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有不甘 宛若脱逃
e 自从皇帝与文惠大婚后，二人琴瑟和谐地在坤宁宫过了三日，俨然一派国父国母的形象。每日清早，二人都携手去太后居住的慈宁宫请安，小坐片刻，须臾，二人又携手一同回坤宁宫。对此，太后也颇为满意，总算放下了心头那块巨石，原先她担心皇帝会如当年与先皇后大婚后那样相敬如“冰”，没想到此番如此宁静和谐，太后满意地笑了。而文惠也在爱情的滋润下越发显得神采奕奕，甜美动人，更具母仪之风。 三日后，按礼节，文惠搬回了宁寿宫，皇帝也搬回了养心殿。不过二人并未因分开居住而疏远，皇帝下朝后会摆驾宁寿宫看望文惠，也会招文惠晚上侍寝。顺治看似平静，对皇后宠爱有加，实则暗地里还在想着似乎不可能达成的愿望。 鄂硕府 帝后大婚后数日，博果尔迫不及待地携皇太后懿旨和丰厚聘礼以及众奴仆，来到鄂硕府提亲。鄂硕不敢怠慢，携全府上下大大厅盛礼迎接。博果尔爽朗地作揖道：“岳父大人，小婿这厢有礼了” “微臣携全家老小见过十一阿哥”鄂硕说着带领全家向博果尔行礼。 博果尔摆摆手：“岳父大人见外了，说起来您是我的长辈，岳父大人实在不必行如此大礼”说着他要伸手去扶鄂硕，此举吓得鄂硕双腿发软。 “十一阿哥。”鄂硕叫道，“如若不嫌，还请阿哥上座。” “好，好，好。”博果尔笑着点点头，“岳父大人，小婿今日到来是否略显唐突不知宛若今日是否方便出来一见” 鄂硕面有难色：“劳十一阿哥挂心，小女今日偶感风寒，怕是不能见客。”鄂硕深知成婚前夫妻二人不能见面之礼，但在博果尔面前不便揭穿，帮找了个理由想掩庚去。 哪知博果尔一副主人家的姿态：“岳父大人，小婿不久前承蒙皇太后和皇上器重，将宛若指给了小婿，这不，小婿今日特携聘礼前来提亲，不知岳父大人是否觉得，小婿的聘礼太过轻微如若如此，待小婿回去再添补一二。” “阿哥微臣不是这个意思。”鄂硕忙辩解，“只是小女偶感风寒，且容微臣” “如若宛若身体抱恙，岳父大人，小婿可去太医院取些药来，太医院的药那是最好不过了。”博果尔见不得吞吞吐吐，打断他。 “无妨无妨。”鄂硕婉拒，“小女已服了药，想必过不了几日就能痊愈，阿哥实在不必如此挂心。” 见此情景，博果尔只得作罢。临走时，他道：“岳父大人，聘礼小婿先搁这儿，待宛若痊愈，小婿再来面见。岳父大人，小婿告辞。”说完，博果尔携众奴仆要赚鄂硕脸色已变，却又不敢硬留十一阿哥，遂亲自送博果尔一行至府外。 躲在暗处的宛若和小玉，亲眼看到了博果尔，吓得瞪大了眼睛：“原来那天在凉亭里邂逅的公子是先帝的十一皇子博果尔啊那另一个跟博果尔一起来的是谁呢对了，博果尔叫他哥哥。博果尔的哥哥是谁呢莫非是”宛若吓得捂住了嘴。 一旁的小玉也吓得不轻，她陪宛若来到闺房中，才开口：“格格，那天在凉亭碰到的主儿原来是您未来的夫婿啊。” “嘘。”宛若此刻极为谨慎，“什么夫婿，也不怕被人听去笑话。我听闻十一阿哥枭勇善战，又在郑亲王麾下练兵，相当勇猛；不过，我向来喜欢才华横溢的男子，这一点，十一阿哥恐怕不适合我。” 小玉吓了一跳：“格格，现在皇太后和皇上已经把您指给十一阿哥啦，您若不接受十一阿哥的提亲，恐怕” “我知道。”宛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总不能让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做我的丈夫吧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去的那个凉亭吗一个是博果尔，还有一个是谁吗” 小玉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道：“奴婢不记得了，只记得十一阿哥叫他哥哥”还没说完，小玉就张大了嘴巴，“不会是当今圣上吧” “很有可能。”