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都想咬一口
这个慕容山庄的少庄主,竟然是玄贞道长的徒弟。 “我不信!”刘将军大声喝道:“我从来没听说过玄贞道长有这样的徒弟?莫不是你小子骗我,冒充玄贞道上的徒弟,你好大的胆子!” 慕容拓道:“刘将军,我慕容家要是敢冒充是全玄贞道长的徒弟,还有什么脸面行走江湖。小儿幼年之时别被玄贞道长收为内传弟子,多年来一直在天门山学艺,不曾下山。今日一下山便见到刘将军,看来刘将军和小儿有缘呢!” 缘分是有的,好几颗牙呢。 “哼,你说是便是?”刘将军道:“玄贞道长,神仙般的人物,怎么会看上你们家的儿子。肯定是冒充的!” 慕容正对慕容拓道:“爹,回去吧。不必和这种人浪费口舌。” 慕容拓深以为意,便率众向门内走去。 刘将军招来手下:“去,试试那小子武功!” 手下有些紧张:“将军,万一那小子真是……” “怕什么?出了事我兜着。” “是!” 慕容正转过身,看着刘将军和他的手下们。眼中精光一闪,手中长剑一绕就脱手而出,连同剑鞘一同刺在离刘将军不远的地面上。 “上啊!”刘将军喝道。 几名手下便朝慕容正奔来。 慕容正左手上扬,右手下放,慢慢叠于胸前,幽蓝色气息在胸前凝结搅动四方空气,连地面上的落叶也被空气带动浮向空中,然后猛的将双掌向外一推,一股庞大的劲力排山倒海般倾泻而出,那几名手下还未近身,就被这股力量迎面撞上,倒飞出两三丈远!就连场中的刘将军也被这股劲力掀翻在地。而场外的江湖人士竟也被震动,险些站不住脚。 下边有见多识广的人惊呼道:“混元功!这是玄贞道长的独门绝技!” 慕容正收回双手,看着地上的刘将军,冷冷的说道:“今日山庄不见客,各位请回吧。若哪位想强闯,先和在下过过招。” 谁敢?没人! 就连躺在地上的刘将军这时候也后悔的要死,要是兄长刘福通知道自己惹了玄贞道长的徒弟,那还不得剥自己一层皮。 慕容正左手凌空一抓,插在地上的长剑就飞到手中。他也没有理会门口的人们,而是转身,在山庄护卫崇敬的眼神中进了山庄之内。 “真是好俊俏的功夫。” “想不到刚刚和某家说话的是玄贞道长的弟子,哎呀,不枉此生啊!” “兄台,某家也是啊!” 在门口显露身份,并不是慕容正为人的张扬,而是故意为之。玄真道长作为武林名宿,他的弟子肯定不会是暗通蒙古人之辈,这样也可以打消门口那些江湖人士心中的疑虑。 一切如慕容正料想的那样,慕容郃根本没事。所以当慕容正走进正堂的时候,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正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meimei殷勤着给老头捶着腿。 “孙儿见过爷爷。” “回来啦。”慕容郃很高兴,咪咪地看着慕容正:“门口的都打发走了吧!” “走了。” 慕容郃指着跟前的椅子让慕容正坐下来:“这个刘玮,仗着他哥是刘福通,平日里为非作歹,不干什么好事。这一次硬是说咱们山庄里面有那份名单,传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一开始我以为是这个刘玮故布疑阵,趁机想对咱们山庄下手。后来一想想,这家伙还没这种城府,想来是其他人做的。”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我们现在所处的困境。”慕容正说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试一试。” 慕容郃抬了抬手:“你和你父亲商量着来吧。老夫不打算掺合。” 慕容正思索片刻:“这份名单又是怎么回事?” “这两年江湖上突然出了一个飞贼。”慕容郃道:“据说轻功极好,和别的飞贼有些不同。” “有什么不同?” “别的飞贼所盗取之物不外乎金银财宝罢了,这个人却不同,他除了盗取金银财宝之外,还专门偷一些重要东西。更不同的是,这家伙在偷了东西之后,会将被盗之物换成散碎银两,发给过往百姓。” 