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打一场
张儒怔了怔,自己冒冒失失的跑上门来,可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难道跟老和尚说我看上了那绿衣服的姑娘,你让她出来见见我? 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也没什么不行,只要对方没有结婚,一切都不是问题。可问题这是在几百年前的大明朝,是在男女授受不清的封建时代。 如果自己这么说的话,十有八九会让这武功底子不弱的老和尚给打将出去,没见人老和尚手里还拿着扫帚么。 仔细想了想后,他嗫嚅道:“这个,这个,小子听说大师精研佛法,今日特意前来讨教。” 无相眯着眼睛道:“这说法倒是有些新奇,老衲活了一甲子有余,倒是没见过有人带着几百号彪形大汉上门讨教的。老衲的白衣庙,地方不大,可容不下这么多客人。” 张儒讪笑道:“是晚辈唐突了,前辈莫怪,晚辈年轻,又身居高位,身边的人难免会有所担心。若是前辈不喜欢闹腾,晚辈这就让他们散了。“ 无相阻止道:“可别,老衲真要让你的人散了,他们肯不肯散了是一回事,到时候那些人记恨老衲,一把火把老衲的白衣庙给烧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明显带着讥讽的语气,让张儒有些无地自容。他也看得出这老僧是有意这么说的,毕竟如果一个庙宇里藏着一个妙龄女子,说出去也难免会让本来就不怎么受欢迎的佛门脸上难堪。 可他也没有离开的打算,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心仪的女子,又好不容易知道自己心仪的女子所在的地方,张儒可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为了爱情,脸面可没那么重要。 要知道前世他还是**丝文科男的时候,追求校花的时候可用过不少手段。那精美信笺写的情书都有三尺厚,更别说跑到播音室表达爱意的莽撞举动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沉默良久,无相终于发话。 张儒抬了抬眼皮看了看老和尚的脸色,小声道:“我来找姑娘!” 无相猛然站起,手中扫帚一挥,打在张儒左臂:“给老衲滚!这里是佛门圣地,找姑娘去勾栏找去。” 平白挨了一下,张儒也没了那么多客气,退后两步,一边揉着手臂一边道:“老和尚,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面子我可是给足你了,你要是不把人给交出来,可别怪我强抢。” 无相冷哼道:“身手倒是不错,嘴皮子也挺利索。不过老衲倒是想看看这光天化日之下,你要怎么个强抢法!” 张儒促狭的笑道:“老和尚,你怕事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佛门清净地,你藏了一大姑娘,这要是传扬出去,怕是你这老和尚的污名就坐定了。老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反正来大同之前就在京城被人当成万人嫌,不在乎什么大白天强强民女之类的恶名。” 一道绿色的倩影从禅房中直射而出,手中峨眉刺直刺张儒的肩膀,不过速度不是很快,张儒只是歪了歪身子就躲过了攻击。 发现来人正是自己想了一晚上的美人,张儒彻底失了分寸,呆滞的看着女子,竟不顾身份慢慢朝那女子走了过去。 女子许是被他的动作吓到了,拿着峨眉刺朝他胸口刺去。这要是被刺中了,那估计张儒就得提前跟自己的大明生涯说再见了。 好在老和尚无相没有昏头,手中扫帚一挥,将峨眉刺打飞了:“七七,不得放肆。” 用膝盖想想也知道,能够带着数百衣甲鲜明的士兵堂而皇之在大同府城招摇过市的,绝对不是一般人。就是府尹的公子和总兵的公子,只怕也没眼前这位年轻人这么大的权限。所以无相不敢让苏七七伤害张儒,因为一旦张儒受伤,只怕他们都会被抓起来。 张儒也被这暴喝声吓得回过神来,看看面前的可人儿局促不安的样子,又看看一脸怒容的无相,他不好意思地道:“姑娘没事吧!” 被唤作七七的绿衣女子不由有些纳闷,这人是个傻子不成?明明是你差点被我杀了,你反过来问我有事没事。 她没回答,倒是作为过来人的无相对一切已经了然于心。 看了看张儒身上的绘着老虎的绯袍,无相不由担心起来,这么大的官又这么年轻,带着几百人出来,八成是抱着强抢的心思啊! 悬起又放下的心再次悬起,他自问一人面对这么多人能够逃出去,可是带着苏七七,他没把握逃出去。如果这人手下的士兵手里有弓弩,那就更别想逃出去了。 “所有人都回去。”张儒突然下令。 谢仑担心地道:“大人,这…” 张儒斩钉截铁地道:“回去,别跟我废话。我不会有事的,这小小的白衣庙还没法困住我。” 谢仑不由心道:你方才不是差点被人给弄死了。