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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回: 俞晓溪总裁班惊艳惹关注 郑忆朗初登场垂青俞晓溪

    (当代长篇章回小说)

    《戴翡翠翎管的男人》

    ——京城新闻圈风云录

    顾雪林

    第47回:

    俞晓溪总裁班惊艳惹关注

    郑忆朗初登场垂青俞晓溪

    终于,俞晓溪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总裁班。集中授课是在每周六日,授课地点在BJ西郊的方达国际度假村。度假村中的健身房、游泳池、洗浴中心、保龄球馆、室内高尔夫球场等休闲娱乐设施,供总裁班的学员们在学期间免费使用。

    这个周六上午9点,俞晓溪开着自己的风暴灰色小奥迪,进入方达国际度假村,她在公寓楼旁一时找不到停车位。正准备把车开到离公寓楼的教室远一点的游泳池附近时,一辆红色的奔驰500从远处霸气地开进小停车场的入口。两车相遇,谁也没有让谁。

    奔驰车主把车窗摇下来,露出头问:“怎么进去又出来了?里面没有停车的地方了?”

    俞晓溪看见对面的车主是一位较和气的中年人。她点了一下头说:“嗯。你能不能倒一下车,让我先出去?”

    奔驰车主仔细看了一眼俞晓溪,二话没说,把车向后倒到一个拐弯处。接着,奔驰车主尾随俞晓溪的车,也开到了游泳池附近的停车场。

    停车后,奔驰车主主动走到俞晓溪的车旁,他问刚从车里出来的俞晓溪:“你是这里的员工?”

    “不,我是到这来学习的?”

    “实习员工?”

    “总裁班,学员!”俞晓溪瞪了奔驰车主一眼。

    “哦,对不起。我看你那么年轻,所以......”

    “没关系,习惯了。我到别的公司联系业务时,那里的接待人员总会问:‘你们的老总什么时候来?‘我和一些公司签合作协议时,那些中年老总的眼神中,总有一些不放心的异样的眼光。”

    “是啊,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人很快就要被淘汰出局了。”

    “你们?你难道不算年轻人吗?”喻晓溪惊奇的问。

    “哦,呵呵呵。”奔驰车主笑而不答。

    两个人说笑着,走进了公寓楼。楼内大厅的入口处,保安要求两人出示入学通知书。

    再往里走,是接待台,几位年轻的工作人员热情地走过来,让两人先在沙发上就坐,端上绿茶和咖啡。然后把报到单递上,请俞晓溪和奔驰车主分别填写。

    接待人员看完两人填写的单子,对奔驰车主说:“郑总,您在学习期间还要参与教学,讲一堂实例课程,你还需要在这再填一个单子。”

    俞晓溪听到这,不由得仔细地望了一眼郑总。

    郑总接过接待人员递过来的笔,动作潇洒地很快就把表填好。

    填完表,两人被接待人员引导到各自的休息间,并被告知,总裁班上午10点正式开课,到时会有接待人员前来引导大家去教室。郑总礼貌地和俞晓溪道别,俞晓溪点点头,给了郑总一个浅浅的微笑。

    俞晓溪走进自己的休息间,是一个单人小套间,小客厅里有工作台,台上有一个笔记本电脑,单人沙发旁的茶几上放了一盆各式新鲜水果;室内有一个单人床可以休息。盥洗室、洗澡间一应俱全。

    俞晓溪脱光了衣服,把浴盆里的水放得温度稍高,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会。然后,简单地冲了个澡,在化妆镜前认真地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她换上一套淡灰色的职业女装,这样可以使自己显得更成熟一些。

    这时,她听见有人按门铃,她拿起听课的文件夹,走出了房门。在门外年轻的女接待员的引导下,她来到教室的门口,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屋里一排排,都是单人西式大靠背沙发,大概有20个左右。讲台位置的墙上,挂着白色的大屏幕。俞晓溪看了一眼,屋里已经基本坐满了,她找了后排一个靠边的位置,悄悄地坐了下来。她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来听课的老总们大都30-40岁左右,看到了3个女生,自己应当是女生中最年轻的一个。

    上午10点准时开课。一位年轻的课堂主持人向大家介绍了班主任袁先生,袁先生个子不高,美国哈佛大学工商管理专业博士毕业;他讲的中文,略带一点上海口音,清晰而文雅;他在做自我介绍时,特别强调,希望大家称呼自己“袁先生”。

