了一会儿,马面见他不再有什么问题,问道:“若没什么问题,现在带你出去吧!” “出去?去哪里?我正要问如何偷渡呢!” 马面拿出枷锁,牛头拿出锁链,牵牛一般走起。 郑德强急忙道:“不必如此吧。我又不跑……” 路过森罗正殿,判官书生依旧坐着。 牛头马面放慢脚步,郑德强急忙闭嘴。缓缓通过,书生头也不抬。 待跨出大殿时,郑德强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书生也在看他,吓得急忙跟紧牛头马面。 大殿之外硝烟滚滚,仿佛这森罗大殿就浮在这nongnong烟尘之中,却又巍峨不动。 来时神智不清,去时亦是云里雾里。也不知多久,烟尘渐落,待到云开雾散之时,已然站立大街之上。 一晃六年,那时犹如昨夜,今时却是青天白日。物是,人,非否? 郑德强忍不住目带哀求:“我能不能……” 马面直视,道:“你确定?” 郑德强默然不语,忽然发狠道:“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