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行
广州站，顾勇看着来往的人群，暗暗想道，不愧是南方的大城市，这人真多。虽然还没有84年那种全民皆商那种状态，但是深受改革开放的影响，返城知青，待业青年对南方的向往已然成为了一种浪潮。 “走，阿勇，先吃饭，事儿先不急。”于洪斌拽着大包小包行李说道。 两人来到一家国营饭店，在80年代初大部分的饭店都是国营一直持续到了90年代。 “斌哥，方便问问你来这面是做什么的吗？”顾勇感觉这个火车上相遇的大哥文质彬彬，带有高知分子的气质，出手还很大方，传个话就给10块钱，于是很好奇的问道。 于洪斌喝了一口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顾勇见他不想说也没追问，吃完饭顾勇自己来到白天鹅宾馆，说实话他今天是第一次来这种宾馆，仔细打量了下便来到了吴老板的房间门口。 开门的是一个体形偏胖40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衬衫整整齐齐，发型也很是新潮，给人一种特别精明的感觉。 “你找谁？”吴老板问道。 “北面的风吹到南面了，别着凉了，早点回家。”顾勇没忘了斌哥交代的话，说完扭头便要走。 吴老板听完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拽住顾勇道：“西北玄天一枝花，花兰葛荣是一家，哪个柳子？” 顾勇听完之后，有些懵了，这说的都是啥，自己全都没听过。 于是挣了挣就要走，吴老板见他不搭话也是明白了说道： “小兄弟，不是江湖中人？刚才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洪斌的小徒弟呢！” 顾勇摇了摇头，心想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黑话，还江湖，飞檐走壁个我瞧瞧，这人和洪斌大哥怕不是魔怔了。 想到这里他扭头就走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80年代的人，特别讲诚信，重情重义。 顾勇走出白天鹅宾馆，刚走不远就看到于洪斌在那等着，连忙走上前说道：“斌哥，话带到了，还有没有别的事？” 于洪斌看他笑了笑摇头道：“老吴说什么没？” 顾勇：“他说什么西北玄天一枝花，什么的，我没听明白。” 于洪斌笑着：“你当然不明白，走我送你去你那亲戚那。”说完又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顾勇说道： “这是我的地址，有空来找我，收好别让别人知道。” 顾勇收好纸条。这个时候传呼机还没有兴起，大多数人联系，要么托人带话，要么写信邮寄，地址是见证人们之间关系的一种桥梁。 顾勇来到父亲给的地址，这一路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到了，这里的建筑风格各异，好多的洋房都是他这种小城市的人没见过的。 “咚咚咚！”顾勇小声敲了三下。 “谁啊？”屋内一个女人喊道。 “你好，我找强叔！我从h市来的我爸让我来找他。”顾勇说道。 “哪个强叔，没听过，找错了吧！”屋内女人始终并没有开门，那个年代治安还是很让人揪心的，所以一般轻易不会给陌生人开门。 “没错啊！就是这个地址。”顾勇说完还看了看四周，确定自己并没有找错。 “啊！你说的是不是上家人啊！早搬走了，听说搬湖南去了。”屋里女人道。 手里拿着行李和信的顾勇一下懵住了，这么远他杀来广州投奔父亲的朋友，人没见到，人家直接干到湖南去了。这下到好，举目无亲，身上也没多少钱，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顾勇走下楼，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就这么回去心里也很是不甘，不回去又不知道去哪里。 想到这里他打开斌哥给的纸条，决定先去找斌哥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份工作，实在不行就只好回去了。 来到斌哥给的地址，敲了敲门。 “谁？”于洪斌很小声的问道。 顾勇：“是我斌哥。” 门打开于洪斌招呼顾勇进去。 “咋了？地址不对吗？”于洪斌问道。 顾勇：“地址倒是对的，只是说早搬走了。” 于洪斌：“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对了，你父亲给你的信呢？” 顾勇也是一想，也对，人都搬走了，信的作用也就没了，想到这里他决定打开看一眼信的内容，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打开信一看内容：“阿勇，想必你已经到了广州，到了地方多听洪斌的话，火车上是给你的第一课，不要相信任何人，无论到什么时候都要充满警惕性。还有就是你强叔早就搬走了，洪斌是我的搭档，这些都是我事先知道安排的，你不要介怀。记住多听，多看，多学，做我们这一行的人，都是在鬼门关，苦窑之间徘徊，说真的我真不想让你走这条路，你先跟着洪斌学一次，这条路你要不要走，你自己决定。” 看完信之后，顾勇情绪有些激动看向于洪斌道：“火车上丢钱是你们做的？” 于洪斌笑了笑：“冷静点，阿勇，我和你爸是搭档，带你入行，这些都是规矩。” 顾勇缓和了一下说道：“什么行？很危险吗？” 于洪斌：“晚上和我走，记住到了地方，你就只管坐在我边上看，少说话。” 顾勇点了点头，晚上8点两人来到一人家里敲了敲门，里面的人直接打开了门。 “来了。”开门那人打声招呼递给斌哥一根烟，又递给顾勇一根。 顾勇不会抽烟，但是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 于洪斌问道：“老吴到没？” 说罢把包递给了顾勇。 顾勇接了过来感受了一下，这包还挺沉。 “还没，应该快了！喜子领着点子也快了。”那人谨慎看了一眼顾勇，又看于洪斌没什么反应答道。 于洪斌轻车熟路的打了一盆水，洗了一把脸，可能一路颠簸并没有休息好，来了困意精神一下。 “点子什么路子？”于洪斌擦了擦脸问道。 “听喜子说好像是HongKong那面过来的老板，挺厚实，事成之后给喜子拿三成。”那兄弟答道。 于洪斌听罢笑了笑：“这小子还是那么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