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会面
不过一时，众衙役接连都吃罢了，那小贩便收罗起了碗筷，将要动身。领头起身与他算了银两，接着也坐了休息。 一阵困意袭来，领头只道是进食后正常动静，强撑一回。却不料猛然间惊醒，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心下一沉，怎么困倦如此凶猛！强睁开眼，只见四下里，横七竖八躺卧了一片，竟无一人清醒。道了声不好，一阵困顿来袭，又要将他拉入黑暗深处。 领头忙咬了口舌尖，吃痛下回复几分清醒。再看那小贩，却是已往来时的方向走了一截。心想不对，忙拔了刀，疾步欺身上前道：“大胆贼子！却是受何人指使？” 小贩被唬得一跳，不知什么经过，也无言语回他。领头只觉头脚发软，恐难再撑片刻，急怒攻心之际，提刀向小贩剁去。 小贩惊得六神无主，忘了行动。眼看就要命丧当场，却见面前的衙役似被一物击出，痛呼了一声跌倒，捂着胸口呛咳。小贩见状，忙强抬双腿，连摊子也不要，径往一头狂奔而去了。 有这一番动静，屋内的孔苒早已跑了出来察看。也是一惊。 还没等明白状况，孔苒猛然间心头一跳，倏地升起一股危险的感觉，下意识便将体内的龟息功法运转起来。接着下一秒就觉一股巨力向身体撞击而来，所幸有真气威能护体，只是退了几步，便又站稳了。 “什么人！”孔苒冷喝道。那砸过来的物件落在地上，滴溜溜却像是一颗佛珠。 伴着一声轻咦，一名穿着老旧衲衣的红脸和尚从来处现身，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孔苒。 “你是四象门的人？”红脸和尚试探道。 眼前的僧人虽然气息平常，孔苒却已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想来做得这番功夫，定是图谋不小。 “看来不是了。”红脸和尚露出释然之色，又好奇道：“你的气息功法却是从哪里学来的？” “高僧无故伤人，为何自己先不解释，反倒问我一番？”孔苒道。 僧人干笑两声，道声也罢，便从袖中摸出圆珠和软筋道：“这两件东西可是你的？” 孔苒眼睛一亮，又连忙遮掩了过去。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孔苒道。 “若是你的东西，贫僧自当归还。若不是，我自去找失主便了。”僧人答道。 “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僧人道，“理所应当，你也须证明自己就是失主。” “如何证明？”孔苒道。心下却想，连官府都寻查不到的灵物竟出现在这个半路冒出的僧人手里，不如就先顺他的话头，看他什么意图。 “我问你几个问题，若你答得不错，自然能证明。”僧人道。 孔苒没接话，算是默认。 “第一件，就是将这失物的来历说明。”僧人道。 看孔苒又不接话，僧人便道：“这个问题不算过分吧。” “也不需一件件麻烦了。有哪些问题，一并问了便是。”孔苒回道。 僧人闻言一窒，心道这人却机警。若我问的准了，他便都不作答，又探我的目的。若问的不准，又难得有用的信息。想了一时，便拣了些自觉要紧而他恐难发觉的问道：“敢问令师是哪一位道友？在此地意欲为何？” 原来僧人见了他的功法气象，想道必有来路。心里有些顾忌，若因此与他长辈交恶，也是桩麻烦。此地只他一人倒好，若是接了哪里的时限任务，又有些接应人脉，势必要做追查。因此想刺探些情报。 常人思维，多是一密一疏，首尾不能兼顾。这两个疑问虽不十分隐秘，却不与灵物的归属相干。当下被孔苒发现，知他归还失物是虚，另有图谋是实。眼下还是顾于自己的身份未明，才没有贸然出手。无奈自己并不知晓昔日高人的名号，如今跟随的这位，又被其再三叮嘱他要隐秘，不可透露与人。心中好一番计较。 “师父！”一声脆声传来，却是小沙弥从院内走出。孔苒见此，刚要问些什么。 “里面都查了一遍，没找到虫…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小和尚走到红脸和尚身边，说到一半改口道。 红脸和尚微不可察得老脸一红，知道是小沙弥存心要揭他的行径，并不顾忌说话。不由瞪了他一眼。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孔苒发作道。 “你身上还有没有这些东西？”小和尚指向红脸僧人手中捧着的那两件灵物，忍不住道，“有的话就交给我们。” 居然还是为了这些灵物而来，孔苒心下急道。如果仙翁在便好了，一切自由他来做主。如今非但失物拿不回来，不知后面还有什么祸患。 “问你话呢！真叫惹人生气！看你们两个遮掩支吾了半天，还没到正题。我好心问你，你却不理睬我。”小和尚气呼呼的说道。 红脸僧人适才被小和尚揭发，正在羞恼，如今见状，也乐得看他出丑。 “你们两个好没道理！若是光明正大来见，或可一谈。如今先是迷倒了一众人在此地，又一面诈我言语，一面安排人在房中摸索。如此龌龊行径，便是普通人也难为。更不说你们出身佛门，素有清规戒律。怎么如此行事？”孔苒直言斥道。 小和尚被抢白一顿，登时无言以对。红脸和尚微微一叹，也不解释。自知理亏间，只把手中的圆珠收好，留下软筋向孔苒道：“恐怕你还不知道这截龙骨的妙用吧。” 这次不待孔苒接话，红脸僧人左手伸出两指，口中念念有词，一并点在右手掌心的软筋之上。那软筋顿时仿若活了过来，翻腾间就要脱离。僧人右手握拳，道一声去，便将手里的东西向孔苒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