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道皇决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望着刘虎眼中的杀意，顾忆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他倒不是害怕这个刘虎，而是对方所在的那一群人明显有着不小的势力，顾忆还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刘虎而给自己制造个强大的敌人。 “天都兄，你们也来啦。” 正在顾忆思索着的时候，先前嘲讽过李冲的绿衣少年同样看到了远处走来的一群人，顿时眼睛一亮，忙带着身后的仆人过去对中间的少年人见礼。 “天都兄，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没想到你们紫蒙家族也有人过来啊。” 说着绿衣少年又对着被称为天都兄身边的两个少年打了招呼，言语之恭敬和刚才判若两人。 中间的紫天都看着来人，眼角挑了挑，语气略有淡漠的问道：“我们认识吗？” “额……” 绿衣少年听了这话，本是满脸堆笑的表情顿时一滞，随即尴尬地说道：“天都兄真是贵人多往事，在下柴荣，半年前我曾和我父亲去你们紫家做客，当时见过您。” “嗯。” 紫天都点点头没有说话，显然觉得没必要搭理对方.。 倒是旁边的少女将嘴巴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提醒着。 “天都哥哥，柴家的钱庄半年前曾经出现过一次挤兑，是家主给了一些支持才帮他们渡过难关的，现在也算我们紫蒙家族的盟友了。” 说着紫衣少女还对着柴荣笑了一下，激动的柴荣连忙点头示好，表示感谢。 所谓的盟友，也只是说着好听点，其实说是附庸才更加贴切。 顾忆距离几人说话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但随着他耳朵的微微摆动，从小在赌坊里练就的敏锐听觉却还是将几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朵里，随即用手肘捅了捅身边正打着哈欠的李冲。 “李冲，你知道紫蒙家族吗？” “紫蒙家族啊，听我爹说过，是镇上实力最强的两个家族之一。还有一个是周家。”李冲对这些事情倒是知道的多点，也看到了远处的三个紫衣少年。 “我爹说了，这两个家族平时都在镇子外居住，让我不要招惹他们。” 顾忆听了，心中却时一沉，且不说李元的叮嘱里透露出的那种忌惮之意，单就只是这两个家族是在城外居住，就很让人遐想了。 风灵镇靠近灵渊山脉，每隔几十年就会有一些大小不一的兽潮冲击镇子，虽然一普通野兽居多，凶兽很少，但也必须依靠镇子组建防御工事才能将兽潮击退，甚至历史上还有过镇破人亡的事情发生。 但这所谓的紫蒙家族和周家却敢将家族搬到镇外，显然是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兽潮有恃无恐，那么他们家族的实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随着对方十几人的接近，李冲迅速闭上了嘴巴，找了颗大树，就这么靠着打着瞌睡。 而顾忆和刘虎也没有再望向对方，显然都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起矛盾。 “吱~” 等到东方亮出第一道曙光的时候，紧紧闭合的武教司大门终于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练功服的中年人从门中走了出来。 此人三十岁上下，面白无须，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那硬朗的姿势让人凭空感觉这人一定是军旅出身，同时他的脸上有着一道从额头划向嘴角的疤痕，不仅不丑陋，反而增添了几分铁血之感。 中年人出来后并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的打量着门外的人群。 而随着对方的目光扫过，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声音立马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少年也随之站直了身体。 顾忆发现，对方看到面前的少年们时，目光还算平和，但是看到一些世家子身后的仆役时，眼中却有一丝不满闪过。 显然并不是很喜欢一些家族给子弟安排仆役的行为。 “我叫孙兴，是武教司的教头，你们也可以叫我孙师傅。” 孙兴环视了一圈众人后，没有多说什么，十分干脆的说道：“所有九岁以上十二岁以下的学生随我进来，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说完便转身进了院子，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 门外的少年们面面相觑，看着黑洞洞的门口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紫天都当先走出，带着身边两个同伴进入了院子。 身后的少年们见有人带头，便也跟着鱼贯而入，顾忆和李冲也跟在人群中。 进了大门，首先看到的便是一个巨大的演武场，地面用坚硬的青石板铺就，上面坑坑洼洼的，依稀还能看到一些刀劈斧砍的痕迹；在演武场的左边是一个不关着的房间，透过窗子能看到三四排架子，和一些书籍；演武场的右边则是一个巨大的仓库，里面放有一些沙袋，石锁，石担等，但却并没有什么兵器。 