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上将军
无尘还在尴尬，澹台明月回过头来笑道：“这里的猛兽见到无心怕是要纷纷逃命去也。” “jiejie你怎么帮无尘说话呀？”无心从无尘背后探出脑袋，笑嘻嘻道。 澹台明月看出来无心是打趣，美目撇了一眼无尘，笑道：“剑渊我之前来过，知道如何走。我们赶紧走吧，前面就到了。” 渐渐地，灌木层没有了，林间小径越来越清晰，点点灯火若隐若现。 “何人擅闯剑渊，刀剑无情，速速退去！”一声怒喝传来，两个黑色身影倏地落到三人面前，青锋散发着森森寒光。 “在下鬼谷澹台明月，这二位是楚墨风无尘、云无心，有要事请见贵宗主韩老前辈！” 两位剑渊弟子心里一惊，什么事情同时惊动了鬼谷和墨家这两个神秘的组织？ “可有凭证？”其中一人发问。 看过澹台明月递过去的鬼谷印信后，其中一位弟子拱手道：“贵客稍待，在下前去禀报。” 盏茶功夫，月下一位白衣男子飘飘而来。 “在下剑渊韩闯，家师韩越正在炼剑的紧要关头，脱不开身，特派在下前来迎接贵客。” 韩闯二十岁左右年纪，剑目星眉，举止优雅，让人心生好感。 “冒昧打扰，实在是事出有因，韩兄见谅。” “姑娘哪里话，里面请！” 剑渊某处的一个山洞，从洞口进入，蜿蜒几道，赫然一个广阔的圆形平台，平台上方是半圆的穹顶，穹顶正上方有一个圆孔，星辉月光通过圆孔洒落到平台中央的一个水池上。 此刻这里灯火煌煌，热气腾腾，这里就是剑渊宗主韩越炼制上品宝剑的地方。 上百名剑渊弟子赤裸着上身，井井有条的处理着自己负责的工序。 平台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水池旁边是煅剑台、熔炉、巨大的风箱。 平台的圆周上均匀分布着八个稍小的水池，九个水池按照九宫八卦阵法排列，代表八卦的八个水池与中宫水池相通。 剑渊引伊水入八个水池，随后池水沿通道汇入中宫水池。 此刻，炉火熊熊燃烧，炉中一块长方形铁块周身通红。上身被炉火映得红紫的韩越，满头大汗，眼神凝重，一动不动凝视着炉火与铁块，旁边三个剑渊弟子奋力地鼓着风箱。 汗水如溪流，韩越却毫无所觉。“快，再加大风力，炉火温度还不够，快快！” “好，维持现在的风力！” 韩越抬头看向一边身穿薄短衣的韩鹏，韩鹏点点头，示意韩越可以开始了。 韩国上将军韩鹏与剑渊宗主韩越是亲兄弟，又同属韩国王族。 韩鹏掌上将军之权多年，颇具谋略，又是韩国第一高手，王族绝学天玄剑法出神入化，早些年很受韩王重用。 但，十二年前先是宜阳之战受挫于白起，丢了战略重镇宜阳，其后在白起、公孙渊前往燕国的路上埋伏，被赵固救下。 接连两次失败，韩国国内的敌对势力蜂起责难韩鹏，韩王迫于压力收了韩鹏的军权，将其闲散起来。 韩越比韩鹏小几岁，一声醉心于练剑，人称剑痴。 宜阳之战，被韩鹏以铁精为饵诓去铁山大营，替韩鹏守宜阳，不料白起前来偷袭铁山大营，韩越不敌白起，险些丧命，幸好韩鹏及时赶到，救下韩越。 “今日开炉，炼制秋水剑，起！” 谷风习习，月笼深渊。 今晚整个剑渊都异常忙碌，韩闯安顿完澹台明月三人就匆匆走了。 无尘一夜无话，无心抱着澹台明月说了一夜悄悄话。 天微微亮，整个峡谷拢在轻烟般的薄雾中，露水晶莹剔透，偶尔有鸟雀在树枝上跳跃，露水从林叶上簌簌滑落。 俄而迷雾散去，剑渊深谷展露真颜，如同巨兽张着巨嘴向苍天咆哮。 无尘起来在院子里练剑，剑光霍霍影重重。 不多时，两个丽人拉着手站在门口看着练剑的男人。无心大喊一声：“师兄，早啊！” 师兄？无尘一时有些不适应，匆匆收功。 只见无心笑语盈盈，白嫩的脸上满是清纯。澹台明月也在笑，只是这笑中别有意味，看得无尘有些不自在。 好丫头，昨天晚上不知道跟澹台明月说了什么。 就在这时，有剑渊弟子请三人去会客厅。 三人在剑渊弟子的引导下到了会客厅，刚进大厅，就有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哈，三位小友久等了。昨夜老夫集全宗之力终于炼制出老夫此生最得意之作，秋水剑！恕我剑渊招待不周啊。” 大厅内须发如雪的韩越、韩鹏坐北面南，左侧是韩闯及几名重要的剑渊弟子，右侧空着，显然是澹台明月三人的位置。 韩越罕见的拾掇齐整，不见了邋遢的样子，满面春风。 韩鹏依旧儒雅，一身素衣，渐见苍老。 前几年韩鹏以年纪大为由隐退，过起了飘渺无居所的生活，今日听闻韩越要炼剑，心中挂念这个弟弟，便来剑渊一观。 “鬼谷墨家弟子果然个个不凡！俱是少年英雄！”韩鹏眼中满是赞许，又转头看看韩闯，韩闯面色平静，韩鹏暗道，我韩国王族年轻一代也不差也。 澹台明月三人跟韩越、韩鹏见礼后便说明来意，韩越对这些涉及政治的事不甚了了，心道好在还有个老哥哥在，便转头看着韩鹏道：“可否？” 韩鹏点点头。 黎明时分，一支二十几人的骑队自剑渊飞出，奔向了莽莽山塬。 经野王进入韩国上党地区，沿太行山一路北上，过了阏与后向东直插赵国腹地，沿汦水南岸秘密潜行，横穿巨野泽，于这日午后到达巨野泽东部边缘的小城南宫。 二十四名骑士，其中二十人潜入了南宫附近的沼泽地，另外四人装扮成胡商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进入了南宫，既没有受到盘查，也没有被人注意。毕竟，赵国经过胡服骑射改革后对胡人习以为常，经常有草原胡商来赵国贸易，这个小城南宫便是赵国开放给赵人与胡商贸易的地方。 四人在城中匆匆用过午饭，便向城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