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终结的晚宴（九）
; 从圣堂教会到艾因兹贝伦的城堡，这段路程花了凌易不少时间。等他抵达的时候，艾因兹贝伦城堡外，征服王和saber仍旧对峙着，看不见双方的御主踪影，大概是在城堡内部吧。交手的双方都极为慎重，不管是saber还是征服王，都深知对手的实力不凡。 倒是不知为何，他们都没察觉到凌易的到来。 凌易扫了一眼城堡外围，战斗看来持续了有一会，虽然不像archer和berserker战斗得那么夸张，但是仍看得出不久前激烈战斗的痕迹。 伴随着神威车轮的冲刺，战斗继续开始。 征服王的战车宛如流星陨落，带着惊人的声势冲向saber， 面对征服王的冲锋，saber当机立断解放了风王结界，大喊一声：“风王战锤”。她这招在前几天晚上用过，征服王心中早已有所准备。 “仅仅如此是不够的，saber！gordias·wheel（神威车轮）。” 神牛在虚空中踏着铁蹄，带起无数道紫色的闪电。与极度凝聚的风压撞在一起，一时间宛如末日来临般，场面相当宏大，余波席卷大地。 “那么这一招如何？”saber的战意跟随着魔力彻底爆发出来，倒拖着黄金剑冲进风暴当中，跳起来向着某处大力斩下。 ‘乒’的一声，两把剑碰到一起，摩擦出阵阵火花，征服王的身影从风中出现，一只手驾驶着战车，另一只手拿着佩剑与saber抗衡。 “哈哈，了不起的判断力。可是优势始终在于我手。” 征服王畅快的笑了起来，他指的优势不是其他，而是空中优势啊。 毕竟saber可不会飞，所以在征服王撤回剑后，顿时失去了受力点从空中落下。 不过就这短短一瞬间，她和征服王以剑来回斩击数十次，连眼睛都无法捕捉到他们的动作，完全突破了音速，连周围的大气也在他们的斩击下哀鸣。 与凌易先前所看见的berserker与archer的战斗不同，saber和征服王才是真正的刀剑碰撞，处处展现着酣畅淋漓的暴力美学。 征服王驾驭着战车冲向地面，借惯性力道斩向saber。 saber毫无畏惧的迎上对方的攻击。 只听得‘乒’的一声，在这股恐怖的力道冲击之下，即便是saber也不由脚下不稳，连退好几步。 可是她还是挡下来了。 趁征服王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saber快速展开反攻，她可不是因为逞强才挡下这一击，而是刻意这么做，为的就是创造机会。 然而，征服王似乎早有预料，手里猛拉缰绳，拉车的两头神牛顿时抬起前肢朝着saber踩去，这要是踩中，就算是saber也得承受不小的风险0。 于是saber果断避开，摆出迎战架势。 气氛一时陷入沉寂。 他们可以清晰的看出对方脸上的战意。 征服王把佩剑高高举起，大笑着说道：“很不错嘛saber，这是最后了，一决胜负吧。” “正合我意。”saber简短的说道。 征服王兴奋的大笑几声，发出战意的宣言：“翻过高山，越过江河，跨过平原！他们是我无敌的军队！是我的至宝！是我的王者之道~是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最强的宝具！出来吧，我的部下，我的战友们——ionian·hetairoi（王之军势）。” 风涌动了起来，不同于saber所掌握的风王之风，这风炽热而干燥，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这风来自沙漠，这风来自地心，这风来自太阳，这股庞大的热风不属于这个世界，与现在冬木市的寒风完全不同，它自成体系，构建了一个新的世界——固有结界！ 世界被赤黄色的沙粒所覆盖，天空一片晴朗，明明在外边是阴天，这里却有一个炙热着大地的太阳高悬着，翻涌而起的灼热气浪让地平线模糊起来，恍惚之中，成片的军队出现在征服王的身后，而征服王也不知在何时骑上了他的爱马别赛法勒斯。 “saber，好好见识一下我引以为豪的军队吧！冲刺！”征服王拉起缰绳一马当前冲在最前面。 “aaaaaallllllli！”骑士们高声喊着自己的口号，跟随着他们的王展开对敌人的冲锋。 望着那些勇不畏死的战士们，saber眼中掠过一丝复杂。一生为国家奋斗的自己，最后得到的却是背叛，而豪放不羁的征服王却能得到部下的拥护，这样的现实真是一种讽刺。 不过本能还是让她举起手上的剑。 “excalibur哟，遵循往日定下的誓言，给予吾胜利吧！” 这场战斗，不容失败！ ☆ 在征服王开启固有结界的前一刻，凌易明智地退出战场，虽然他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但是如果被拉进固有结界的话那就糟糕了。 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那两个从者，旁观战斗是为了更准确的判断城堡内部的战斗情况，既然saber和征服王都没有明显的处于下风，这就说明肯尼斯和卫宫切嗣的战斗还没结束。 如果谁死了，在高强度的战斗中失去魔力的补给，不管是魔力多么充足的从者都会有明显的不支。 固有结界不存在于现有世界，当开启的那一刻，征服王和saber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除了狼藉的战场以外，只剩下了凌易一人慢慢走入城堡。 