慕容正笑了:“这么说,还是个劫富济贫的侠盗!” “或许吧。”慕容郃也笑了出来:“还有一点,他在盗取东西之后会故意留下一个标记。” 慕容郃将一个事物递给慕容正。慕容正接过来,见是一枚生铁铸成的燕子飞刀,通体乌黑,小巧精致,腹部刻着三个小字:云中燕。 “家里遭贼了吗?” 一旁的慕容拓取出一封信递给慕容正:“倒是没丢什么东西,反而给咱们留了一封信。” 慕容正接过信,信封没有写字。抽出信来一看才明白,这封信是留给自己的。 “闻令公子在天门山学艺已久,若想取得名单,于本月十五南阳采芳楼来亲取。过时不候。” 慕容正看着慕容郃:“爷爷,这个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半个月前留下的,就放在堂前的桌子上。山庄内外的护卫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人进来,有什么人出去。” 慕容拓也道:“江湖上有些传闻,这个飞贼云中燕来无影去无踪,没人见过什么模样,偷东西也没有失手的时候,但是从没听说过会给人留下信的。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慕容正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慕容拓道:“不管怎样,这个云中燕从察罕帖木儿那里偷出来名单,又故意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也有可能,就是他故意说这个名单就在我们这里,却留了信,让你自己亲自去。” “这么说这个人的目的其实是我?”慕容正有些纳闷:“我一直在山上修道,很少踏足江湖,江湖上人对我也知之甚少,这个人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这得你自己去弄明白。”慕容郃道:“离这个月十五还有几天时间,在家中好好休息休息,然后就去南阳。” “嗯” 回了正堂,慕容正给祖先敬了香,目光盯在一处牌位上看了许久。 “慕容白氏秋娘之灵位” 正在盯着牌位出神,门外忽然传来了呼喊声:“哥!你在里面吗?” “在!”慕容正回应着:“进来吧。” 妹子叫秋娴,豆蔻年华,面容清丽,弱质纤纤。进了门来,原本想向慕容正打个招呼,却又想到场合有些不合。连忙先跑到灵位前双掌合十:“列祖列宗不要罪怪,不要怪罪。”然后又向着白霜华的灵位道:“娘亲不要怪罪。” 慕容正没说话,一脸微笑看着meimei。meimei向祖先“请罪”之后,连忙拉着慕容正衣袖:“哥,你能不能不和爷爷说我在城里边儿的事,不然父亲又该责罚我了。” “你还没明白今天的事后果有多严重吗?”慕容正板着脸:“在外面惹事生非很有可能会带来很大的灾难,十几岁了……” “今年都十四了。”秋娴撅着嘴:“哥你也真是的,这么久了才回家,这都好几年没见了,我当然长大了。” 慕容正轻轻叹了口气,先让她这般吧,过上几年应该会懂事:“以后不要出去乱跑了,安安心心待在家里好好读读书吧。” 秋娴撅着嘴,看来是不怎么喜欢读书:“哥,你回来的路上有没有遇见什么有趣的事,快跟我讲讲。” 慕容正有些无奈:“这个真没有什么,一路上都在赶路,也没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儿。” 秋娴眯着眼睛,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慕容正:“真的?” “真的!” “哥。我已经不再是小孩了,你现在骗不到我了。” 慕容正哈哈大笑:“好啦,好啦。咱们先吃饭,哥哥我赶了一路,准备好好吃顿饭呢,一边吃饭一边说好不好?” 秋娴展颜一笑:“好!” 路上真正发生了什么情况,慕容正是绝对不会和妹子说的,江湖险恶,人心不古,慕容正认为不应该让一个小姑娘知道一些黑暗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慕容正早起在院中练剑,下人就来禀报,说来了昨天的刘将军前来拜门,父亲要慕容正到前厅去。 “知道了。” 慕容正换了衣服,便去了前厅,既然前来拜门,就不能将人拒之门外,需请入厅内用茶,再商要事。
