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巧遇佳人 硝烟渐起
e 话说顺治携博果尔及二人的贴身太监乔装成百姓出宫后，来到郊外骑马，两人重温儿时的快乐时光。随后二人来到一凉亭歇脚，忽见一佳人如仙子般携一侍女坐在那抚琴。此情此景，正如画上的美人一般。顺治醉了，一旁的博果尔也看得出神。此女穿着江南女子如今时兴的装束，纤纤玉指，在那长琴上如杨柳般熟悉地飞舞着，一旁的侍女也如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脱俗，只是在主子的光芒掩盖下，稍显逊色。顺治看惯了宫中女人千篇一律的装束，今日难得见到如此婀娜多姿的身影，而显得益发不能自拔；而博果尔由于习惯了在军营中练兵，对女色之类不太有力。他很快回过神来，并看了看顺治的眼神，想要去询问那位仙子究竟来自何方。正要起身，被顺治的太监小李子拉住了，朝他努了努嘴，示意他不要动。不知过了多久，仙子终于停下了抚琴的纤纤玉手。与侍女开始了对话，她们丝毫没有注意已有两个男青年此刻正在观察她们的一举一动。 侍女：“格格。您弹的这首曲子真好听。若是皇上听到了，一定念念不忘。” “嘘，小点声。”仙子提醒道，“阿玛说我在府里弹太过招摇，且母亲也不喜欢我在府里弹。所以在这里，我才能一展我的才艺。” “格格的才艺不仅在琴，棋艺、书画都炉火纯青，只是前些年因身体欠佳而错过了宫里的选秀。” “我本无意入宫，况且在暗无天日的深宫里能否生存还真不得而知。我亲生额娘去世得早，虽说母亲对我还算不错，但终究不是生身母亲，父亲常年忙于政务，我在这府里能说上话的，就只有你了。” “奴婢从小就跟着格格，说句不知身份的话，跟格格就如亲姐妹一般。能有幸跟随格格，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气。” “可是背地里亲戚们都叫我南蛮子。都看不起我” “格格说哪儿的话。”侍女打断她，“汉人又怎么样，天下汉人不下满百倍，奴婢听闻，当今圣上就喜欢汉族文化，奴婢还听说，有位亲王看到了格格画的那幅烟雨图，非要老爷送给他呢，如若老爷不肯，他不惜花费重金购下。” “王爷抬举了，我画得哪有这样好。如今大清朝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怎会看上这等文人之士” 顺治和博果尔二人欣赏了琴艺，又听了仙子的对话，喜不自胜。博果尔听着，好像觉察到了什么，突然叫道：“臣弟想起来了” 他这一句，让顺治吃惊不小，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泄漏了身份，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不好在仙子主仆二人没有听到。 顺治轻声问：“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博果尔留意了一下四周：“见到这位仙子，弟弟好像有点印象。几年前选秀时，听闻内大臣鄂硕的女儿身体抱恙，未能入宫。这不，一拖” 顺治反应过来：“什么鄂硕你是说，这是鄂硕的女儿” 博果尔答道：“前些年我听我额娘说过，鄂硕的女儿，叫宛若，是因身体欠佳才错过了选秀，她生母是汉人，又早亡” 顺治此时已经非常兴奋，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太开心了，早就听说鄂硕之女才华出众，没想到还如此貌美。 此时，二人的对话被另一个凉亭里的宛若主仆听到了。奴仆小玉见他们衣着普通，根本不放在眼里：“你们在这瞎嚷嚷什么呀这可是鄂硕大人的千金，格格的名字也是你们叫的吗” “正因为是鄂硕大人的千金，才会如此，如若换成旁人”小李子见不得万乘之尊被如此对待。 “没事，没事。”顺治推开小李子，“是朕是我家的奴才，不懂规矩，格格切莫见怪。” “你家的奴才”小玉疑惑地，“你家也是显贵人家” “我家家父是做生意的” “做生意的无商不jian。”小玉嗤之以鼻。 宛若忍不住了，她拉住了小玉，“这位公子，我们在这里是否叨扰了二位公子” “无妨无妨。”顺治清了清嗓子，“方才我们听格格的琴声入了神，格格的琴艺真是太太太好了”顺治想不到巴结宛若的词，说话也变得结巴。 “那是我们家格格那是琴棋书画样样都会，这才只是露了点皮毛呢。” “小玉”宛若喝止她，“时候不早了，二位公子，那小女子先告退了。” 顺治哪舍得佳人这就离开，叫道：“是否我方才的言语吓到了格格，让格格有些不自在，如若是，千万请格格不要放在心上”顺治高高在上惯了，此刻为了佳人，心甘情愿地低声下气。 宛若忙解释：“不是，不是，只是时候不早了，父亲母亲在家恐将不放心。”说完消失在如画的风景中。 顺治想要再喊无奈佳人已听不见了，于是不得不转移阵地。他携博果尔等人来到鄂硕府上，正要吩咐小李子，却在一霎那间止住了。因为他知道，进去之后，鄂硕一家见到圣上今日亲自登门拜访会有多惊愕，而宛若可能也会因为他是皇上的缘故而疏远他，他将会失去她，暂且保留一分神秘吧。这样想着，他携众人回到了皇宫。 由于忙着与文惠的大婚，以及如山的政务，顺治几天都没有出宫去找宛若，也不敢向除小李子和博果尔以外的人提。