艾因兹贝伦作为年代久远的魔道家族，城堡内部可想而知是多么的金碧辉煌，但是凌易一路走来，看到的只有破破烂烂的走廊和大厅，就像被强盗席卷了一样，简直惨不忍睹。 这时，凌易神色一动，目光看向天花板。 “在上面吗？” 上一代的卫宫世家在判定诞生的嫡子的起源时，因为那奇异的结果不知所措，将婴儿命名为切嗣。 大致上是火与土的二重属性。详细归划的话，是切断和结合的复合属性。那是他与生据来的灵魂形态，也就是起源的本相。 切、嗣称呼为破坏和再生有少许细微的不同。因为切嗣的起源并不意味着修复。比方说，切断之后又结合起来的线，结点的粗细会发生变化。就是说，切而嗣的行为，会使对象产生不可逆的变质。 被要求进行手工制作的作业时，卫宫切嗣特别地意识到了自己的起源。他的手并非很灵巧。如果是普通道具，坏掉也可以修理。但是一变成精密机械.事情就突然变得相反。他越是想要修理，那机械就会损坏得更加致命。 就事实而言，卫宫切嗣的手工技术算不上高超。 如果只是普通的金属线坏了，接上切断的部分就可以恢复原来的用途。但是，以同样的要领用于修理精密的电子回路的话，结果却是致命的。那并不是只要接上就好的物品。只要接线乱掉，回路就会丧失机能。 根源不是仅仅因为卫宫切嗣的性格和气质而造成的，从魔术的观点来说，是灵魂深处根基的本质。 在制作自己的礼装时，卫宫切嗣将自己拥有的极其特异的起源做了最大限度的活用。他侧腹的左右第一二肋骨都被切除掉。将取出的肋骨研磨成粉状，然后用灵魂工程凝缩，作为弹芯封入六十六发子弹中。 被击中的对象会将卫宫切嗣的起源具现化。如果命中生物身体的话，那里既没有伤口也没有出血，只是中弹的部位变得像是坏死的旧伤一样。表层看起来像是治愈了，但是神经和毛细血管没有准确再生，丧失了原本的机能。 而且拥有概念武装之称的这发子弹，对魔术师还会构成更加严重的威胁。 六十六发的子弹之中，卫宫切嗣已经消耗了三十七发。但是那里面没有一颗的浪费。使用他身体一部分制成的子弹，已经完全破坏了三十七个魔术师。 而现在第三十八颗起源弹，又切断了另一名新的牺牲者的命脉。 肯尼斯大概到最后都没有理解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剧痛遍及全身的那个瞬间，心肺脏器和神经网就已经被撕裂得乱七八糟了。 在他的喉咙发出惨叫之前先喷出了鲜血。 因为神经支离破碎的错误动作使得全身肌rou抽搐，身着洒脱西装的修长身体表演起滑稽的舞蹈。 依靠猛烈的压力使魔术回路中循环的高密度魔力，突然开始无视线路胡乱暴走，结果破坏了术者自身的rou体。在以月灵髓液防御住枪击的同时，肯尼斯受到了比直接被子弹击中更加严重的损伤。 在最大限度使用魔力的时候，子弹的效果愈发明显。 把魔术师的魔术回路比喻成高压电流回线的话，卫宫切嗣的子弹就是一滴水。 导电性的液体如果附着在致密的电气回路上会怎么样？因为回线短路导致电流破坏回路本身，造成彻底的故障。 同样，使得魔术回路短路，就是卫宫切嗣礼装的恐怖效果。 如果想要避免卫宫切嗣的魔弹造成损害，就要不依靠任何魔术，只使用物理手段防御子弹。针对这一点，切嗣使用的3006springfield弹可以说是一个恶毒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能够完全防御住这种狩猎来福枪专用子弹的防具。 那是以穿透力见长的弹种，只要不乘坐装甲车的话，就绝对无法避免负伤的。 仅仅一发就已经足够。卫宫切嗣敢于选择不适合实战的thompsoncontender这把枪作为自己的礼装，就是为了将其作为具有最大物理性破坏能力的手枪来携带使用的。 在爱枪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卫宫切嗣用手指按住扳机，将长长的枪身像甩掉血迹似的朝下甩动。空弹壳顺势从折叠构造的弹仓中弹向虚空，带着淡淡的硝烟残渣掉落到大理石地面上。 卫宫切嗣对胜利没有任何感慨，这次胜利是建立他人安排之上。 卫宫切嗣魔弹的杀伤力大小，取决于命中目标的瞬间，目标激活了多少魔术回路。因为破坏术者身体的是术者自身的魔力。在这一点上，对于肯尼斯是绝对致命的，因为他不断被挑衅而发挥出极限的魔力，使卫宫切嗣获得了所期待的最高结果。 肯尼斯毫无疑问失去了战斗能力，甚至就这样放着不管迟早也会死去。但是，卫宫切嗣却不能让他死去，那个人的要求是活捉，如果死了的话显然与要求标准不符。 “干得漂亮。”然而就在这时，凌易鼓掌出现在他面前。 看到他的一瞬间，卫宫切嗣瞳孔一缩，但是随即冷静的说道：“按照你的要求，这个人随你处置，爱丽斯菲尔人呢？” “别着急，等会我就带你去见她。” 凌易无视卫宫切嗣的目光，径直走到躺在血泊里的肯尼斯身边，把手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上。 “一路走好老师，索拉小姐我会负责送回时钟塔请安心吧。” 低声说罢，已然收回了手。 肯尼斯，死亡。 （接下来就是收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