    袁先生简单介绍了课程安排和注意事项,就退回台下。主持人上场介绍说:“今天第一课,是讲《企业文案写作如何简约》,主讲人是《中国教育信息报》编委、资深记者于远超。”

    俞晓溪惊诧地看见于远超平静地走上讲台。

    于远超面向大家,先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打开电脑,用红外指示器指着大屏幕说:“我看了主办方提供的各位企业的一些优秀文案,我的主要印象是,繁琐、啰嗦,有时看了一大段文字,不明就里。所以,我想我来讲讲《企业文案写作如何简约》,还是有必要的。企业管理我不懂,但略懂一点文字的管理。”这时,台下老总们发出会意的笑声,课堂气氛,一下活跃起来。

    于远超接着说:“查《现代汉语词典》,‘简约’有两个意思,1、简略;2、节俭。我这里指简略,引申义是‘简略明白’。据史书记载,北宋欧阳修写《醉翁亭记》,最初在描述滁州四面的群山景色时,曾花费了数十字,仍不满意,最后简约为‘环滁皆山也’五个字。为历代文人称道。唐代文学尚华丽,到了宋代,强调精神主义,骈俪文因缺乏余韵风情而遭淘汰,宋代人推崇简洁的古文。”

    于远超讲课,BJ普通话吐字清楚,抑扬顿挫;因为他曾经当过几年老师,懂得如何控制课堂气氛,善于旁征博引,娓娓道来。台下的老总们听得津津有味。一堂课,讲了40分钟,绝不拖堂。课后布置作业,把一篇1万字的企业规划,编辑为1800字,且要不失重点,读之不枯燥。

    老总们听完课后作业的安排后,纷纷拿起手机,想和秘书们联系帮忙。于远超平静地说,大家注意,上午的课还有一个小时,请大家稍事休息,然后回到课堂,当堂完成作业。老总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有的人汗都流下来了。只有俞晓溪庆幸自己学的是新闻专业,这点课堂作业,小菜一碟。

    于远超说:“会用电脑的,可以在你们每人桌子上的电脑里完成作业,然后传给我;使用电脑不熟练的,可以把作业写在你们桌子上的稿纸上,课后交给我。交作业的截止时间为中午12点。过时,我将关闭个人电脑,不再收任何人的作业。请大家注意,没有写完作业的也要及时交上来。”

    于远超说完,离开教室,到教室外的咖啡座喝咖啡去了。

    老总们刚才听课时还轻松愉快,笑口常开;这时,文字水平差的人只能暗自叫苦,手心里全是汗;有的人偷偷地用手机或电脑把作业题传给自己的秘书。

    俞晓溪只用了半个小时就答完卷,她交卷后,走出教室,看到于远超坐在教室外的咖啡座内正在喝咖啡。她来到咖啡座,叫了一声:“于老师好!”

    于远超稍有些惊讶地说:“哦,晓溪,你也来了。这下,你终于如愿以偿上了总裁班了。”

    “嗨,什么如愿以偿,不过是实现了自己生活中的一个小梦想,聊作自我安慰罢了。”

    “呵呵,”

    “于老师,第一次听你这么一本正经地讲课,挺有趣的。你讲得很幽默风趣,让这些老总们开心了。但你留的作业,可让有的老总发愁了。”

    “这点作业对你来讲不算什么,不过是当年你学的专业课的小练习而已。”于远超对人大新闻系的毕业生还是高看一眼的,这些学生的专业素质还是很强的。

    俞晓溪走到咖啡机旁,给自己压了一杯咖啡,坐在了于远超的对面。她喝了一口咖啡说:“于老师,我还是很怀念跟您在一起的那次武夷山之行。”

    “哦,呵呵,那是‘遥远’的过去了。生活就象高速行驶的列车,稍稍打个盹,窗外的景物,就物换星移了。一个人怀旧可以,但不要沉湎于过去,沉湎于过去,就说明你老了,总是要放眼未来嘛。”

    “我有时很想放慢生活的脚步,仔细品味生活,但是身不由己。总想急于改善个人的经济和生活状况,结果一下子被生活和工作的重负套住了。”

    “在物质社会,大家的追求往往都是一样的,希望改善自己的生活,不一样的只是期望值的高低而已。社会在高速运转,一天一个样,你们年轻人怎么可能停下来,慢慢地享受生活呢?”

    “难道我穿上了‘红舞鞋’,就要一直跳下去,无法停下来吗?”

