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以情动人
不知道刘辩是不是有意而为之,像当初韩遂为了威慑简雍一样,刘辩在大帐门口同时设了二十个甲士。!!!WWW..这二十个甲士穿着统一的玄甲,披着黑色的大氅,手中没有大戟,但是手扶战刀,叉腿而立,目不斜视。他们也没有故意横眉怒目呲牙咧嘴,更没有刻意的挺直身体,摆出一副杀气腾腾的凶狠模样,可是他们平静中表露出来的杀气却比任何人都要强烈,根本不用走到他们面前,就能感受到那让人窒息的压力。 谁也不会怀疑,这二十名挺立的甲士战刀虽然还在鞘中,可是只要有必要,一个呼吸之间,他们就能斩杀任何敢在他们面前放肆的对手。 这样的自信,这样的杀气,戎马倥偬的韩遂只有两个人身上看到过:阎行和马超。评心而论,就算是阎行和马超也未必有这样的威势,真正拥有这种气势的也许只有曾经和他们对阵的张辽。 难道这就是简雍的那十八个刚刚悟命的近卫郎?韩遂和边章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惧意,又有一丝庆幸。 简雍没有谎,在别的地方很稀罕的悟命之人,在天子身边很多。 明知天子这只是示威,不太可能真的斩杀他们,可是韩遂边章就是迈不开步子。他们是罪魁祸首,按简雍的话,他们还是食君之禄,不忠君之事的逆臣,比走投无路的羌人还可恶。天知道刘辩会不会诛首恶以儆效尤。 并州名士,王佐之才王允不就死了? 韩遂边章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大帐里一片寂静,二十名甲士的沉默更增加了气氛的凝重,以至于让韩遂等人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刘备手扶战刀,站在帐门口,看着这两个曾经率领数万大军,雄霸西凉数年的凉州名士,心里有一种不出来的滋味。潭边悟命之后,知道自己也是一条龙,即使只是一头没有角的螭龙。他也是心有忐忑。担心刘辩因此生忌。后来想起徐晃的应龙命皇甫嵩的虬龙命,他也就释然了,只剩下一遗憾。如果没有刘辩这头真龙,他这头螭龙也应该能建一番功业。现在却只能做个富贵闲人。 可是现在。看到韩遂边章这副噤若寒蝉的模样。他那儿遗憾也飞得无影无踪了。拥兵十万又如何?在天子这头真龙面前,不管是什么都没有用。天子的龙威力之强毋须待言,但是他更大的能力却是能让身边的人不断的提升境界。比起他的龙,他的这个本领更让人艳羡。 如果不是听关羽的劝告,来到天子身边,他哪天才能知道自己的命格?他给袁绍做狗,袁绍却连让许劭给他相个面都不愿意,以至于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命格,修炼更是无从谈起。眼下刘辩虽然还没有合适的导引图谱给他,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命格,境界已经提升了一大截。如果能像徐晃一样以练武代替导引,虽然费的功夫多一,破境却是完全可能的。 到了那时候,区区袁绍,何足道哉,更别提眼前的韩遂边章和一众羌人了。 刘备胸中涌起一股豪气,他举步上前,穿过甲士们形成的甬道,来到韩遂的面前,拱拱手:“西州名士韩遂韩文约?” 韩遂连忙还礼:“罪臣正是,不知将军是……” “在下涿郡刘备,中山靖王之后,蒙陛下错爱,忝居近卫郎将。”刘备笑盈盈的道:“闻韩君归降,陛下甚是欢喜,正在帐中等候,请诸位跟我来。” “敢不从命。”韩遂强笑一声,跟着刘备向前走去。刘备身高七尺五寸,在普通人中算得上魁梧,可是走在这些甲士中间,他却显然并不起眼。不过他昂首阔步,气宇轩昂,比起他身后畏畏缩缩的韩遂等人,相去不吝万里。 韩遂等人越走脚步越重,越走额头的汗越多,短短十余步,却仿佛走过了千年,一进大帐,刚刚看到正面端坐的那个身影,没等看清,他们就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膝行而前。 “罪臣韩遂,拜见陛下。” “罪臣边章,拜见陛下。” “……” 一众人等,依次报名而前,在刘辩面前乌压压的跪了一片。 看着这些神色紧张,汗如雨下的凉州人,看着这些曾经的大汉官员,后来又伙同羌人作乱的西凉人,刘辩心中有一种不出的感觉。