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才华微露 慈和亡故
;绰尔济入宫与文惠淑妃父女三人在宁寿宫中团聚之事，很快被传入景仁宫，慈和知道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先于文惠进宫，又诞育皇子，且如今其子已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文惠，不仅比她后进宫，又未曾诞育皇嗣，只是因有太皇太后呵护，即便不得帝宠，但中宫终归是中宫，不是她一介嫔妃所能比拟。固然如今她与文惠两宫皇太后并尊，终因嫡庶尊卑有别，在各方面都要逊于文惠，要不然，为何她文惠的父母能接连晋爵而她秋儿的家人至今无人提及还有，文惠能享受家人的探望谈心而她秋儿就不能享受这份殊荣她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郁闷，本想去慈宁宫恳请太皇太后一个恩典，但碍于她天生胆小，又因所谓的“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或许到时不但没有求到恩典，反被太皇太后训斥，于是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走出这景仁宫的大门。 这年春节过后不久的一天，她躺在，脑海里浮现着当年她入宫为妃的情景，彼时，她被作为汉军旗与皇族之间的联姻工具被指定入宫为妃，无奈先帝虽说喜欢汉人，却对她这个正宗汉人之女不闻不问，后来有了儿子，她以为好日子来了，有儿子在，丈夫肯定会念着孩子多来景仁宫，即便丈夫不来，好歹还有孩子常伴在侧，最为无奈是祖制，皇子公主出生后按祖制不得由亲母抚养，于是她唯一的寄托被无情地夺走了。好不容易熬到如今儿子终于登基为帝，好日子才刚开始，母子二人终于能说说话了，没想到文惠父亲的到来让她想起了阔别多年的家人，人家能见，她秋儿就不能见，她越想越郁闷，终于病倒在了。 时年虚龄十岁的玄烨康熙皇帝听闻皇额娘患病在床，居于养心殿的他第一时间赶到了母亲的病榻前，道：“皇额娘，儿臣在此。皇额娘，你怎么了” 见到儿子的慈和，眼中闪过一丝泪花，但心事重重的她不愿年幼的儿子担心，况儿子如今已贵为天子，于是她道：“皇帝，皇额娘无妨，你且放宽心。” 康熙站在慈和跟前，左看右看，总觉得自己的额娘有哪里不对劲，他不甘心地问道：“额娘，你到底怎么了如若身体欠佳，儿臣立马诏太医来给额娘诊治，儿臣如今是皇上了，料他们也不敢不听。” 慈和吃力地道：“无妨，你如今虽为皇帝，但尚未亲政，额娘生性柔弱，你凡事还得请求你皇祖母为好，至于军国大事，你暂且还是多问问你的师傅吧。总之，凡事要以理服人，要做明君，知道吗” 康熙点点头：“儿臣谨遵额娘教诲。”他正要往外赚忽然想到了什么：“额娘，你既是无妨为何还要躺于榻上额娘是否有心事” 慈和一惊，但她极力保持平静，喃喃道：“绰尔济贝勒入宫与母后皇太后和淑太妃相见，额娘却无法面见自己的家人”方说完慈和就后悔了，孩子还这么小，跟他说这些干什么呀。 聪慧如康熙，他丢下一句：“皇额娘，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儿臣这就去找皇祖母。”便出了门，往慈宁宫的方向跑去。 慈宁宫中，太皇太后一反常态坐在镜前，苏茉尔为她在肩膀：“老祖宗，恕奴婢直言，近日老祖宗太过辛苦了，虽说如今皇上尚未亲政，但有四大辅臣在，老祖宗大可不必担心。” 太皇太后不无担忧地道：“话虽如此，但是四大辅臣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哀家得防着点儿，谁能保证他们日益权重来日不会篡位以前哀家的儿子做皇帝时，哀家也是这般辛苦，这不，哀家的儿子就从来没让哀家省过心，现在，哀家的孙子做了皇帝，虽说玄烨这孩子聪慧不逊他父亲，但毕竟还是个孩子，你看看看惠儿和秋儿，她们那样的性子，叫哀家如何能放心” 苏茉尔正要说什么，忽闻一个小男孩的童声自门外传来：“皇祖母孙儿有要事要奏” 原来是康熙。见到宝贝孙子，太皇太后一改严肃，显得极为亲和：“唉哟哀家的小孙孙皇祖母着实想着呢。” 站在一旁的苏茉尔笑笑没说话。康熙撒娇地跪下道：“皇祖母，孙儿有一事相求，恳请皇祖母恩准” 太皇太后心疼地：“孙儿起来说话。”她边说边扶起了康熙，“究竟所为何事，要孙儿特地跑来哀家的慈宁宫” 康熙一字一句地道：“皇祖母，孙儿的额娘佟佳秋儿如今患病在床。” 太皇太后不解地问：“身体不适就唤太医，哀家又不是太医。是不是景仁宫中无人肯唤，还是你皇额娘不让人唤” “不是，都不是。”