    “你这是矫情,你真的想停吗?停下来,你的一切梦想就会归为零。你花了那么多钱,试图打造自己高质量的交际圈,你怎么会停下来呢?”

    “你这是矫情,你真的想停吗?停下来,你的一切梦想就会归为零。你花了那么多钱,试图打造自己高质量的交际圈,你怎么会停下来呢?”

    “于老师,我一直很好奇,你的生活态度,会是什么样?”

    “呵呵,我哪有什么明确的生活态度,年轻时,想把握自己的命运很难,只能随波逐流;现在年纪大了,过一天算一天了,谁知道哪天阎王爷会找你。我已经到了岁数不饶人的年龄,一切都看得很淡了。唐代诗人元稹诗中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经过大海的波澜壮阔,就不会再被别处的水吸引了。我不会再和生活较劲了,也不会再和自己较劲了。当然,我有时候还会和自己的女儿较劲,现在她大了,今后也由她去了。”

    “小燕这孩子被你教育得很好,她在公司里,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谢谢你的照顾。小燕在外地独自上大学4年,我不太了解她这4年是怎么过的?而这4年是她成长的关键时期。她过去是个直来直去的孩子,现在在外面,好像懂得掩饰自己了,我能感觉出她的一些变化,但又说不清楚。孩子在外地读书,父母能有什么办法了解她,鞭长莫及嘛,只能听凭她自然发展,好坏由她去了。我们就算能再管她4年,也不能管她一辈子,孩子的路,终究要靠她自己走。大风大浪,要她自己挺过去;小河沟里会不会翻船?也只有天知道!”

    “于老师,你对我还有什么想告诫的?我很想听听。”

    “我对年轻人,很少有忠告和告诫。因为你们今天闯的天下,一定不会是重复我们走过的路。你公司的投资人于木曾跟我说过:‘晓溪这孩子很敢闯,而且脑筋灵活,适合经商。唯有不足,是经验少,磕磕碰碰少些。经商的路,决不可能是坦途。’我今天把他的话,转送给你吧。”

    “噢,你哥哥于木先生有这样的话,我记住了。”

    “局外人说到商人,总是说:‘无商不jian’;我希望你能做到‘诚招天下客’。靠坑人赚钱,那是一时之利;靠诚信赚钱,那是百年之利。”

    “您讲得太好了,我记住了。”

    “经商我不懂,但做人该如何,还是略知一二。‘经商’终究还是人在干商业。开公司,经商之道说到底,还是为人之道。要记住,你的品牌,就是你的名片。”

    俞晓溪听得眼前一亮,兴奋地说“谢谢于老师,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

    于远超看看收卷时间快到了,他放下咖啡杯,让俞晓溪再稍坐片刻,自己先回到教室收卷去了。

    于远超刚在讲台上坐下,打开电脑查看谁交了卷。俞晓溪推门悄悄地走进教室。她一键就把自己的卷交了。

    这时,于远超提醒大家,离最后交卷的时间还有五分钟,请大家马上交卷。他接着说:“好,我已经看到第一个交卷的人,郑忆朗。哪位是郑忆朗?请你举下手。”

    俞晓溪看见前排中间有人举手,那人正是那位奔驰车主郑总。

    接着,于远超说:“好,第二个交卷的是俞晓溪,哪位是俞晓溪,请站起来让大家认识认识。”

    俞晓溪会意地站了起来,抬手和于远超打了个招呼。

    “哦,是位美女老总啊。”显然,于远超有意这样说。这一下,引得在场的老总们纷纷回头朝俞晓溪望去,郑忆朗更是不断地回头观望。

    从此,俞晓溪的“美女老总”的名声在总裁班一炮打响,她的惊艳亮相,一下子引起了各位老总们的注意。

    于远超讲完课,收完卷子,吃了午饭,没有午休,就匆匆赶回报社参加编前会。

    周六的傍晚,参加学习的老总们也大都回家了。

    晚饭时,在自助餐厅里吃饭的人很少。俞晓溪端着盛满菜的盘子才坐下,就看见郑忆朗也进了餐厅。郑忆朗进来后,一眼就看见坐在里面座位的俞晓溪,他向俞晓溪抬手打了个招呼,俞晓溪微笑地点了个头。

    不一会儿,郑忆朗端着盘子来到了俞晓溪的桌旁说:“哦,美女老总,你也在这吃晚饭,为什么不回家吃呢?”

