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圆
庞项没用他的本名，而是写的庞小项，在这个拥有超凡力量体系的世界里，鬼知道会不会有能从他名字发觉他身份的能力。 小心驶得万年船。 提着皮卷，女子领着庞项出门，一路左右拐转，在一栋二层小楼处停下了。 “这里就是我们总部了，小项你拿着协议，去一楼找‘芸芽’，我还得回去照看招聘所那边。” “好的，谢谢jiejie。” 上前，是一扇向内打开的铁门，门上遍布的齿轮装饰让庞项为此多看一眼。 屋子里很宽敞，中央一张大桌，边缘围着一圈长椅，四面的墙因为没有装饰而显得有些单调，更深处便是几间闭上的房门。 此时屋里正坐着几个人，离门口最近的老人看了一眼庞项手里的皮卷后，摊开手中的报纸，往里面喊了声： ”小芸，有新人来。” “哦，好。”里面的房门应声而开，一小个头女生走了出来。 头发是罕见的白毛，乱糟糟的，脸不算特别好看，带着些婴儿肥，身上穿着马甲，配上黑色工装裤，给人十分干练的感觉。 “哟，是个小家伙，进来。” “嗯，我看看，庞小项，一阶，说说能力是啥？” 看着面前盘腿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庞项想了想，从他众多的能力中挑出了两个。 “治愈和感知。” 当注意到女孩听到“治愈”时的瞳孔变化，他立马意识到这种能力显然是属于稀少那一类的。 “哦哦，不错不错，就把你分到我们组了。”芸芽嘿嘿一笑，挺着两颗虎牙就把“庞小项”的名字划在旁边的记录本上。 “可惜今天不是我们组上班，不然得让组员好好认识你。” 接下来，便是由芸芽介绍会里的情况了。 黑鸦会内部分3个组，每个组轮流上班，间隙两天。由于黑鸦会占了一处富矿，对于每三个月产出指标并不担心，因为那个历史原因，黑鸦会的重点并不在这里，他们更多的是派人去城周围探索。 荼纳城的西侧是黑暗森林，东侧是“奇异界”，南方是“恐怖海”，北面则是“哀嚎谷”。城里的超凡者的工作重点在奇异界，其次是哀嚎谷。黑暗森林和恐怖海都属于生人勿近的地域。 据庞项所知，黑暗森林难以开发在于无处不在的虫子，而恐怖海，则在于生活在海底的巨型生物。 但两者中无疑恐怖海要好很多，至少从书籍中能得知：至今海上还有几个活跃着的航海家。 待讲得有些舌燥，芸芽看了眼裹在庞项身上的破旧黑袍，“你应该还没有住所吧？” 点头。 对方随即弯腰拉开面前办公桌下的抽屉，哗啦一阵响动后，一串钥匙被她拖了出来。 翻开手边的记录本，仔细看了几眼后，芸芽抛给庞项一把钥匙。 “格林街9号，T2旅社，去跟那里的人说明一下。住宿费在你工资里面扣，注意钥匙别丢了，如果实在丢了的话来找我要备匙，当然我会很不爽。” 看着庞项在认真听，白毛女孩补充道：“去找外面的魏爷，让他预支你一个月的薪水。” 郑重点点头，对方这一安排无疑帮了庞项不小的忙。 捏着钥匙，转身走到房门时，白毛小丫头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收拾好房间后，换身衣服，这身黑袍让我想到那群求死者。后天轮到我们组，记得过来。” “嗯。” 格林街9号—— 旅馆不算大，庞项打开钥匙对应的房门： 有些年陈，但也没有明显的灰尘，基础的家具都有，浴室也有热水供应。 总体还算不错。 站在半面墙大的窗边，向下看是两条交叉的街道，有些行人，几家店铺并联着，温和的空气中传来食物香气。 稍微收拾了屋子，庞项拿起几枚刚到手的纳币，到不远处的店里买了几套衣服后，回到屋美美洗了热水澡。 浴室水气氤氲，模糊的镜中照出一具娇小瘦弱的身躯。 卷发、白皙好看的小脸蛋，配上一身宽松的运动服，便是庞项现在的模样。 “嗯，得记得随时间推移加高这具身躯。” 下楼，庞项顺着格林街往前走。 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街道两旁最多的就是酒馆，酒馆里人影绰绰，叫嚣声，吹嘘声，突出一个“乱”字，但不可否认的是，这里也是获取情报的好地方。 城里没有“小孩不可饮酒”的规定，所以酒保看到庞项进来也没多惊讶，倒是前台旁边那桌上坐着的一个小女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庞项。 要了一份名叫“回甘”的酒，尝了口，是种果酒，微涩，酒精度很低。 舒服地靠在椅子上，庞项将注意力放在不远处相互吹嘘的一桌大汉身上。 从他们口里出来的信息大多不可信，但大都有迹可循。 很奇怪，似乎男人们一到这种公共场合，嘴里吐出的就是些“大是大非”，大而空，但庞项很乐意听这些。 他们在聊城里哪些哪些制度不好，哪个大贵族口碑不行，又谈及城内近日收缩的布料行业，第5区那位大机械师又改造出强力的武器，12骑士联手消灭了从恐怖海爬出的巨型生物—— 到最后，又聊上了民生。 叹息中夹杂着咒骂，他们在叹随着机械造物的不断出现，人力越来越疲乏，失业人员也越来越多。骂的是像他们的普通人这样下去，必然会滑向超凡侧。 他们已经人到中年，学习能力早已衰弱，小时的家境贫困致使他们没上过学，大字不识几个，又何谈机械学。 听着周围不约而同的同意声，庞项对这个城市的轮廓越发清晰。 一个被神明按住的“皮球”。 “你好，我是位占卜师，我能为你占卜吗？不收费的。” 喧闹中，那位女孩走到庞项这桌。 “啊？”放下手中的酒杯，庞项面带疑惑地看着对方。 不同于影视中头戴兜帽的占卜师，这位小占卜师打扮与常人无异，唯一显眼的是她明亮的眸子。 庞项立马确定自己身上一定有特殊点吸引了对方，毕竟一位占卜师主动找你占卜，还不收你的钱，怎么想怎么怪。 而对比周围的人，这个答案呼之欲出—— 他非人的身份。 “还是算了吧，个人原因，不喜欢被占卜。”庞项立马拒绝。 占卜是一种职业类的超凡能力，拥有这些特性的超凡者往往对应着特殊的职业，例如庞项的治愈，对应着的职业就是‘治愈师’。 看着对方咬着嘴唇恳求的可怜样，庞项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远离占卜师，他不确定对方的阶位，如果仅仅只是一阶就能看出他的异常—— “不用很麻烦，只需要你把——” 庞项抬手打断对方，同时面露不快，女孩也就识趣的回到她先前的位置了。 察觉到女孩时不时的瞥眼，庞项也就没在这里多待，离开酒馆，注意到对方没有跟来后，庞项往黑鸦会总部走去。 “羽，怎么了？” 酒馆内，小占卜师的母亲轻声向她问道，刚才女儿的举动让她还以为是春心萌动了。 “没事，看他长得蛮好看的，想和他说说话。” “哈哈哈，我就说嘛。” 占卜师——羽，看着门口庞项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个大大的疑惑： “为什么是一个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