演武场的中间位置则是一个石台，石台上是一个一人高的石像，这石像虽然面目模糊，但是头戴钢盔，身披重甲，右手高举一把宝剑，看似随时都要劈下，显得十分英武。 此时孙兴就站在雕像下，背对着众人，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正燃烧着袅袅青烟的香炉，香炉里的香灰积了厚厚的一层，显然是经常祭拜。 孙兴先是恭敬的对着雕像拜了三拜，然后才缓缓的转过身来，望着面前的少年们，语带骄傲的向下方的少年们训话： “我大秦国立国千年，自秦高祖而始，传承至四百年前秦烈宗而大兴。秦烈宗丰功伟绩，驱四方蛮夷而定天下，威服百教而传道，并感慨天下强者恒强，弱者恒弱，所以设立武教司，布武天下，以图强我大秦子民于万代，至今已四百余年。” 孙兴看着下面一个个有些懵懂的孩子，眼中则闪过无限的敬仰之色。 “你们面前的便是秦烈宗的雕像。武教司所传之法，乃是《道皇决》，这门功法，是秦烈宗晚年所创，最适合打熬根基，熬练筋骨的。从今天起你们便将修行这一功法，所有人现在持弟子礼，对秦烈宗雕像行三拜大礼。” 所有少年听了，立马规规矩矩的朝着雕像的位置拜了三拜，虽然还不知道所谓的《道皇决》是什么东西，但是既然要学人家的功法，那么持弟子礼是应该的。 看着众人严肃的对雕像行完弟子礼，孙兴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开口： “你们要记住，这个世界很大，不只是一个小小的风灵镇，更不只是灵渊城，哪怕我们大秦国，也只是这大千世界的沧海一粟。只要你们足够强大，以后就能走出风灵镇，走出灵渊城，甚至走出大秦国，看到更美的风景，更精彩的世界！” 台下的少年们一个个神色肃然，眼中随着孙兴的话闪过憧憬之色，他们感觉也许自己的一生都会因为今天而发生不同，就连顾忆也是心绪起伏。 说道这里的时候，孙兴特意停顿了一下，留给眼前孩子们充分想象的时间，然后才不紧不慢的继续训话。 “以后能走多远，是你们自己的本事。但是不管你们走到哪里，我希望你们记住，是大秦的皇室，给你们这些普通人打开了一扇修炼的门，不管你们走到哪里，都是大秦的子民。” 望着这些一脸兴奋地孩子，他们最大的不过十二岁，最小的才九岁，但是孙兴的心里却是由衷的喜欢。 看着他们，孙兴甚至可以回忆起自己当年第一次进入武教司时的激动，那是对未来的激动。 也许这些孩子中大部分都只能停滞在凝气期，甚至炼体期，但是一代代传承下去，总有一天会出现一些精彩绝艳的人，惊艳一个时代，成为秦国的栋梁之才。 在所有人进行完拜师仪式后，孙兴让人搬来蒲团，让所有少年围坐在自己的身边，他自己则席地而坐，开始给大家讲解起了修炼之道： “修炼，修的是一股气。这股气每个人都有，有人称它为元气，有人称它为精气，也有人直接将它称之为气力。但是武者而言，他有着另一个名字：斗气！ 斗气存在于每个人的体内，哪怕不修炼，也会随着一个人骨骼肌rou的成长而不断壮大，当然也会随着一个人的身老病死而衰弱，直到消散在天地间。 武者的修炼，就是将体内分散的斗气聚集起来，存于丹田之中，使之凝儿不散；并让它按照特定的经脉运行，不断发展壮大，最终引发质的突破，这就是修炼的本质。” 孙兴是个合格的老师，解释起来通俗易懂，并且时而会停下，给大家消化理解的时间，然后才会继续。 “斗气的修炼，按照等级划分，由低到高，依次为：炼体境，凝气境，蜕凡境，踏天境……至于踏天境后面是什么境界，等你们以后修为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也就知道了，现在倒不用好高骛远远。” “炼体境，顾名思义就是通达四肢熬练气力，修炼斗气不是无中生有，首先身体内得有充足的气。 炼体境共分为十层，第一层可以单手提六十斤石锁，挥洒自如；第二层可以单手提七十斤石锁，游刃有余；第三层则是八十斤，然后九十斤，一百斤……第十层则是可以单手提一百五十斤石锁，这也是普通人可以达到的极限了。 理论上越早修炼，筋骨的可塑性越高，未来的成就也就越高。至于为什么要等到你们十岁才开始教你们修炼，则是因为如果太早修炼，你们的身体完全无法承受那种激烈的消耗，反而会造成早衰，限制你们以后的成就。” “当然，这个世上有些门派和家族，会有各自的秘法，让晚辈可以从八岁，九岁就开始修炼，而不用担心早衰的问题；甚至传说中有一些神药，可以让人服下后就脱胎换骨，立马达到炼体十层的高度。不过这种机缘一般都在传说里。” 说到这里，孙兴眼神不易察觉的扫向了下面闭目养神的紫天都三人。 “炼体之后便是凝气境。在你们达到炼体十层后，理论上便可以通过凝神冥想，感受体内气脉的存在，让这些气按照特定的气脉汇聚在丹田气海。这个过程因为每个人的资质不同，所需要的时间长短也不同，有的人可能要数月乃至数年才能完成这个步骤，当然更多的可能连气脉都感应不到，更不要说凝聚斗气汇成气海了，一辈子只能停滞在炼体境界。” 听到这里的少年们顿时sao动起来。 凝聚不了气海，等同于修炼之路断绝，这刚刚还在幻想自己以后成为武者后种种不凡的少年们，顿时感觉被泼了一盆凉水。 好一会下面私语声平息，一个胆子大点的少年才弱弱的举手发问：“孙师傅。那如果感应不到气脉，或者没有办法凝聚斗气，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修炼讲究天赋和资质，如果真的没有那个天赋，强行修炼反而会危害自身，所以最好量力而行。” 孙兴盘坐在秦烈宗的雕像下，看了眼说话的少年，似乎察觉到对方因为自己的话而有些彷徨，随即又是笑了笑。 “但天无绝人之路。这个世上有一些丹药，配合特定的功法，是可以减少感悟气脉凝聚斗气的难度的。” “比如我大秦的凝气散，便可以使修炼《道皇决》的修者有八成的可能性直接凝聚气海，从而缩短数月，乃至数年苦工！” 台下，一直闭目养神的紫天都蓦然睁开了双眼，眼中精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