但是另一爆博果尔却在悄悄地行动了。 从宫外回来的当日，博果尔不顾疲惫，也不顾天色已晚，他来到了他额娘贵太妃的住处，在一阵寒暄之后，博果尔直奔主题，希望请求皇上把宛若指婚给他，还希望他额娘能在皇太后身边打边鼓。贵太妃在犹豫了一阵之后，答应了儿子的请求。 次日早朝，作为先帝十一皇子的博果尔跟众多文武百官一起站在乾清宫正殿上，他待官员们上奏完成之后，开口了：“启禀皇上，臣弟有一事相求。”博果尔记得昨日皇上看宛若的眼神，生性豪爽的他不肯放手，他认为皇上快大婚了，还有那么多嫔妃，也不差宛若一个，因此，他要在满朝文武都在场的情况下，向皇上提出指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皇上应该不好拒绝他，况且他和皇上是亲手足，应该不忍拒绝。 顺治正为无法出宫见宛若而苦恼，今日大臣们所奏之事又都关系到国本，但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发脾气，只好耐着性子道：“十一弟，但说无妨。” “臣弟不怕皇兄笑话，臣弟如今也老大不小了，想请皇兄指门亲事。”博果尔的一席话，惹来了大臣们的一片笑声。 顺治笑了笑，问道：“十一弟，可是有看中人选如若门当户对，朕必不会拒绝。” “禀皇上，臣弟想奏请皇上把鄂硕的女儿董鄂宛若指给臣弟。” 众臣闻言，面面相觑，窃窃私语，鄂硕也涅了一把冷汗。 顺治也为刚才自己的不假思索地答应“如若门当户对，朕必不会拒绝”而后悔，但话既已出口，又有众多大臣在场，已没有拒绝的余地，但又不甘就此放弃他心仪已久之人，虽然才见过一次。他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自认好的办法：“此事关乎江山社稷，容朕下朝后问皇额娘娘商议商议，再做定夺。” “皇上。”郑亲王不愧为当朝第一权臣，他越众而出，大声道，“微臣以为，十一阿哥言之有理。我们满人讲求豪爽，不比汉人一般扭扭捏捏。十一阿哥身为先帝十一皇子，身份、人品贵重，如今在微臣麾下练兵，枭勇善战；微臣还听闻，鄂硕之女是著名的才女，又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容，试问，还有比英雄美人更般配之鹣鲽吗” 顺治无言以对，郑亲王势力庞大，不容得罪，想到这里，他还是说：“郑亲王，还是容朕回宫禀报皇额娘，再做定夺，如何”他还是不死心，他的想法太天真了。 闻得此言，郑亲王爽朗地笑了：“那，微臣就恭听皇上的好消息。也愿十一阿哥早日成亲，微臣还等着喝十一阿哥的喜酒呢。哈哈” 博果尔被郑亲王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从乾清宫出来后的顺治，心情极为郁闷，他朝着慈宁宫的方向一路小跑过去。太后正和贵太妃说得高兴，竟没有听到宫外太监的通传。待到她们看到时，竟见到了皇帝一脸的焦急。贵太妃吓了一跳，忙起身向皇帝行礼。顺治视而不见。 太后见此情景，问道：“皇帝，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知轻重。”说着朝贵太妃眨了眨眼，贵太妃会意，立马行礼告退。 顺治大声质问：“皇额娘，到底是谁不知轻重方才早朝，博果尔当着满朝文武，要朕把鄂硕的女儿指婚给他，您让儿子怎么拒绝” “拒绝为什么要拒绝”太后有些疑惑地，“博果尔和宛若很般配啊。一个尚未娶亲，一个尚未婚嫁，有何不可方才贵太妃来哀家这里一说，哀家就觉得这是一桩很好的姻缘。博果尔是个好孩子，这么年轻，就敢于在朝臣面前向皇帝你进言，又在郑亲王麾下练兵，这很好啊，智勇双全，不失我大清风范。” 听着皇太后说这些，顺治快气疯了：“皇额娘，您记不记得儿子说过，想娶一个具有汉族血统的女子做皇后，即便不封为后，封妃也行。恕儿臣直言，昨日儿臣出宫见到了宛若” “什么”太后打断了他的话，“你为了见一个女子，居然出宫了” “是。”顺治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儿子一直想着无分满汉，天下一家，儿子是皇帝，更是个人啊。儿子是希望下朝后有个人能陪儿子说说话” “放肆”太后喝道，“为了一个女子，为了能有人陪你说话，你就要出宫就要置祖宗的基业于不顾” “皇额娘儿子只是希望有个汉族女子” “汉族女子后宫没有汉族女子吗宁妃是汉军旗出身，不是为你生了皇二子吗怎么，宁妃不好吗还有皇后，你即将举行大婚的妻子，不好吗” 顺治不敢再说什么，但心里忿忿不平。末了，他不得不示弱下来：“皇额娘，我求求你”作为一国之君的他，居然下跪了。 见到儿子下跪，太后瞪大了双眼：“你孩子来不及了，哀家已经同意了贵太妃的请求，来不及了”她眼中含着泪水，为了大清，她不得不如此，当年，贵太妃在后宫的地位要高于她，子以母贵，当初多尔衮和豪格僵持不下之时，论贵应该是博果尔继位，但因缘际会，却是他福临做了皇帝。为此，太后对贵太妃一直信任优遇，处处礼让贵太妃母子，这次也不例外，而且，太后已经答应了把宛若指配给博果尔，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