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什么都没有

    打铁，买柴，喂马，练剑，在武馆偷看偷学几招，偶尔和女孩聊聊天。转眼间几个月过去了，阿拉德大陆迎来了寒冷的冬日，也迎来了大陆上最隆重的节日——圣者节。

    传闻圣者米歇尔战胜了奥兹玛和他的暗黑三骑士，领导持续千年，艰难困苦的暗黑圣战走向胜利后，就消失在了和平的世界中。然后再在十三天后出现在位于赫顿玛尔的雷米迪亚大圣堂。史料记载那一夜天色漆黑，可是在浓密的黑暗中，好像有一个更加黑暗的存在蛰伏。米歇尔降临之时，大圣堂射出了穿透建筑的圣光，映照的整个城市一片明亮，天空中竟有圣歌响起，有羽毛散落。然后在激烈却无声的碰撞之后，光与暗一同消失了。至此以后，再也没有过圣者米歇尔的消息。

    人们出于担忧，自发的在这一日为米歇尔祈福祷告。时间流逝，风俗逐渐延续下来。圣者节现在已经是大陆上公认的，最重要的节日了。

    “呐，这件，这件，还有这件，嗯...加上这件。哎呀，这两件怎么给忘了，也装起来。巴隆你快过来啊，没看到我已经拿不下了”。

    巴隆磨蹭着挪了过去，他左边胳膊挂满了袋子，右边胳膊也挂满了袋子，胸前抱着几个盒子，女孩把装好的袋子又一股脑全垒了上去，可怜的巴隆几乎眼睛都被挡着看不见路了。

    把东西放到了马车上，巴隆擦了擦汗。女孩奇怪的看着他：“天上雾霾浓厚，阴云密布，大冬天的，你哪里来的汗水呀”。巴隆苦笑着没有回答，他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女孩懒得理他，开口说到“嗯，水果买了，糕点买了，杂货买了，衣服买了，衣服...啊，我想起来了，我昨晚睡觉的时候说今天帮你也买一身的。就说怎么感觉忘了什么东西”。

    巴隆连连摇头，嗫嚅着说“不用不用不用”。

    但女孩已经向服饰店走去了，看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压根就没有征询巴隆意见的意思。无奈的巴隆只有跟了上去。

    “呼，终于到家了，累死我啦，巴隆你把这些东西都交给管家，我的衣服让加西亚大婶送上来。我要去洗澡换衣服等爸爸回来”女孩提着一个袋子向楼上跑去。“对了巴隆，你的衣服可好看了，记得穿上啊”。

    忙碌完一切的巴隆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窗外响彻着歌咏队的欢乐颂，小孩们拿着魔法烟火跟在歌咏队后面，人群的欢笑声，吵闹声。和玛尔大圣堂唱诗班传来的各种声响混合在一起。巴隆忽然很烦躁，他用枕头捂住了耳朵，但发现也无济于事。

    无奈之下，他坐了起来，去洗了个澡，想了想，换上今天刚买的衣服。

    他安静的坐在木亭秋千对面。刚才的烦躁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既然团聚与欢乐是他们的，与自己无关。那么自己也没必要为了别人团聚的欢乐难过。

    阴沉了一周的天气，终于下起了雪，雪片并不大，也不密，就像随风轻飘的柳絮。风却越吹越猛，于是雪也跟着越下越大，越下越密。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落在已不再青绿的榕树树顶；落在三层楼白色的屋脊；落在静静站立的棕榈叶；落在错落有致的假山石；落在花儿已经衰败的薰衣草；落在枝叶化作尘泥的风信子；落在氤氲着一泓绿波现在却结了冰的池塘。落在了巴隆的脚边，也落在了巴隆的心里。

    浓密的雪花裹住了万事万物，恍若一张遮天蔽地的大网，而自己就像这网里孤单的一条鱼，他看不见同伴。

    恍惚间，世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晨露微凉，雾气迷蒙的山间路上行行走走复又停停。他想回头，回头是一片黑暗，他想停留，停留下来只有孤独，他想向前走，前方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迷蒙。

    泪水遮住了巴隆的视野。幸福欢乐都是他们的，我什么都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