    “你呢?为什么也不回家吃饭?”

    郑忆朗有些尴尬地一笑说:“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俞晓溪微微一笑说:“我也是。”说完,她指着自己对面的座位说:“你坐吧。”

    郑忆朗坐下以后,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稍有些尴尬地默默地吃了一会。

    郑忆朗心想,两个单身男女初相识,最忌讳的是谈论单身问题,一定要谈点别的话题。

    俞晓溪这时气定神闲,作为单身女士,在这种气氛下,不是自己先开口的时候。她饶有兴趣的观察着盘子里的菜,津津有味地吃着。

    郑忆朗看到俞晓溪在观察她自己盘里的菜,微微笑了笑,首先开口说:“爱吃蔬菜的人,一定性格善良。”

    “何以见得?”

    “你看牛、马、羊,都是以食草为主的动物,性格温顺。”

    “马没有被驯服之前,也是性格暴烈;牛羊在遇到陌生人时,也会用后蹄踢人,用角顶人。再说了,人总应当和动物不一样吧,人是‘高级动物’。”

    “人是高级动物,但你别忘了,这个‘高级动物’是人自封的。在动物界,谁承认你是高级动物了?在别的动物看来,谁会觉得你是高级动物。在动物眼里,人还不是和它们一样。再说了,人就真的那么高级吗?人凶猛不如狮虎,狡诈不如狐狸,聪明不如海豚,身高不如大象,脖长不如长颈鹿,护身甲不如乌龟......”

    “哈哈哈......“听郑忆朗说到这,俞晓溪一下子笑喷了,她笑着调侃道:“郑先生,你不会是刚从幼儿园里私自逃出来的顽童吧?思想萌萌的,哼,无限幼稚!”

    郑忆朗故作一脸严肃的样子,吃了一口自己盘子里的大拌菜,继续说:“唉,‘人之初,性本善。’其实,保持人性的善良多好。但是,一进入社会,不学会复杂,难以生存;走上办公司的经商之路,人还要学会弱rou强食、巧取豪夺、钻政策的空子......再要保持本性的善良,难啊!”

    “那你呢?郑总,你现在变成血腥的资本家了吗?”

    “我无法评价自己,评价要由别人来作。在别人眼里,你是谁?往往无解。你让别人占到便宜,他觉得你傻;你坑了别人,他觉得你坏;你帮了别人,他觉得理所当然;你想求得别人的帮助,有时比登天还难!”

    “郑总,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做什么的?难道你是办幼儿园的吗?”

    “比那个还低级,我是开海洋馆的,正处在小本经营,艰苦岁月的时期。”

    俞晓溪明白,越是大老板,越是喜欢把自己说得惨兮兮的。她笑着调侃道:“哦,我明白了,你经营着一个破窑洞,眼看就要塌了?”

    “嗯,差不多。”

    “那你还来这里学什么?你傻啊?你把那50多万元学费省下来啊,拆东墙,补西墙,慢慢地支撑着破窑洞艰苦度日啊。”

    郑忆朗听到这,扑哧一笑,他情不自禁地着看了俞晓溪一眼,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他一边说:“常言道:‘童言无忌’,果真如此!”

    俞晓溪听到这,下意识地瞟了郑忆朗一眼,相貌还算端正,一脸善良的背后,不知藏着些什么东西?满头黑发中,已有些银丝若隐若现,虽然能透露出年龄的信息,但又不一定让人猜得准。在彼此还陌生的情况下,玩笑话不能说的太多。俞晓溪不再说话,继续吃自己的那盘菜。

    郑忆朗显然也是个很知进退的人,他也懂得戛然而止的含义。他问俞晓溪:“要不要来一杯饮料?”

    俞晓溪也没客气,说:“想喝一杯桔汁。”

    郑忆朗走到饮料台,端来两杯桔汁。他把一杯递给俞晓溪,问道:“你吃完晚饭,晚上有什么安排?”

    “你呢?”俞晓溪反问。

    “我想去游泳。”

    “哦,我去洗浴中心做个按摩,放松一下。”

    “我可能会游两个小时。”

    “我做按摩,可能要超过两个小时。”

    郑忆朗微微一笑,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桔汁,站起身,对俞晓溪说:“好,我要去游泳了,祝你周末愉快!晚安。”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俞晓溪望着郑忆朗的背影,回想着两人刚才的对话,惆怅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