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下)
进入商场的何昔月无疑是最引人夺目的一个,曼妙的身姿、卓越的气质无不彰显着旗袍的魅力。 跟着江流年的指点,何昔月无疑很快就买齐了礼品。 “这些就可以了吗?”何昔月看着显的不是很多的礼品。 “嗯,可以了。” 车开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就到了秦岭山脚下,绵绵秦岭、重峦叠嶂、沟深林密、青烟袅袅、玄意重重五词就是秦岭最真实普通的写照。 绕着秦岭山路继续行驶,最后驶入一条小路,每隔几分钟当车有一丝停顿时何昔月就猜测车是不是快停下来了,可惜车依旧在小路上慢悠悠的行驶着一路向里没有任何停靠的征兆,这不禁让何昔月有几分好奇,住的这么远便于生活吗? “平时不住这里的。”江流年开了口,“每年只有三次是全家人都在这里的,其余时间只有祖父喜好清净居住在这里。” “那按照你的意思就是全家,都在?”何昔月转头, “嗯,不用紧张,都很平易近人的。”江流年握住何昔月略微有些紧张的手说道,“对了,上次碰见的江曦,我姑姑也在。”江流年补充道。 “嗯,”何昔月回想起那位“姑姑”。 看着窗外黄绿交织的树叶,缓解着内心三分紧张、五分期望、七分满足之意, 江流年看她望着窗外像是在出神,也没有再出声打扰,只是颔首静坐。 终于,何昔月看见了远处隐约、错落有致的建筑物出现,转过几道弯,车停在了非常古朴的老宅前,是的,非常古朴,比在上海的还要显的古朴,或许他家就是这种风格。 门前有人候着,下了车,有人接过车中的物品,江流年对着何昔月比起了个轻勾起手臂的姿势,何昔月心领神会。 两人毫无违和之感,迈入门中,走在长廊下,偶尔能碰到两三个行色匆匆的人,每每遇到都会停下脚步对着江流年问好。 一个庭院之内有几个中年妇人在闲聊,不过很容易看出主次之分,何昔月约莫猜出中间为主的端庄妇人就是江流年的母亲。 还有几个小孩,在玩耍,倒是一个年轻女子坐在一个角落独自磕着瓜子。 待两人走进,些许是听见了脚步,众人都停止了闲谈,眼光都落在了何昔月的身上。 几个妇女起身迎接, “年哥儿回来了。”为首的一名妇女走上前来。 “嗯,柳姨,张姨,何姨,”江流年依次问候。 等到走进亭中,端庄妇人也起身了,“母亲,这位就是何昔月。” “嗯。” “伯母,你好,我是何昔月。”何昔月谦逊的说道。 “何小姐,你好。”江流年母亲看了她几秒,微微的笑着说。 “初次见面,也不知道何小姐喜欢些什么,随意挑选了一件耳环,也不知道何小姐是否喜欢?”江流年母亲将一旁人递过来的一个小巧精致的木盒转交给何昔月。 “伯母,您太客气了!我听流年说您平时喜欢看着诗歌,所以托朋友找了一本,希望您能喜欢。”何昔月双手接过木盒,并没有拒绝,因为在这种场合拒绝反而会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 “嗯,有心了。来,坐在这里。” 坐在江流年母亲的身旁,另外几个妇女都悄悄退去,把空间留给了她们两人。 “这旗袍穿在你身上确实不错,看样子是刘师傅以前的作品吧!”江流年母亲看着何昔月身上的旗袍说道。 “嗯,不瞒您说确实是刘师傅送的。”何昔月诚恳的说道。 “哦?”看起来江流年母亲有些诧异,“送的?”又问了一遍, “嗯。” “看来刘师傅挺喜欢你的,不然不会送给你。”江流年母亲说道。 “刘师傅是一个值得尊敬的长辈和前辈。”何昔月略微有些感谢的说道。 “听小年说你是一名服装设计师?”江流年母亲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是的,现在在上海一家独立工作室工作。”何昔月尽可能详细完整的回答道。 “服装设计师这个职业挺不错的,以前当老师那会就喜欢哪些有想法、有创意的学生,可惜最没几个有过坚持,都是一时的想法。”江流年母亲说道。 何昔月心中暗暗的猜测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认可?还是提点自己贵在坚持?还是什么? “不好意思,刚刚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江流年母亲微微说道。 “听流年说过您以前是老师。”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江流年母亲似乎不是很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 何昔月正思考着再说些什么才不至于冷场的时候,江流年母亲便邀请的说道:“跟我一起过去用膳吧。” 