康熙摇，“皇祖母，孙儿的额娘患的不是一般的病，而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来医。” 太皇太后“扑哧”一声笑了：“心病你可知何为心病” 康熙振振有词地：“孙儿听闻，母后皇太后的父亲数月前入宫探视，让皇太后开怀不少，那么，同样是皇太后，为何母后皇太后能享这份殊荣，为何孙儿的圣母皇太后就不能何况，既为圣母，圣母所言就如圣旨一般。故此，孙儿恳请皇祖母，可否让孙儿额娘的母家家人入宫探望额娘，好让孙儿的额娘早日痊愈。” 太皇太后欣慰地笑了，不仅是因为康熙的一片孝心，更是作为一个帝王，小小年纪就有这份胆识，确实不能不说是一件幸事，她定了定神道：“孙儿啊，你能有这份心，皇祖母确实很高兴。只是这外戚进宫，还需与大臣们商议一二，最起码要跟四大辅臣通口气啊。” 闻得此言，康熙不敢再多说什么，太皇太后继续道：“孙儿啊，其实，就算大臣们没意见，你皇额娘也见不到你外祖父母了。” 康熙并不意外：“孙儿知道，孙儿的外祖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孙儿听说，孙儿的两个舅舅骁勇善战，皇阿玛在世时就颇为赞赏，如今已贵为国舅，入宫也在情理之中。” 太皇太后满意地点点头：“那哀家这就宣四大辅臣入宫觐见。” 闻得此言，康熙开心地像一只小鸟着急地行了个礼便匆匆来到了景仁宫中等待好消息。 话说四大辅臣在得到太皇太后的宣旨后立马赶到了慈宁宫，在听了太皇太后的叙述后一致同意慈和之弟，康熙之舅佟国纲佟国维兄弟二人进宫。 久久未见家人难以释怀的慈和，终于撑不住了，此刻的她已弥留状态。文惠知悉后火速赶到了景仁宫，她奔到慈和榻前坐下道：“康meimei，你怎么了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太医呢怎么没叫太医” 玉铃怯怯地道：“娘娘不让奴才们唤太医” “病得如此”文惠本想说出“严重”二字，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既然患病就应该宣太医，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快宣太医” 一众奴仆吓得胆战心惊，一太监快步奔向太医院。 混乱之际，佟佳氏兄弟二人携手进殿，见到病的慈和，脸色微变，遂向文惠和康熙行礼：“微臣见过母后皇太后皇上，愿皇太后皇上万福金安” 文惠焦急地摆摆手：“免礼。” 病的慈和听到声音想要起身坐起，无奈太过虚弱而无法动弹。佟佳氏兄弟见状立马行礼：“圣母皇太后万福金安” 听到这久违又熟悉地声音，慈和拼命睁开了已显暗淡的双眼，当她看清这两张脸时，她愣住了，是她朝思暮想的家人她抑制不住激动不已的情绪：“弟弟我的弟弟我终于见到你们了” 文惠识相地退到一侧，除了佟佳氏兄弟和康熙之外的其他人等也都退到一侧。佟国纲大着胆子坐到慈和床沿：“jiejie，弟弟来了”话音未落，便泪如雨下。 佟国维此刻也已泣不成声，但他努力压制着自己：“jiejie，你们别哭啊。如今咱姐弟相见是喜事啊。”虽说如此，佟国维还是忍不住抽咽。 慈和奋力地抬起头：“迟了迟了我仿佛见到了父亲和母亲父亲和母亲在向我招手” 康熙再也忍不住了：“额娘，不会的不会的额娘吉人自有天相，额娘一定不会有事的如今舅舅已入宫，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慈和还是无力地摇：“迟了迟了一切都迟了。”她转头看了看四周道，“哀家就快要见先帝了，弟弟，以后，你们兄弟俩可要好好辅佐玄烨” 佟佳氏兄弟俩早已泪如泉涌，双双跪下：“请圣母皇太后放心，微臣竭尽全力效忠皇上，为大清为佟佳氏殚精竭虑。” 慈和眼角渗出一串晶莹的泪花，随即她又努力地扫视着寝殿内，无果，于是虚弱地：“jiejie” 文惠闻声出列：“meimei，哀家在此。” “你你是玄烨的嫡母，以后我我不在了，你你要好好照顾他，他还小告诉皇额娘，让让她老人家不要太过伤心，养好身体健康长寿，臣妾无福无福常伴皇额娘皇皇额娘左右” 文惠打断她的话：“meimei你说什么呢meimei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此刻慈和已无力睁开眼睛，她静静地躺在佟国纲的臂弯里，笑着，就那样的笑着 等到太医赶到时，慈和已咽气。太医查看一番后，脸色大变，随即齐齐跪下：“圣母皇太后殡天了” 众人愣住了，文惠忤在那儿惊呆了，佟佳氏兄弟心痛不已，康熙闻言，扑在母亲身上嚎啕大哭：“额娘你怎么说走就走了舅舅不是来陪你了吗儿臣不是来陪你了吗你怎么舍得抛下儿臣啊”说着痛哭不止。 景仁宫里一片哀戚，次日，皇宫举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