宛若肯定地说，“先帝的皇子中，跟十一阿哥年纪相仿的除了皇上还有十阿哥，不过我听闻，十一阿哥跟十阿哥关系不是很好，而和皇上最为亲密。” “完了完了。”小玉差点哭出声来，“我那天居然对皇上这样的态度，皇上他会不会杀了我” “不会不会，皇上是明君，不会肆意杀戮。再说，皇上胸怀天下，怎么与你一介丫头一般见识。况且你没看到吗那天皇上和十一阿哥穿着百姓的衣服，你不知道他的身份有所冲撞也情有可原。” 正说着，鄂硕推门而入。送走了博果尔一行，鄂硕来到了宛若的闺房。入房后，鄂硕见女儿脸色阴沉，忙问：“女儿，你这是” 宛若见到父亲，突然跪下：“父亲女儿不愿嫁给十一阿哥” 鄂硕吓得瞪大了眼：“你你这是抗旨不遵” “女儿知道。”宛若显得较为镇定，“父亲您还不了解女儿吗女儿从小喜欢汉族文化，仰慕汉族文化的博大精深。十一阿哥，确实显贵，但不适合女儿，女儿想找一个有文化、有内涵之人作为自己的夫君。” 鄂硕气得直跺脚：“女儿啊为父理解你的心情，也会为你的幸福着想，但是如今，形势比人强啊这皇太后跟皇上都亲自指婚了，十一阿哥都拿出了皇太后的懿旨，你让为父有拒绝的余地吗” “父亲”宛若轻唤道，“女儿知道，是女儿为难了你但是女儿宁愿终身不嫁，也不愿委曲求全。” “委曲求全”鄂硕暴跳如雷，他在房内不停地来回踱步，“嫁给皇子还叫委屈为父在官场打拼多年，也从没听过说嫁给皇亲国戚还说委屈的想当年，你因身体抱恙无法参加选秀而未能入宫，为父反而之你感到庆幸。如若你被太后皇上选中而留在宫中为妃，那你这一辈子就得待在暗无天日的后宫中，后宫中的勾心斗角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如今，你蒙皇太后和皇上垂青，指婚给皇子，远离喧嚣的后宫，未尝不是一桩好事，十一皇子是皇上的亲手足，日后迟早是要封王的，有何不好况且，皇太后和皇上既已指婚，便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岂有反驳之余地” “父亲”宛若继续唤道，“女儿看重的不是王爵之类的显贵，而是每天粗茶淡饭之后，能有个人与我举案齐眉，别的，女儿不强求。” “粗茶淡饭为父倒要看看，你以后能不能真的受得了粗茶淡饭” 鄂硕拿女儿没办法，只得吩咐人先把女儿软禁起来，待与博果尔成亲之日再给她自由。于是，宛若连同小玉被鄂硕关在闺房中不得出来，问口有侍卫把守。她一直在想着，那日与博果尔一起的人究竟是皇上吗她觉得这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博果尔身上所没有的独特气质，有点像书生，有点像文人宛若不敢往下想，但是她的脑海中始终都是那个人的影子，她甚至想，如果那个人不是皇上就好，那样她会毫不顾忌地毫不顾忌地去干嘛，她不敢往下想。待到入夜，她有史以来第一次从后窗口往下跳先和小玉在窗口放好桌子、椅子，两人互相照应着蹑手蹑脚地爬上去，开窗，往外爬，窗外居然没一个人影。然后，两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翻过了足有两米的围墙自由了 次日一早，宛若和小玉二人已到达那个与皇上初见的凉亭。坐在那个凉亭里，宛若思绪万千，她期盼着那个人能快快出现。 养心殿 皇帝无精打采地翻看着书籍，却并无心看书。他想着文惠的温柔娴静，却又想到了宛若的柔情婉约。