何昔月点点头起身。穿过一个个庭院,雕梁画栋,一路走入,常能看到阳光透过石雕砖雕,落在地面的奇异形状,何昔月始终慢上半个步子,到达一个屋子,停下了脚步。 迈入其中,抬眼可见的是桌上的三人,主位上是一个看起来颇有威严的白发苍苍的老人,左手左手边是一个稍显严谨的中年男人,再然后是江流年,右手边第二位则是之前亭中的年轻女子,也就是江流年的“姑姑”。 江流年母亲在右手边第一个空位落座,留下的就只有一个空位,很明显是为何昔月留下的。 待到何昔月坐下,一旁的侍从开始上菜,雪夜桃花、莲蓬鱼肚、翡翠虾环、八卦山药,黄山炖鸽、冰糖雪梨银耳羹、红鲟米糕,江流年在一旁为何昔月介绍着。 “好了,今天小何第一次上门,大家就随意一点。”中间的老人发话道。 老人一发话动筷,桌上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江流年母亲对着中年男人说着些什么,只见男人频频点头。 何昔月吃起来,倒都觉得不错。更享受的是,江流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生怕她吃不饱。 桌上只有江流年祖父和姑姑两人认真的吃着饭,无疑是形成了几个小圈子。 好在吃饭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吃完饭,江流年的祖父就先起身离开。 “昔月,这位是我父亲,另一位是我姑姑。”江流年主动引荐道。 江流年的姑姑冲着何昔月笑了笑,江流年父亲也是点头示意道:“听小年之前提起过你,今天终于见到了。” “伯父好,姑姑好。”何昔月起身向两人问候道。 “不用这么客气,来,我们去另一边聊,小年你去见见你祖父。”江流年母亲对着众人说道。 跟着江流年父母到一旁的厅室,有人送上了泡好的茶。 三三两两的随意聊着,说是随意聊,其实主要是以何昔月回答为主。 已经见过祖父的江流年进入房中坐在何昔月一旁,对着父母说道:“祖父想见一面昔月。” 江流年母亲微微点头,示意。 何昔月跟着江流年走出房门, “怎么样?”江流年询问。 “嗯,挺好的。”何昔月自认为回答的都还算可以。 “等会见完祖父就算完了。”江流年说道。 “之前亭中的那三位?”何昔月发出了藏在心中的疑问。 “你是说柳姨她们?她们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长辈,没事的时候就和我母亲聊聊天什么的,刚刚已经提前离开了。”江流年简单说了一下她们的身份。 “好了,到了。”江流年脚步停留在门口。 “进去吧,我就在门外。”江流年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何昔月小步迈过门槛,屋内光线不是很好,有些昏暗,但气息却让人感到很舒适, “是小何吧,来,靠近点。”昏暗的屋子深处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 “嗯。”何昔月微微抬头向里走去。 “年纪大了,眼睛不那么好使,慢慢就习惯这昏暗的世界。”江流年祖父说着,可能是自言自语,也可能是解释给何昔月听。 何昔月见到了之前在桌上的那个威严老人,不过此时看起来较之前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岁月滑过的痕迹。 “见过祖父。”何昔月微微施礼以示对长辈的敬重。 “嗯。”江流年祖父点了点头,露出几分笑容。 “听小年说你们准备订婚了,有没有选好日子?”江流年祖父突然说出一句。 何昔月愣了愣, “回祖父的话,还没有。”虽然不知道江流年怎么说了“订婚”这件事,但何昔月没有反驳。 “我对于这方面挺有研究,依我看下月初八就挺好的,你看如何?”江流年祖父继续问道。 何昔月心中也万万没想到江流年祖父对于此事如此上心,甚至连时间都想好了, “只要流年认为好就行。”何昔月将问题抛给了门外的江流年。 “嗯,好。”随后江流年祖父又随意问了几句。 何昔月来到门外,“祖父说让你现在进去一趟,”何昔月想着等会再询问江流年关于“订婚”的事。 江流年走入房中不知祖父叫自己所为何事,不过大概是有关何昔月的事吧, “祖父。” “嗯。” “我看过了,挺适合的。”江流年祖父点了点头认同了何昔月。 “多谢祖父。”江流年的语神中明显多了几分愉悦。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订婚,你已经拖了很久了。”江流年的祖父平静的说道。 “订婚?”江流年问道,“明天我正打算去上海见昔月的父母,至于订婚我还没想到。”
