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成长
“啊，等会哈”。 男子匆忙跑了出去，快速的擦了把脸，然后又跑进来帮田封擦了把脸，拉起他边走边说道：“走，隔壁你李婶早做好饭了，我们过去吃，顺便也让她看看我们阿呆不呆了，哈哈。” 田封翻了翻眼，被拽着往隔壁走去。 李婶家，当院摆着个小桌，桌子上有几样炒菜，还有一盆不知名的稀饭和一盘类似馒头的东西外加三幅碗筷，桌子旁边是三个固定的小木墩。李婶年纪大约四十来岁，从五官看，年轻时定然是村花级别的姑娘，她看到一大一小进了院子，笑着拉阿呆坐下然后给他盛饭，动作之娴熟，宛如他们本是一家人似地。 待三人落座后，男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吃饭，而是看着李婶乐个不停，李婶有些不好意思的眼瞟别处，推了他一下说道：“怎么了。” “阿呆，叫李婶。”男子自豪一笑。 “李婶好”田封乖巧的开口叫了一声，瞬间感觉自己萌萌哒。 “你会说话了，你终于好了。”李婶的惊讶不下于王叔，从小看着他长大，却是第一次听到他叫李婶。 一番揉捏检查，各种不敢置信自不必说。 两个人快快乐乐的吃完早饭，又准备逗弄阿呆，田封实在承受不住，找了个借口一走了之，留下王叔李婶俩人相视而笑。 田封一个人在不大的村子里转了转，又走到河边，看着那流逝的河水独自发起呆来。 “看那个呆子，又在发呆了”。 几个小孩嬉闹着从旁边跑过，留下田封傻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仔细观察，他的眼睛里哪还有半点呆滞，有的只是与年龄不符的稳重和成熟。 也不知这是哪里又是什么年代，凭我大学文凭的历史和地理知识，对此地的吃穿用度和所说话语完全没有印象啊。 抬头看看天，一个火红太阳高高悬挂，白云朵朵，清风徐徐，似乎也不是什么非一般的世界。 老天不会这样玩我吧，在一个封闭的小村里平淡的过完一生？虽然比什么都感觉不到的黑暗境地强多了，可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想回去啊。 想想前世，丰富的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还有生我养我的父母，到头来要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那该多伤心啊，但愿三位jiejie能替我尽了那份孝心。 正想着心事，一个稚嫩童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你好，我叫夏雪儿，叫我雪儿就好了，初次到贵村，请多多关照。” 这是一个很动听的声音，打断了田封的沉思，他扭头看了看，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与自己年龄相仿。 “你好”田封懒懒的回答了一句，想不到前世普通的自己如今竟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吸引小美女主动搭讪，田封自嘲的想到。 “你怎么不去跟那些人玩啊？”小女孩不以为意的问道。 “你呢，为什么没去？”田封笑了笑。 “哼，那些小屁孩多没意思的，什么都不懂”小女孩努力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鼓着腮帮子说。 “那我呢？”田封的笑意更浓了，无聊的时候碰到个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倒挺不错的。 “你不一样，爷爷说看人要看眼睛，你的眼睛跟他们都不同，就像我的哥哥”说到哥哥，小女孩得眼睛暗淡了一下，但即刻又兴奋起来：“我和爷爷是刚搬来的，就在村子东头，那个竹楼就是我家，爷爷说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要在这里重新生活。” “是吗，那挺好的。哦，我叫王阿呆。”田封说了一句，心中暗道，以后自己就叫阿呆了。 他决定开始使用新身份，不管以前怎么样，他也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后事再徐徐图之，也许是被女孩的乐观感染了，俩个人坐在河边，一聊就是许久。 “我该回去了，有空找我来玩哦。”看着时候不早了，小女孩有点不舍的道，她觉得在阿呆身边有种在亲人身边的感觉。 “好的，再见。”阿呆也该回了。 午饭是阿呆跟李婶一起吃的，王叔上山采药去了，也许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看他们早上的样子，两人肯定不只是邻居关系，可为什么不直接在一起呢，难道还有啥难言之隐不成。 阿呆寻思着，等到了下午，原本宁静的村庄变得有些sao动起来，因为村里发生了两件奇事。 一件是人们发现村东头一夜之间多了一个小竹楼，另外一件自然是我们的阿呆不呆了。 于是淳朴的村民分成了两拨，一波先去拜访竹楼里的新主人，一波先来王叔家祝贺王叔。 王叔采药去了，李婶在王家照顾阿呆，村民们似乎见怪不怪了，知道王叔不在后便纷纷拉了李婶的手表式恭喜，然后阿呆又被李婶拉着跟大家认识，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哥哥jiejie的叫了一遍。 