他担心再这样下去，博果尔真的要去鄂硕家提亲了，再这样下去，宛若就要成为博果尔的福晋了，他越想越觉得害怕，于是，他顾不得什么礼教思想，“兄夺弟妻”，反正博果尔只有皇太后的懿旨，没有他皇帝的圣旨，再说，宛若和博果尔尚未举行大婚，也不见得是“兄夺弟妻”，这样想着，他换了装携小李子出了宫，也来到了那个凉亭。 或许真的是心心相印，在凉亭里，第二次见面的两个人，如同久未谋面的两个挚友，紧紧地相拥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宛若喃喃道。 “宛若，我的宛若，是皇额娘，是皇额娘作主把你指给了博果尔” “不要再说了，博果尔昨日到过我府上” “什么”皇帝惊道，“他来提亲了你答应他了吗” 宛若摇：“我在房里避着他，我没想到前些天陪你来这儿的，是十一阿哥，更没想到，您是当今的圣上” “宛若，为了你，朕可以什么都不要” “不皇上”宛若提醒他，“您是一国之君，我奴婢明知道您是皇上还奴婢情愿您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二人说着说着，竟谈到了诗词歌赋，谈到了治国理念，谈到了琴棋书画，谈到了，总之无话不谈，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话说早上鄂硕从守门侍卫那里听到宛若逃走的消息，惊骇非常，随即派人四处寻找；而博果尔由于放心不下“偶感风寒”的宛若，故而一早又来到了鄂硕府。在打听到昨晚宛若出逃一事后不敢怠慢，随即也亲自带人寻找。几经周折，博果尔突然想到了那个凉亭，为了防止人多眼杂，他只带了他的贴身太监一人前往。在初见宛若的凉亭见到了待在一起讨论诗词歌赋的皇帝和宛若，这一见非同凡响，博果尔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未婚妻会与当今的皇上、仅见过两次面的男人坐在一起，不由得怒火中烧。 他再也忍不住了，怒吼道：“皇上哥哥，宛若是臣弟的福晋，你” “你的福晋”皇帝嗤之以鼻，“你娶她了吗行拜堂之礼了吗” 博果尔一时语塞，随即道：“臣弟有皇太后的懿旨。如若不信，还请皇上哥哥过目。” “过目朕为什么要过目有这必要吗朕乃一国之君，要被你这个先帝遗子牵着鼻子卓” “皇上哥哥。”博果尔强压着怒气，“您可别忘了，那日臣弟在朝堂上向您提出指婚，您是如何答复臣弟的您说要先问过皇太后再作定夺，怎么，皇上哥哥，您，不会反悔吧” “朕是说过。”皇帝反驳道，“那又怎样朕说过要问皇额娘，但没说皇额娘同意了朕也无话可说呀。十一弟，改日朕再另外指一门亲事便是。” “另外指一门亲事”博果尔也毫不示弱，“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鄂硕家的千金就要嫁我博果尔了，且是皇太后亲自指婚的，皇上哥哥，您是想让我这个臣弟颜面扫地吗” 皇帝被问得无计可施，只说：“十一弟，朕会补偿你的” “补偿拿什么补偿拿臣弟的名誉扫地补偿臣弟办不到” 皇帝无言以对。博果尔见周围除了他们三人及各自仆从外没有他人，态度稍为缓和：“皇上哥哥，臣弟别无他求，只求您把宛若还给我” 皇帝正要开口，宛若忍不住了：“十一阿哥，奴婢虽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好歹还有父亲在朝廷为官，起码也是个大活人，不是一件东西，有借有还的，即便真的跟了你，奴婢的心也不会跟着来。” 闻得此言，博果尔简直快气炸了，但他不敢发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