“下月初八日子挺好的,我看你们就那天订婚吧。”江流年的祖父坐在位置上不容置辩的说道。 “祖父,至少也应该问过昔月吧!”江流年没想到祖父直接就敲定了这件事。 “小何她已经同意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到时候安排个时间让长辈们都见上一见。”江流年的祖父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向内屋走去, 至于江流年还有些回不过神,同意了? 走出房门,两人并排走着,天已经慢慢暗了下来,或许是天气不错不错的缘故,透过庭院,月亮远远的清晰可见,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说道。 “你先说?”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何昔月捂着嘴笑了笑,江流年也勾起了嘴角。 “祖父说让我们下月初八订婚,我答应了。”江流年说道。 “嗯。”何昔月颔首微微点头应声。 “你,没什么想问的?”江流年看着平静的何昔月问道。 “真的要问吗?”何昔月转头看着江流年说。 “嗯,问吧。” “你,什么时候说过我们要订婚了?”何昔月唇齿轻启,两眼盯着江流年说道。 “嗯?” “不是祖父说你同意了吗?”江流年出口道。 两人对视,下一秒两人都明白了,谁都没有说错,是祖父。 “抱歉,我也不知道祖父会这样。”江流年歉意的看着何昔月说道。 沉思的几秒,何昔月抬头看着江流年正声说道, “我愿意。” “真的吗?实在不行我去找祖父问问。”虽然在江流年心中认为这是一件迟早的事,但江流年害怕这个决定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双方都没有做好准备。 “你愿意吗?”何昔月问道。 “我当然愿意。”江流年也不假思索的说道。 “那就行了,你愿意我也愿意,还有什么问的呢?”何昔月说道。 江流年同意了,自己没必要担心太多,反正是迟早得事,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反正这辈子我只认定她了。 做下决定后得两人明显更加轻松,任谁也很难想象,订婚这件事就决定于这么短短的一瞬间。 江流年是个人住在单独的院子里,或许是因为他的要求,室内装潢都是极舒适的现代设备,除却墙外环境的古朴,留下的都是现代的气息,看着何昔月有些错愕的眼神,江流年微微解释道:“其实我也觉得现代家居挺好用的,以前的欣赏欣赏就行。” 好吧,也能理解,一个一直生活在现代化的社会中的人其实很难适应非现代化的生活。 “等见过了伯母他们,找个时间让两家见上一见吧,也算是提前商讨一些订婚前的事项。”江流年说道。 “嗯,好。那我先给她们说一声,不然害怕不知哪天人就可能消失了。”何昔月表示无赖的说道。 “在这其实挺无聊的,所以平时我们都不来此处,要不我带你出去走走?”江流年看着时间还早建议道。 “好啊,”何昔月欣然同意。 微风轻拂,吹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月光洒落在院落的青色石板上,也曾传来一阵水流声,给人一种心旷神怡惬意满怀之感。 两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看影子,似乎是一对佳人,天色也更晚了, 分别之际,江流年问道:“晚安吻?”也没等何昔月说什么,也不需要说什么,江流年就低下了头, 江流年的舌间有淡淡的莲子清香,这是何昔月感受到。 似乎和那夜不同,他似乎在借着这个吻,告知她一些不知道怎么说的保证。跟他想象中一样的柔软,仿佛果冻,一触即融。她只是开始的时候略微一怔,手下意识撑住他胸口,他的手盖在她的手背,深吻的过程里渐渐与她十指交缠,仿佛一个生生世世的承诺,直觉退后一步,却被他一只手扣住了后腰,一只手扶住她的肩,退无可退,兴许是因为旗袍细腻的缘故,他的掌心温热。” 夜色渐浓,院内的一些趁着夜色出没的小动物叽叽喳喳的谈论着什么,或许是想弄懂些什么。 良久,相分, “还好吗?”他用手指,碰碰她的脸。 看不清,但能够感到很烫。 手指滑下来,摸到她的嘴唇,已经有些肿。 何昔月感到一阵异痒,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明日吃过早饭我们就返回上海。”江流年叮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