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盛宴
串在烤架上放好调料的小羊在篝火的烧烤下开始转变颜色，从红白相间一层层地转变成那种一眼看上去就感受到酥脆口感的金黄色，先是羊rou最外层的脂肪层被烤成淡黄，再到脂肪下的红rou，直至通体变成金黄才算是考好了，不过人们大都抵抗不了最先烤好的羊rou散发出的浓郁香气，所以都用小刀把可以吃的rou割下，提前尝鲜，然后等割下部位再烤成金灿灿颜色的时候继续食用，所以一只小羊一片片地割下可以吃好久，也让这里的进食不为温饱，而是通过等待让佳肴更加美味，给饮食提供了一种缓慢的风度。 “呜~~~”悠扬的马头琴声从草原唯一的光亮出升起，飘荡在整片土地的上空，传入每一个还没有熟睡的人的耳朵里，他们可以清楚地从这琴声里读出此时有个小小的人儿是多么的快活。 “呀呼，啊咧咧咧咧——呜哩喇——叽里咕噜呀！”两个风一样的少年疯了一样的喊叫，把周围的每一株草都感染，让空气里面洋溢快乐的孢子。 “咦，你马头琴哪来的？你会拉？！”吕布突然回过神来。 高顺立刻摆出一副寂寞的样子，摆好拉琴的姿势，仰头看着月亮。 吕布二话不说抢走他手里的羊rou。 “还给我，你不看人物设定的吗？爸爸我可是精通所有可以钓到妹子的乐器的男人啊！” “这他妈居然也可以用来钓妹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钓妹子不是靠乐器的决定的，关键看人，是你就不行，是我的话，哪怕是用这个也可以。”说完高顺放弃一直进行的羊rou争夺战，回到位置上做好，从衣服里摸出一个小号角来，呜呜地吹了起来，对着月亮。 “你到底从你爹那偷了多少东西啊！” 吕布高顺不知道，这号角平时是高顺父亲用来集合伙伴的信号，在他们少年天空里的岁月是偷溜出来的最佳暗号，一个号角声便是八方响应。 此时，极具扩散里的号角穿入了每个帐篷里，大人们都已入睡，这是只有孩子可以听到的声音。 郭樊此刻被号角从睡梦中唤醒，他轻轻掀起被子，夜里清凉让他一个精灵，顿时精神振作。 他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向屋外走去,呜呜的北风刮过草原，擦在尺余的草地上发出簌簌轻响，郭樊一举一动都静悄悄地，生怕吵醒熟睡的父母，尤其是父亲。 郭樊的父亲平日对他非常严格，不论什么事情，不求做到最好但要一直在追求最好的路上，不停地向打败过他的吕布挑战就是他所受教育最好的体现。 要做到身为草原男儿最基本要有的顽强对于一个孩子已经不易，更何况还要向成为一个强者进军，各种严苛的生活规律把郭樊全部包裹起来，每日自由的时间最近都拿去跟吕布单挑了，就连平常上厕所都要打报告，更何况晚上偷偷起来跑出去了。 郭樊蹑手蹑脚地走近帐帘，伸手就要去掀起毡布走出去。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你就打算这么空着手去吗？” 郭樊回身，惊愕：“阿爸！” 更惊愕的是此刻他父亲手里正提着一壶去年从商队买来的麦酒，郭樊馋了好久的。 郭樊的父亲把手中的酒对着郭樊一送，带着一脸深意的笑容，简简单单地吐了两个字：“去吧。” 郭樊眼睛一亮，因为压抑不住兴奋的心情深吸了一口气，高兴地喊了句“诶”随后抓过酒壶冲了出去，骑上一匹羊兹溜溜地跑远了。 带有浓厚悲凉号角声的响彻天地，不一会这声音就断成余音绕草，高顺是实在没有力气再吹了。 “啊，呜~~~~~”吕布响应高顺营造的气氛放声高歌。 “啊，呜~~~~~” “啊，呜~~~~~” “啊，呜~~~~~” 高顺受不了了，“你能不能换个调，无不无聊？” “那你来啊！” “啊呜，啊呜，啊呜……” …… 一会儿过去，马奶酒空了，夜深之后的天更冷了，吕布和高顺发现哪怕是一头小羊对他们俩来说也太大了。 吕布高顺抱着圆鼓鼓的肚子对着烤架上的羊，三双眼睛干瞪着什么事也不干。 远方的张辽还是一动不动地望着月亮。 “吧嗒吧嗒”马蹄砸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吕高二人回头望去，之间郭樊已至，一提胯下坐骑，“咩咩咩~~~~”的一声长啸炸起，当即停在一旁。 只见郭樊身披毡毛大衣，手拽坐骑的鬃毛，肩上斜挎一个酒壶，当真是个威风凛凛。 众惊咤，四人一起睁着眼睛干瞪着，吕布高顺都不知道郭樊为什么突然出现，郭樊呢更是不好意思说出要入伙的打算，场面只能这样僵持，慢慢地，羊rou糊了。 三人连忙去救…… 小羊到底还是思想高尚，回报社会的，他牺牲自己成功地化解了此刻的一场尴尬，在抢救烤羊之后三人自然而然地围坐一圈，他们友好地用左手托着羊，右手拿刀割下不大不小的rou块送给朋友。 “吕布一块。” “高顺一块。” “郭樊一块。” “张三一块。” 咦，张三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三人举头四顾，发现此时已经不是张三的问题了，四面八方，漫山遍野地涌来了海一般的队伍。 极目望去，一座座帐篷被掀开，一个个未眠的少年冒出头来，从高空俯瞰，可以看到他们每一个人的运动轨迹都向着一个点，像是受了召唤一般地集合起来，他们集合的中心，就是草原上的那声号角，那簇篝火。 夜已经很深了，可每个少年的脸上都是神采奕奕。他们有着不同的年纪，从刚会喝酒的小鬼头到满脸胡子的大粗汉；他们有着不同的距离，有的要骑着骏马奔来，有的就在他们背后的土丘上睡觉；他们有着不同的职业，有农民、牧师、战士、神射手、英雄隐形坦克…… 等到他们每一个人都到来的时候，这里的篝火已经高入云霄，有如巨人火把一般伫立在夜空之中，人们围着它**地欢笑，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场盛大的宴席。 明艳的火光照亮着一张张明艳的脸庞，每一个参加的人都带足了食品，人们在篝火旁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尽情地欢乐摇摆。 吕布望着眼前这喧天的狂欢，对着高顺大声喊着：“这场宴会永远不要停！” 高顺回应：“什么？我听不见！” 吕布继续说：“今晚只有这一回，这一生也只有这么样的一次，不会再有了！” 高顺十分感动：“什么？我听不见！” 转眼一场更大的喧哗铺天盖地袭来，巨浪一样淹没了所有人，吕布高顺再也忍不住心情，长啸一声，转身投入这场盛大的夜宴。 满含青春气息的歌声嘹亮了草原，传入还留在帐篷里的人们耳里，他们感受着远方那热火朝天的浪潮，随意地笑笑，轻骂几句：“这群小子……”随即翻个身子继续睡觉。 比遥远更远的地方是一个院子，张辽和涂璟搬来长桌，把从厨房偷来的美食摆满桌子。 偌大的庭院只能是静谧，能有幸见证到这场别样宴席的只有天上那一轮清冷明月了。 张辽和涂璟一句话也不说，吵醒了谁的话，张辽也许没事，涂璟就说不定了。 他们默默地给自己斟上一杯酒，举起来一转身子，对着北方隐隐有些火光冉冉的夜空，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