之后人们又都劝李婶说：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你们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吧，正好阿呆好了，你们也把喜事办了吧，双喜临门嘛。 李婶只是笑笑，并不说话，大家似乎也习惯了，无奈叹息，说了会别的便纷纷离去。 就这样走了一波又来一波，直到很晚才消停下来。 阿呆本想问问李婶以前有过什么事呢，不过实在太困了，便告别李婶拖着疲倦的身体去里屋睡了。 梦中，恍恍惚惚的，阿呆似乎又回到了那囚禁了他很久的黑暗牢笼里，虚无混沌，无始无终。 不，怎么会这样子，怎么又回来了，难道那个村子是一场梦，为什么连在封闭小山村生活的机会都不给我，老天，啊，为什么。 黑暗，我讨厌黑暗，虚无的黑暗给人冰冷沉重的错觉。 光，对，在这黑暗中能有点光该是多好的事啊。 想着想着，忽然，真的有光了，只见头顶一个光球现出，慢慢化作玉观音模样，发出微弱的白光，虽然很少，但照在身上很舒服。 阿呆不知为何顿时安心下来，悬浮在虚空中，紧挨着玉观音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他从床上爬起来，直觉昨天的疲劳消除一空，浑身舒畅，气力无穷。 坐在床边想了想，昨天还真是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了黑暗牢笼，还梦到了前世的玉观音，还会发出白光，白光照着真舒服，可是具体是怎么回事，他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早饭依旧是跟李婶一起吃的，吃完饭收拾停当之后，李婶拉着阿呆出门了，身为村子里的一员，自然是要去拜访新住进村子里的人的。 村东有一小片竹林，竹楼就在竹林旁边。还没到地方，阿呆就看见竹楼下雪儿跟一个老人在迎接热情的村民，其实有人昨晚已经去过了，不过好奇的他们今天又来了。走近了看，雪儿身边自称姓夏的爷爷白发白胡子一大把，但腰杆挺得很直，不但面色红润，脸上皱纹也很少有见。村民们互相打了招呼，又都多看了几眼阿呆，然后就随着老人进了竹楼。 “阿呆哥哥，我们出去玩吧，这里真闷。”雪儿从后面拉住阿呆的手说。 “好啊，我们去竹林里玩吧。”阿呆看见大人们都进去了，自己也不喜欢去揍热闹，便答应道。另外，小女孩的手就是柔软，他拉着真不想放开了。 一起进了竹林，仔细感受，不得不说竹林是个散步的好地方，清净幽雅，还有一股竹子特有的味道，当然，要是没有蛇就更好了。两个人拉着手走了没多远，阿呆就看见一条筷子粗的小蛇从脚边溜过，他本能的将雪儿护在身后，这可能是一条毒蛇。 “蛇。”雪儿不但不怕，还略带兴奋，拉着阿呆追了过去，一副要将它抓住的样子。阿呆急忙拉住她，笑话，前世俺可是最怕蛇的。被拉住的雪儿转了转灵动的眼珠，忽然高兴地叫道：“原来阿呆哥哥怕蛇的。”阿呆小脸一红，心中暗道，这丫头才几岁就这么聪明了，他努力装出不怕的样子，随着小女孩往林中跑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外响起了李婶的声音。该走了，两人不情愿的从竹林里出来，阿呆道别雪儿和夏爷爷，随着李婶往家走去。 “据说夏爷爷以前是个教书的，他答应村子里的孩子们没事可以去他那儿学字。”路上，李婶说了这么一句话。阿呆听完恩了一声，表示自己要好好学习。 吃过晚饭后，李婶自顾自忙去了，无聊的阿呆又准备在门前发会呆，不过刚出了门，就看到雪儿从路边走过。她高兴地跑过来叫道：“阿呆哥哥，本想找你玩呢，可又不知道你住哪，正好你出来了，嘻嘻。” 陪雪儿可比发呆好多了，阿呆笑了笑。两人牵起手，说着话，向河边走去。还是第一次认识的小石头上，两人挨着坐了下去。“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看着比白天沉静了许多的小姑娘，阿呆忽然说道。雪儿点了点头，静待阿呆的故事。 阿呆翻找了下以前的记忆，‘千与千寻’似乎挺合适，于是便讲了起来。天上月朗星稀，河中水流悠悠，伴随着轻轻的晚风，当娓娓动听的故事接近尾声时，雪儿却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她轻轻靠在阿呆身上，梦呓中隐约叫了两声哥哥。 “这里凉，我送你回家。”阿呆看着女孩愣了会，这才轻轻叫醒了她。“恩，阿呆哥哥，你真好。”雪儿迷蒙着眼，面带依赖。 阿呆笑了笑，送她到竹楼后，自己回家躺在床上，想了想，心中暗道，不像老人的老人，一夜之间便冒出来的竹楼，冰雪聪明打小便不怕蛇的雪儿，还有雪儿口中的哥哥，一切都透着古怪。算了，瞎想也没用，以后再慢慢的了解吧，至于现在，睡觉。恐惧又期待似地，阿呆又梦到了那黑暗牢笼和散发白光的玉观音。 王叔采药回来后的第三天，村子又回复了往日的宁静，唯一不同的是嘻哈的孩子们开始去夏爷爷那里学字了，当然阿呆也在其中。 阿呆同时也开始跟王叔学习辨识草药，偶尔也跟着他给邻里们看看病。 白天学习王叔的医术或是在夏爷爷那里练练字，晚上跟雪儿坐在河边聊聊天，阿呆给雪儿讲故事，雪儿则给阿呆讲外面的世界，就这样匆匆一晃，十年转瞬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