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秘闻

    “大荒星图如今星图不都是二十八宿星图？“追上来的道人不由得问道，只见他面容方正，浓眉大眼，胸宽而腰挺，虽然相貌普通，但龙行虎步，举止间自有气度。

    “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图乃是我们这一纪元的叫法，大荒星图则是在人皇纪盛行，最早可以追溯至神庭纪的星卜法。星象并非一成不变，你看这回环的九星正是大荒星图中主掌冬季的九首蛇身的相柳。传言星辰乃上古大能所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到这，卢刑，上次裴衣给你的丘明杂事，你可曾看了“

    卢刑挠了挠头，暗想，上次裴衣有给他个东西么，不由的打了个哈哈，“已经在看了“。温言瞥了他一眼，便知道他肯定早忘了这回事了，有点无奈道，“你怎么也进了刑罚堂，多看点这类的杂书对你有好处的。“

    卢刑颇为不屑道，“有那群尸位素餐的腐虫在，刑罚堂‘天讨有罪‘的宗旨不过是形同虚设。法者，治之正矣，夫法令者，所以抑暴扶弱，欲其难犯而易避也。刑罚堂如此行事，只怕会动摇宗里的根基。“

    温言诧异地看着他，“宗内的刑法志你居然还看了，看来雷老头出力不少。“

    雷老头原名雷万凛，是现在刑罚堂堂主，也是卢刑的恩师。

    卢刑嘴巴抽了抽，不由得想起刚进刑罚堂的时候，雷万凛笑眯眯的拿着一本书跟他说，“卢小子你刚进刑罚堂，为师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本刑法志你拿回去好好琢磨。“

    “雷老头，要是琢磨不透呢？“卢刑看着这本大部头心里有些发憷，小心翼翼的问道。

    “琢磨不透？那可不怪为师了。“雷万凛一弹指，一道雷光从指间迸发击中了卢刑。

    时间回到现在，卢刑想到背书的那段时间，就恨得牙痒痒，“嘁，雷老头不知道发什么疯，最近又让我好好研究历代堂主留下的记录。“听到这句话，温言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看，异象已经停了，看来已经结束了，我们去拜访下那位老前辈。“此时天上群星已停止闪烁，一切异象都不复存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们去找那种老怪物干嘛？“卢刑颇为不解。

    “我们不是要给你的相好找阴阳紫阙吗？阴阳紫阙分为阴阳两个部分，生长于一块，在地下一千年才能形成玉石之形，形成玉石之后再于地下埋藏一千年才能食用。从石壁城的城志来看，七百年前有人在这一带探测出阴阳紫阙的踪迹，但七百年过去，沧海桑田，地貌都发生了变化。只能找懂术数的人算一下，但你们皆不擅长，阴阳紫阙之事知道得人越少越好。像这种老怪物，肯定看不上阴阳紫阙，我们上去结个善缘。“说罢便带着卢刑往书先生的方向飞去。

    另一边，书先生又呈现出灰色的状态，一旁的李智秀有些担心，道：“书先生你没事吧。“

    书先生示意她不用担心，想起刚才得星象，他喃喃自语道，“神龙见首不见尾，此乃潜龙勿用的卦象，是让我小心行事么。想不到我已沉睡一万三千载，整个神州都不一样了，就连大荒星图都变得陌生了，也不知道那些老朋友咋样了。“

    随后他又想到什么，有点精神振奋，他对兄妹两人诱惑道，“有没有兴趣继承人皇的衣钵。我这有少昊的剑典，凤鸿氏的帝凰经，颛顼的绝水卷，唐尧的真龙圣法，历代人皇的修行功法我这都有。“正说着，只见他把身体摊开，书页开始无风自动，一本本书从书页里激射出来，蓝的，红色，金的，紫的，散发着各色的光芒。各派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功法如同大白菜似在这里随处可见。

    李阳曦看到这么多传说中的功法，不由得呼吸粗重，往日求而不得的东西如今尽唾手可得，只觉得通天道途已向他敞开。但他转念一想，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暂时控制住了自己的激动的心情，艰涩道，“那么代价呢？“

    “代价？不过是让你重铸人道而已。“书先生谆谆善诱。

    “怎么重铸？“李阳曦疑惑道。

    “不过是覆灭仙道罢了。“书先生以一种稀疏平常的语气说道。但李阳曦瞬间感觉脑袋被冷水淋湿，瞬间冷静了下来。

    “请恕我无法答应。“李阳曦深呼了一口气，在这个仙道大昌的时代说要倾覆整个仙道，无异于螳臂当车，人道既然已经是历史了，那就说明仙道才是目前历史的大流。接着他问出了一个让书先生失态的问题，“为什么仙道不能是人道？“

    书先生好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灰色都绽将出来，随后身上涌出一道黑影，如同幕布般将周围的一切笼罩住，几个眨眼间周围已是黝黑。

    李阳曦眼睛跳了跳，眼眸里浮现出一个通体黑色，头生双角的巨汉。他吞了吞唾沫，右手一拉，示意李智秀往他身后站。

    “你可知人皇最长多少寿元？“他不等李阳曦反应，便自顾自说起来，“人皇最长者乃姬轩辕，他将自身和九鼎气运勾连，也不过堪堪千年。人道者，以一生奉养族群，故不争长生，只争朝夕，早年间人族在神州遍布对手。自先祖伏羲氏从帝俊手中赌得河洛，人族才在大荒有了一席之地，历经炎帝，黄帝，少昊，颛顼，帝喾，帝尧，帝舜，共八代人皇有了人族现在的规模。

    仙道者，只求长生，在我的时代，求道的第一步就是断尘缘，第二步就是绝情绝性，道成后便对着普通人族颐气指使，自诩是神。更何况仙道耗资靡费，到了灭劫除非天降灾劫，否则与天地同寿。人道者不过区区千年便能还身于天，仙道者则需要万载。仙道不灭，神州迟早坠入末法时代，所有的资源全被长生者占据。“

    说完这一切，书先生显得有些沉默。李阳曦挠了挠头，“所以你们人道是嫉妒仙道活的久？“

    刚才那一通话似乎把心中的情绪发泄出来，书先生罕见地没对李阳曦的诛心之语动怒，颇有些意兴阑珊的道，“人皇们的努力不是让某些人高高在上的。“对于此话，李阳曦也罕见地沉默起来。

    “最后再问一句，你们有没有兴趣振兴人道。“书先生道。

    “这个担子太大了，我这辈子只想修修道，顺便看看外面的风景，至于说拯救人族这种伟大的理想，书先生您还是另请高明把。“李阳曦摇了摇头。

    李智秀在旁边欲言又止，书先生止住她的话头，“既然过去的就过去吧，有些担子不是你们年轻人能担的。大家也算相识一场，这两本功法也算是离别前的礼物。“只见两道光芒飞向了两人的灵台。

    “坐忘思玄功，乃人皇纪最为神异的道家心法，此法唯记一个字忘。“书先生对李阳曦点了点头。

    “伏羲算经，乃伏羲氏对于术数的总结，术数一道非我擅长。我送你一句话，天心难测，世情如霜。“李智秀咬了咬嘴唇，灵台中除了一本伏羲算经，另一本书赫然在列，正是之前书先生提到的凤鸿氏的帝凰经。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两道声音。

    “前辈，苍寰宗门下真传弟子，温言，特来拜访。“

    “苍寰宗门下真传弟子，卢刑，特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