他讨厌这些人,但是他又知道自己不能轻易的大开杀戒。杀,解决不了问题,杀了韩遂边章,还会有其他人出来。 不过,到这一步为止,与皇甫嵩阎忠贾诩等人商定的引蛇出洞关门打狗之计算是圆满成功了,韩遂边章等人投降,凉州叛军的主要力量都一举荡平,只要处置得当,剩下的那些残兵败将根本掀不起什么大浪。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要妥善安置韩遂边章等人。 刘辩离席而起,走到韩遂面前,伸手扶起韩遂,语重心长的道:“韩公,既然你们弃暗投明,重归朝廷,以前的那些事,我们就揭过不提。希望诸君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言当面,不要再闹出同室cao戈,兵戎相见这样的事,好不好?” 韩遂惊讶的看着刘辩。刘辩扶他起身,这就是承认他是凉州叛军的领袖,又以天子的身份称他为韩公,这是对他的莫大尊敬,最后还以商量的口气和他话,言语之间,不仅对他们的叛乱既往不咎,而且默认自己有一些责任,这是何等的胸怀,何等的诚意?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阶下囚,刘辩要杀他,只是一句话的事。在这种情况下,刘辩还能如此谦虚,他还能什么呢。 韩遂再次拜倒在地,泣不成声:“陛下,臣死罪,臣死罪。” 刘辩再次扶起韩遂,笑道:“韩公,起来吧,数年不见,别来无恙否?” 韩遂一愣:“陛下……见过微臣?”他是曾经到洛阳办过公务,但是他官卑职轻,没有机会见驾,更何况当时刘辩连太子都不是。他印象中根本没和刘辩见过面。 “韩公到大将军府的时候,朕也在,曾经和韩公有一面之缘。数年不见,韩公风采依旧,只是白发多了些,想来这几年也是心力憔悴吧?” 韩遂恍然大悟,大将军何进可不就是天子的母舅。当年何进曾经邀他入幕,但是他拒绝了,原因是他建议何进铲除阉竖,但何进不同意,所以他认为何进不能成事,不如离他远一。有这么一段往事在里面,他和天子也算是有关系的。 “陛下所言正是,臣身为汉臣,迫不得已,起兵叛乱,日夜煎熬,生不如死。”韩遂半真半假的道,此时此刻,当然要表现得无辜一。天子主动叙旧,给了他这个台阶下,他如果不紧紧抓住,他还算什么名士。 “呵呵……”刘辩笑了起来:“当年韩公拒绝大将军,正明韩公的正直,比起委身大将军府,最后却举山东而叛的袁氏来,韩公还是个磊落的汉子。如此来,韩公这几年的自责,当是发自肺腑。” 韩遂庆幸不已,连连头。 “韩公年近半百,好好将养,还能为朝廷效力几年。”刘辩话锋一转:“虽然不知道韩公的子孙如何,可是朕听张辽,令婿阎行是一个能将,想来一定能统领好韩公的旧部。韩公,不知你意下如何?” 韩遂如梦初醒,目瞪口呆的看着刘辩。刘辩笑盈盈的,一脸阳光,可是眼神却深邃如渊,让他一眼看不到底。不过,他已经知道自己上了刘辩的当,刘辩又是叙旧,又是怜惜他的愧疚,都是为了最后一句。 刘辩要剥夺他的兵权,让他提前养老,而将他的兵权交给阎行。阎行虽然是他的女婿,可是阎行和他并不是一条心,大敌当前,阎行不战而降,形同背叛。他的兵权落到阎行手里,阎行还能为他卖命吗? 如此一来,他就只能听刘辩摆布了,偏偏他还不出反对的理由。他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阎行不行,我的儿子韩银才能继承我的兵权。 韩遂嘴里发苦,却无言以对,只得躬身领命。 搞定了韩遂,刘辩继续安抚边章等人,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威逼利诱之后,他成功的化解了一众降臣的心理防护。他又安排了一次酒宴,与韩遂等人把酒言欢,畅谈美好未来。 刘辩在只言片语之间解除了韩遂等人的兵权,却没有赶尽杀绝。他很清楚,韩遂边章在凉州的威信不,把他们逼到绝路上去是不明智的,拔掉了他们的牙,还要将他们养起来,而他用来安抚韩遂等人的就是丝绸之路的利。金城是丝绸之路青海道的必经之路,韩遂等人又是当地的大族,对丝路的情况肯定了解,不定还控制着重要的资源。 “韩公,金城当陇右之要冲,有人建议朕重开西域丝路,不知道韩公有什么好的建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