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激战
“本来这间案子，提刑并不有心处理，”刘保小心看着孔苒脸色，私下道：“其中计较，大人又比我等明白。却是余都头正义凛然，想到失物关键，失主定然心焦，一心想要个分晓，于是私自把这盗贼拿了审问。用尽手段，才叫他说出大人的所在，这便马不停蹄的赶来报于大人知道。” 孔苒沉吟一刻，确有些纠葛。遂诚心拱手道：“如此看来，真要多谢余都头了。” “大人心知即可，都是分内之事，不足挂齿。”刘保谦让道。 少顷，刘保到余莽处知会。 “有没有提我护他入京之事？”余莽问道。 “不提为好。你前面几乎已问过了，他却有意不理，分明是有戒心，不想被人知道行迹。如今叫他领会了你的人情，等过了此间，他拿了失物回来，心情又不一样。再做计较定夺不迟。其中分寸，还要着意。” “内弟有理。”余莽道，“怪我还是有些急躁了。” “我突然有件担心。”余莽忽道。 “什么担心？”刘保问。 “可还记得陈石所说那个黑脸汉子的样貌？” “有些印象。” “倒像是近年来通缉的一个流寇头目。” “当真？可有让陈石辨认肖像？” “我怕惹他警觉，倒没给他观看。他又多疑，定然支吾掩盖。那画像又常有些出入，做不得准头。只他说的几个外貌细节，与这寇首倒是相符。” “你倒没做错。”刘保赞同道，“你莫非怀疑这个大人？” “会不会他们二人俱是同党？”余莽将声线压低道。 刘保吃了一惊，沉吟道：“看他却不像。若他二人一伙，他必然知道这流寇的身份，也知晓赃物来历。如今言谈间虽有些避嫌，却无心虚恐惧之意；二来，若他们同是有名的贼党，怎么会不认得官符？更没道理留在手里，引火烧身。” “也有道理。”余莽想道。恐是陈石眼花，又或是相似之人——这位大人又说他没有随从，那他又会是什么人… 这边余莽还在纠结，刘保的心中却在记挂另一边的状况。 陈宅。 院中站着两人，躺了一人。 “谁人派你来的？” 躺着的便是陈石，此时正满脸怨毒之色，嘴角边隐有血迹，向其中一人问道。 “这个，你一会便能知道了。” 说话的，便是一路追踪过来的田八。眼见陈石鬼祟间进了房屋，又抱一个东西出来，就从暗处出来偷袭了他。 “你是哪里来的小娃儿？”田八向另一人道：“你拿的是贼犯的赃物，还不快还给本官爷？这里可不是你化缘的地方，快到别处去吧。” “无名小辈！倒装官爷唬人！”没想对方非但不理会他的言语，反向他挑衅道。 却是同样一径跟来的小沙弥。 此前因田八在陈石后面跟的紧些，被小和尚发现，索性藏到他的后面，看他什么行动。陈石被田八偷袭，怀里东西脱手，正被小和尚就此接住。打开一看，便知东西得手。本来犹豫去留，却被田八的话一勾，想到回去又没乐趣，不如就在这里活动一番，得些痛快。便又接着上句啐骂道：“却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杂碎？” 田八听得言语不敬，本要发难，却又瞧见小和尚的举止神情，有些滑稽幼稚。不怒反笑道：“好你个没毛的小猢狲，恁没教养！看你的行头，也不像没长辈的孤儿，快叫你家的长老把你领了回去，莫要在这里纠缠！” “你才是猢狲孤儿！”小和尚怒斥道。不料又引得田八一阵取笑。 看到对方轻视，小和尚索性止了掐架。想了想要紧的话激道：“你是想要这个盒子吧？我偏不给你！”说罢转身便走。 “这个你不能拿走！”田八站到他身前拦住道。 “师父你来了！”小和尚却向田八身后喊了一声道。 田八闻言转身。小和尚趁此功夫，暗暗提起一股真气，越过田八往后门跑去。眼看着就要越过围墙，却不料一阵急风猛然从后背传来。 “来的好！”小和尚硬生生止了去势，就在半空将身一扭，躲了过去。见那东西叮的一声打入了石壁之中，却是银灿灿的一枚双月镖头，露了大半在外。道是那田八被小和尚一诈，见他去的势急，惊怒之下出手。 此刻见小和尚无事，心中一阵后怕。若是误伤了僧门，又是一桩麻烦。他的师父若在此处，更是不好交代。此刻心定了细想，才觉这个小和尚不是等闲，刚刚出手也是本能罢了。 “你们是什么人？”田八诈道。 “我们？”小和尚一愣，看了看一旁的陈石，心道不对，随即明白过来道：“你这个施主好没意思！” 说话间，小和尚来到墙边，伸出二指，生生将钢镖拔了出来。也不言语，转而欺身上前，向田八心口刺来。 此时看小和尚，气势已不同方才。田八见来势汹汹，不敢大意，急抽出佩剑格挡。两个你来我往，战在一处。 如此数十回合，未有毁伤。田八胜在剑技不凡，素有应敌经验，渐渐转守为攻。小和尚习的是真气空门，平时并不常贴身打斗，闪转腾挪间，有些窘迫。好在有真气威能加持，灵觉敏锐，每每在关键时能硬拼几记，震得田八招式不能连贯。 又往后战了一时，田八久攻不下，气力渐弱。反观小和尚，是却游刃有余，渐渐战得兴起。于招架处频频反击。 屡有败相间，田八寻个机会，往后撤了数步，远远间打量着小和尚。 “怎么不打了？”小和尚不满道。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秃子？田八心中郁闷，心想这陈石的秘密，大概就在这盒子上。如今争抢不到，是否要立刻放出信号，搬些救兵过来。 此间看那陈石，却是不知何时已昏迷了过去。 正思量间，却见小和尚将那木盒打开，拿出里面的一颗圆珠和一条黄筋放在手上，啧啧赞叹道：“果然是宝物！”旋即又将二物一并塞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