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雨夜狂想曲
“呃啊啊！苏哥您为什么要跑啊，我觉得那个大家伙好像并没有恶意呀。” 为了避免被惯性甩飞，菲斯娜只能一边紧紧抓着苏海辰的衣领，小小的身体上下摇摆着，一边有些不解地问。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啊！呼哈呼哈！那是有没有恶意的问题吗！你知不知道在我们这里，一个牛头人除了有代表着被第三者戴绿帽子的意思以外，但凡长成那样子还追着你的，那只能是追魂索命的牛头马面了啊！呼哈！要不然，你以为那家伙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出于求生本能而拼命奔跑着的苏海辰，根本不打算停下来，冒着不知名的生命危险，浪费时间去搞清楚身后的牛头人到底是真是假，是路人开玩笑的恶作剧，还是货真价实的地府阴差。 苏海辰现在只想赶紧跑到有人的街上，到时候这一切自然就明白了。 “嗯！？是警察！警察叔叔救命！救命啊！！我后面有一只牛头人在追我！快！快呼叫特种部队啊！” 头也不回的苏海辰刚一跑出昏暗的街巷口，转头就看到街边路灯下，一名站在警车旁边的男警察，立刻跟见到救世主一样，如饿狼捕食一般飞扑过去，死死抱住对方的孔武有力的大腿，伸手指着自己后边，抬着头涕泪很溜地哭诉着。 “诶！诶！什么玩意儿！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嗯？怎么又是你！” 男警察刚准备做回到车里面，先是察觉背后急促的脚步声，以为是碰到三等功了，正下意识准备潇洒地回过身来一个擒拿，结果都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下半身就被苏海辰给一把抱住，吓得男警察差点就拔枪了。 而当他板着脸低下头正想训斥对方，却看清楚苏海辰的样子时，则先是神情错愕地惊疑一声，一脸的难以置信，随即语气中带着些许怒气地说着，一副好像认识苏海辰的样子。 “呃？警察叔叔你认识我？诶？警察叔叔你好面熟耶~我们是不是今天才见过面呀~” 听到这话，苏海辰不由得愣了一下，随手就把脸上的鼻涕眼泪给擦抹干净，眯眼盯着男警察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碰巧就是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审问自己的男警察，随即赶忙装出一副恶心人的乖巧模样，企图缓解尴尬。 “你先给我撒开手站起来，大老爷们儿的像不像话。” “哦。” 在对方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注视下，苏海辰只能停止装模作样，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双手交叉握在一起，规规矩矩地站好。 “说，你小子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了，怎么跟见鬼了一样，还有，你刚刚说什么，有牛头人在追你？” “对！警察叔…” “叫同志！我有那么老吗！我才二十五！” “呃呵呵呵…警察同志，刚刚确实有一个牛头人在追我！你是不知道！那家伙将近俩米高啊！不信你跟我去巷子里面看看，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先叫人过来，要不然我怕出意外。” 尴尬地笑了一下，苏海辰这才激动地张牙舞爪比划着，带着眼神不善地看着自己的男警察，靠近先前昏暗的街巷口，紧接着拿出手机，一边打开手电筒往深处走进去，一边跟男警察说着。 “警察同志，小心点，那个怪物说不定还躲在这里面呢。” 男警察跟着苏海辰走进来，主要是想看这家伙又搞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只是皱着眉，全程一言不发。 随着俩人越发深入小巷子里，一路上完全相安无事，除了垃圾堆就是停止晃动的汽车，根本没有所谓牛头人的迹象，而男警察看向苏海辰的眼神，也已经带着难以压抑住的愤怒和鄙夷了。 “屮，不见了，那个怪物肯定是看到我找警察同志你，所以就逃跑了，哼！看来得调附近的监控了，我就不信了！吓了我一顿就想跑？那牛头人…” “我觉得我真的有必要带你着家伙去精神病院了。” 已经失去耐心的男警察，没等苏海辰说完就抬手打断，满脸无可奈何地说。 “啊？不是，警察同志，我没病！我真的被一个俩米高的牛头人跟踪了！不信你调附近的监控啊。” 苏海辰赶紧回过头，一边着急忙慌地想要自证清白，心里暗自后悔没用手机录下来。 “你，苏海辰，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要是再跟我装疯卖傻，胡言乱语，我就以扰乱公共秩序罪把你小子给抓进去，蹲上个十天半月的，现在，给我该回哪去就回哪去，听到没有！” “呃…我…知道了，警察同志。” 看着伸手指着自己，黑着个脸的男警察，苏海辰也自知理亏，毕竟中午才被放出来，也只能把想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点头答应着。 男警察说完话，便气哼哼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唉，今天这都叫个什么事啊。” “苏哥，我觉得那个大家伙对您真的没有恶意，您不用害怕的。” “别说了…赶紧回家吧。” 身心俱疲的苏海辰眼看着男警察远远离开，也只能哀叹一声，走出了小巷子，顺着明亮的街道，沿路走回家。 等苏海辰回到出租屋，时间也已然是晚上十点多了。 此时屋外边漆黑的夜空里，恰好传来了一阵阵轰隆隆的打雷声，顿时狂风呼啸而起，空气温度骤降，豆大的雨水随之倾盆而下。 “还好回来得早，差点就淋雨了，呃啊~真累…” 站在紧闭得窗户边，看着乌漆嘛黑的外边，苏海辰打了个哈欠，心里不由得庆幸一下。 然后把靠着自己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熟睡的菲斯娜，一边从肩膀上慢慢拿了下来，一边走进卧室，轻放在树叶床上。 “呃…嘿嘿…冰淇淋~真好吃~嘿嘿…” 随手把叠好的浴巾盖上，一脸惺忪的菲斯娜傻笑着，一会留着口水蹬着腿，一会咬着树叶，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什么。 “小孩子。” 看到小家伙这样子，苏海辰不由得笑了笑，然后便关掉灯，直接就躺在了床上，整个人顿时一放松，不到一会儿，就开沉沉地睡了… 咚…咚…咚… 不知睡了多久，睡得正香的苏海辰，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敲门声，一下又一下，大声且有力，但声源似乎并不是来自三楼的出租屋门口，仔细一听，反倒像是从一楼得大门传来的。 可是外面明明还下着大雨，而且还是在一楼，敲门的家伙到底是用了多大劲，才能搞出这么大动静。 咚…咚…咚… 一楼的家伙还在敲，苏海辰开始有些受不了了，紧闭的双眼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住在这栋楼里的租客，忘了带钥匙，还偏偏挑这种时候回家。 苏海辰真的很想让菲斯娜用元素灵法，直接把那个打扰别人睡觉的家伙给冻成冰雕。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沉闷的敲门声消失了，已经半醒的苏海辰终于放下心来，只不过现在他睡不下去了。 因为他有点想上厕所了。 “呃啊…王八蛋…” 苏海辰揉搓着惺忪的睡眼，一边如同行尸走rou一样起床，一边在心里咒骂着，他明天一定要跟包租婆打小报告，投诉那个半夜三更回家海不带钥匙的家伙。 没有打开灯，苏海辰摸索着走出卧室，慢慢地转过身，就要往浴室走过去。 “嗯？这感觉怎么回事？” 刚走到一半，已经醒了七七八八的苏海辰，突然有种奇怪但却熟悉的被窥视感，让他不由得疑惑地说出声，停下前往浴室的脚步，靠着房门口，更加细微地感觉起来。 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出租屋内，苏海辰就那么站在没有半点声响的漆黑环境中，暗自琢磨着，屋里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等了好一会儿，苏海辰这才反应过来，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在不久之前好像才有过，那就是被那个身高足足有俩米多，身上披挂着灰黑色桌围布，在小巷里跟踪过自己的…牛！头！人！ 在想清楚的一瞬间，苏海辰猛地哆嗦了好几下，一种莫名的恐惧顿时遍布五脏六腑，身体开始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然后苏海辰第一件事不是大叫也不是报警，而是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正在做梦，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但一阵钻心的疼痛过后，那种被窥视地感觉不但没有消失，反倒是越发强烈了。 因为这栋居民楼的每一间出租屋，全都只安装位于客厅的一个窗户，加上苏海辰是住在三楼。 所以唯一能看到屋内情况的客厅窗户，那自然就是能窥视到苏海辰的地方。 事情渐渐开始往更惊悚的方向靠近了，无计可施的苏海辰，只能是亲自用rou眼确定了。 “呼~一定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浑身颤抖的苏海辰，做作地就好像一个即将上邢台的罪犯，先是深呼一口气，低声安慰自己，然后便是狠心一咬牙，睁大了眼睛，直接转过身看向了窗户。 然而绝望的是，眼睛以及适应黑暗的苏海辰，刚一转过头，眼神就和窗户外浮空的一双鸡蛋大，正发着白光的牛眼对了个正着。 至于说为什么确定是牛眼，其实只要看到最上面那俩个呈U字形状，顶部为三角尖锐的阴影就知道了。 “@*/- ~=-&￥%” 苏海辰这会是看清楚了，那个看起来至少有三百多斤的牛头人，整个人呃不是，整个牛居然就那么抓着防盗窗挂在了上面。 和那对发光的牛眼就那么对视了几分钟，第一个打破沉默的还是苏海辰。 但他现在害怕到已经叫不出来了，只能一张一合的干动着嘴，表情随之扭曲起来，脚软迅速着倒退，砰地一下撞在了房门上，更别说是去卧室里面拿受疾报警了。 “苏海辰…我真的是来找你的…你别跑了…我…” 然而说起话来雄厚沉闷的牛头人话还没说完，随着连续的金属弯曲断裂声响起，紧接着咣了当啷几声，早已承受不住重量的防盗窗突然散架，连带着牛头人一起向下坠落，消失在漆黑的屋外，随后就是重物砸在水泥上的巨响。 “这…该不是…就这么摔死了吧？” 由于事情发生地太快，苏海辰只能眼看着那个牛头人就那么掉了下去，直到听到了巨响他才缓过神来。 过了好几分钟，确定那个牛头人真的没了动静，苏海辰这才敢慢步走上前，靠近窗口，打算确定一下对方会不会是就那么摔死了。 只不过今天玉皇大帝似乎是跟苏海辰有仇。 苏海辰才走到窗户口，刚一完全拉开挡风玻璃，正准备探出头看清楚。 漆黑的一楼底下，那个牛头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原地一跳就是十多米高，就如同撕裂黑夜的牛头恶魔一样，猛地就突然出现，直冲向一脸错愕的苏海辰。 所以苏海辰只来得及开口，就像一个遭到好几个流氓非礼的年轻女孩一样，撕心裂肺地惊叫出声。 “亚！！灭！！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