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跟了张儒一段时间,也清楚这位大人的脾性了,这话要是说出来让大人掉了面子,大人绝对会让自己去深山待一两个月。 锦衣卫缇骑听话离开,却没有远离,远处个个角落,至少有数十弓弩正冒着寒光指向白衣庙院子里的无相和尚和绿衣女子七七。 “敢问大师可是这位姑娘的亲人?”张儒拱了拱手问道。 无相淡淡道:“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 张儒笑道:“如果是,小子自然有事相商,如果不是,那小子就要请教请教,这位姑娘的亲人现在何处了。” 无相道:“七七这还是是老衲看着长大的,他爹比较忙,你要想见到估计要在大同待一段时间。至于他娘,老衲也不知去了何处。年轻人,你的想法老衲清楚,可是你跟七七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某些东西,强求没什么好处。还不如放对方一条生路,以后也好相见。” 张儒坚定道:“小子一片真心,大师所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无相问道:“你和七七认识才多久?是有三年了还是十年?才见过一面就说自己已经多么多么真心,这样虚伪的话还是不要当着佛祖的面说为好。善恶到头终有报,某些事情,说穿了,对你,对老衲,对七七,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张儒冷然道:“看来大和尚是执意要阻止张某了。” 无相冷哼道:“早听说锦衣卫第一高手崔克己有个了不起的徒弟,今日一见,倒也没什么出彩之处。你若要来硬的,老衲不介意替你师父教教你怎么做人。” 张儒摆开架势:“奉陪到底。” 扫帚带着罡风呼啸而至,细密的竹条在空中颤抖,眨眼间就到了张儒面前。张儒往左横跨一步,刷的抽出腰间的绣春刀。 冒着寒光的绣春刀砍向扫帚,可无相很巧妙的避开了,不再用力,而是用柔劲化掉了张儒势大力沉的一击。 绣春刀再次劈出,一次试探之下,张儒已经摸清了无相老和尚的深浅,这老和尚功夫深不可测,就算是师父来了,也不一定是老和尚的对手。 可是都已经打了,他总不能认怂,丢了自己的面子不要紧,丢了师父的面子可就不行了。 见他勉力而上,无相冷笑一声,手腕一抖,将扫帚前面的枝条全部抖掉,扫帚变成了一根长长的竹棍。 你来我往几十招,每次竹棍都是贴着绣春刀的刀身而过,每次,张儒的进攻都在无形之中被划开。 打斗了大概一炷香时间,张儒的额头上已经见汗,无相却依然气定神闲,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一样。 实际上,他已经留了手,按照他的身份和资格,只怕崔克己都要叫他一声前辈,可是面对张儒,他却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 别人不知道张儒的身份,他却十分清楚,因为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而他的身份又有些敏感,这才是他不让苏七七和张儒两个交往的真正原因。 打斗半个时辰,张儒气喘如有,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下,那些被竹棍打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手上的劲道也越来越小,无相瞅准机会,一棍子顶在张儒的心窝,将他打得倒飞出去四五丈。 “砰” 落地之后,张儒好半天都没缓过起来,感觉身上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唯有疼痛占据一切思维。 好半天后,张儒才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嘴角一抹鲜红的血液告诉苏七七,他已经受伤了。 无相扔不罢休,提着棍子继续向前,苏七七大叫道:“无相爷爷,不要啊!” 无相脸上煞气稍减,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丫头动春心了?” 苏七七红着脸道:“他救过七七的命,爷爷就不要为难他了。” 无相还没回答,张儒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来来来,老和尚,老子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再来,不把老子打死了,你就别想离开。” 无相脸色微变:“施主这是何意?” 张儒冷冷地道:“老子在这大同城还算说句话算句话,老子看上的人,没理由就这么算了。除非她对我无意,否则,谁也不能阻止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