前厅中堂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慕容拓正坐下方,对面是昨日的刘玮以及属下士兵,只不过刘玮腮帮子依旧肿着,看着有些不自然。 见到慕容正,自然仇视,若这个时候不在慕容山庄,一定会拼个你死我活。 “慕容庄主,今天您一定得给个准话。”刘玮拱拱手:“这个名单是交给我们还是交给蒙古人?” “刘将军在下以人格担保,慕容山庄并没有所谓的名单。刘将军从哪里听到的谣传,非得如此针对我们?” “这并不是谣传。飞贼云中燕往慕容山庄送来一封信,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如果不是名单那是什么?” 慕容正说道:“那封信自然不是名单,不过如果你想要名单的话,需要等一段时间。” “慕容公子请说明白一点。” 慕容正说道:“众所周知,那非得有个习惯,但凡看上哪家的宝贝,自然会先发个声明,那飞贼是瞧上了我府上的东西,如果刘将军不嫌麻烦的话,等飞贼再来的时候,我便问他把名单要上给你。” “慕容公子不要夸口,要知道那飞贼来无影去无踪的,没人能捉得住。” “一般的酒囊饭袋当然抓不住。”慕容正瞟了一眼刘玮:“在下不才,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刘玮看向慕容正,良久之后说道:“慕容少庄主少年英雄,出身名门,有没有考虑加入反元大业中来,凭少庄主的能力,定会受到明王重用。” 慕容正道:“刘将军的好意多谢了,不过在下暂时还没有打算做其他的事情,我们只是江湖人,这样领兵打仗,最好还是不要掺和。” 刘玮脸色不善:“少庄主心性洒脱,在下很佩服,不过最好可别让在下发现慕容山庄有和蒙古人勾结的现象,否则,将会于整个天下的红巾义士为敌!” 慕容正看了一眼刘玮,转身就走:“不送!” 刘玮哼了一声,转身便带着手下离开。 慕容拓说道:“刘福通现在是明王手下的丞相,统帅天下所有义军,这个时候和他们交恶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慕容正说道:“爹,现在天下纷争不休,刘福通也是有名无实,你看看有多少义军是听他的话的?放心吧,刘福通还管不到咱们头上。” 慕容拓轻轻点了点头,重新打量了一下慕容正,这孩子没有了少年时期的野性,多了几分成熟稳重,玄贞道长不愧是江湖大佬,教育有方啊。 父子二人没有聊多久,就听到手下进来禀报,说是梁王派人来了。 “请进来吧。” 说来也是凑巧,梁王派来的人就是那个昨天在洛阳城遇到的蒙古将军。 “格鲁将军,有何贵干?”慕容拓自从儿子回来以后,底气就变得很足,对谁说话都不在那么委曲求全。 格鲁看了看慕容拓身边的慕容正,傲声说道:“慕容庄主,昨天在市面上和令爱有了些误会,王爷特命本将军来给庄主陪个不是。” 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像是来赔礼道歉的。所以慕容拓也没有想跟他说下去的意思,直接让儿子出马。 慕容正说道:“格鲁将军此来恐怕别有用意吧?” 格鲁皮笑rou不笑的说道:“少庄主倒是没有欺骗本将军,确实在天门山出家为道,不知道这次回来所为何事?” “家里边有些杂务需要处理。”慕容正说道:“北边儿来了人跨过黄河,想买些家中多余的粮食,家里长辈年纪大了,所以这件事只好由我亲自处理。” 格鲁似乎对北边儿特别感冒,不由自主的神情严肃起来:“北边的人?不知道少庄主所说的是什么人?” “前些天来了个将军,好像也是朝廷的人。”慕容正故意问慕容拓:“爹,什么人来着?” “汝阳王帐下的参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