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逃出生天
盘查的军士挥挥手,前面的轺车缓缓驶出函谷关,向东而去。 佝偻老者低喝一声,马车驶上前去。 “哪里人士?出关何事?”两名军士走到车厢前,并没有人注意驾车的老头。 男子从车内探出头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两位军爷,在下乃魏国安邑人士,做的是贩酒的营生,常年穿梭于秦与六国之间,将收集来的六国美酒运来秦国,并将秦酒贩往六国,赚些差价,嘿嘿。” 军士看着后面几辆牛车满载的秦酒,点点头,“车内可还有其他人?” “呃,还有一个,那是在下行商途中带着的小侍童,嘿嘿!”男人脸上的笑容有一些猥琐。 一名军士突然推开车厢,只听“啊”的一声,男子嘴中的侍童尖叫一声,眼神满是害怕。 是一名女童,军士盯着女童看了几眼,随即看向男子,“你倒是好眼光!” “呵呵,军爷要是喜欢,告诉在下地址,等老朽从六国搜寻一两个给军爷送过去?” “算了吧,老子可不敢收,秦法无情!快走吧!”军士挥挥手,开始盘问下一个。 男子暗地里长舒一口气,匆忙上了车,喊了声走。 “等一下!”御者正准备扬鞭,听到后这一声后混浊的眼中陡然精光闪过,抓着鞭子的手一紧,随即眼神恢复了混浊。 车厢内,男子心里咯噔一下,手一哆嗦,赶紧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重又堆满笑意,探出头来,看向拦住他们的人。 玄武走上前来,一脸阴森地看着男子,“你这营生不小,怎地御者却如此老迈?若是遇到劫财贼子,岂不是要遭?” 男子瞥了一眼御者,下得车来,来到玄武身前,拱手道:“好叫大人知晓,此御者自家父时便一直是我家族御者,通晓一些拳脚,为我家族立下些许功劳,虽然年纪不小了,却也是忠心耿耿。” 玄武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三两步来到御者这边。 御者看起来有些紧张,不敢直视玄武,只是cao着一口魏国话叫了一声大人。 玄武盯着御者看了一会,“转过头来!” 御者慌慌张张地扭头看向玄武,旋即又低下了头。 玄武看了一眼御者苍老的面容,混浊的眼神,再次来到车厢这边,看看车厢里的小女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童怯生生的目光看了一眼男子,又看了一眼玄武,似乎非常害怕。 “你怕我?”玄武笑容看起来有些阴森。 “回大...大人,小女没有名字。”声音清脆中带着羞涩,有些中性。 玄武鄙夷地看了一眼男子,转过身挥了挥手。 男子如获大赦,匆忙上了轺车。 御者一声低喝,轺车粼粼驶出了函谷关,在朝阳下渐渐成了一个黑点,直至消失不见。 自刚才的酒商离开后,玄武就一直心神不宁,总感觉遗漏了什么,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 一刻钟后,玄武决定追上去验证心中疑虑。 出函谷关后玄武停在了三岔路口,在这里可沿黄河向北上再向东,也可向东走陆路,亦或向南直接回楚国。玄武略一思索,决定向东追击。 半个时辰之后,玄武率领十名杀手在一辆轺车前勒马停住,面沉如水。 心中的疑惑得到了验证,这个酒商果然有问题!玄武暗骂自己大意了。 轺车的两匹马已经不在了,后面一整车的秦酒也不要了。 御者就是轩辕志!女童就是风无尘! 玄武恨不得给自己一剑,差之毫厘,差之毫厘啊! 看着地面上杂乱的马蹄印,玄武只觉胸口憋闷。虽然说灭了风家,反对新援军出征宜阳最大的对手已经没有了,但是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丞相那里毕竟不好交代。 “追!”玄武翻身上马,一骑绝尘向东而去。 日落衔山时分,漫天晚霞,滔滔不绝的黄河水声隆隆,河风夹带着清新的水汽扑面而来,让人心神为之一振。 一红一白两匹骏马如同两朵流云,沿着黄河东岸一路向北疾驰。 黄河水到了这里突然折向东去,两匹骏马在这个拐角处停了下来,这里有一个小渡口,一只孤零零的小船停在岸边,等待着渡河人。
轩辕志率先从白马上跳下来,然后将无尘抱下来,一路疾驰,无尘有些受不了了。 酒商也下马立定,笑嘻嘻看着轩辕志。 “张兄,此次多谢搭救,此恩楚墨轩辕志没齿难忘!” “轩辕兄客气了,若非楚墨搭救,张某早就被贼人杀死,成了野兽腹中餐。若说大恩,也该是在下报答轩辕兄才是!” “此次牵连张兄不能在秦国经商,实在是过意不去。” “轩辕兄弟莫要再说此话,张某可是斤斤计较之人?” “既如此,张兄日后可有何打算?”轩辕志不再客套。 “哈哈,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援军一到,甘茂老匹夫就要攻破宜阳,我看这一次周天子要落难了,这天下烽烟再起,秦国也不再是经商乐土,所以我打算先回趟安邑,而后再去齐国临淄看看。” “那就恭祝张兄在齐国重整旗鼓,卷土重来!” “哈哈,能结识轩辕兄弟,实在是张某之幸!咱们后会有期!请了!” “请!” 看着小船消失在茫茫水面,轩辕志扬鞭策马,骏马一声嘶鸣,奋展四蹄向东而去。 暮色四合时分,玄武回到了函谷关,看着隆隆关上的大门,玄武内心惴惴不安。 “如何?可曾发现轩辕志的踪迹?”城墙上,风灯在夜风中左右摇摆,白虎站在一盏风灯下,笑嘻嘻地看着玄武,只是这笑容在玄武看来,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哼!”玄武冷哼一声,不想说话。 白虎纵身一跃,轻飘飘落到玄武身旁,“我也是下午才到函谷关,不成想轩辕志如此狡猾,竟然能在你玄武的眼皮子地下逃脱,佩服,佩服!” 哈哈一笑,白虎自顾自地走了。 佩服,佩服谁?轩辕志吗?还是奚落自己? 玄武眼中怒火暴射,此时此刻,玄武真想杀了这个多嘴的白虎,他玄武何曾受过如此侮辱? 夜幕中,玄武凝视着远去的白虎,眼中尽是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