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崩坏圣杯（下）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刘星玄将袖剑插入了自己的心脏。然而，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喷涌，只有一股携带着磅礴的魔力的白光从伤口中渗透出来。魔力的总量已经超越了任何魔术师的极限，是只有名为“英灵”的存在才能拥有的庞大魔力，虽然以英灵的水准来看，这个等级的魔力不算优秀，但英灵的各方面，都不是凡人能企及的。

    “Assassin，你……！”Saber脸色一变，小声惊呼起来。事若反常必有妖，刘星玄的诡异举动让Saber瞬间警戒起来，虽然不明白刘星玄想要干什么，但是Saber明白，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我其实，不能说是真正意义上的英灵。”刘星玄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开口说道。突然之间大量魔力离开身体肯定会带来一定的不适，但是为了自己的计划，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虽然这样做的话，自己将失去与Saber抗衡的能力。但是，如果他没有计算错误的话，接下来，他也不需要跟Saber面对面的打上一架了。

    “也就是说……！”卫宫切嗣的语气里同样透露着震惊的情绪，如果对方没有撒谎的话……

    “没错，其实我不是英灵来着。”刘星玄耸了耸肩，摊摊手肯定了两人的猜测，“我只是用了某种方法让自己暂时获得英灵的力量和圣杯战争中的位置罢了。”

    就在刘星玄解释的时候，另一边的小圣杯的基盘上也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伴随着磅礴的魔力灌注，某种金色的光线开始散发出来，在虚空中构成了一个金色的杯子的形状，并且逐渐凝实。

    “那就是……圣杯！”看到这正在构造中的圣杯，Saber和卫宫切嗣都不由得有些失神，英灵与御主成为搭档，其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名为圣杯的“万能许愿机”，而现在，追寻的目标就在眼前，两人的内心怎么能平静下来。

    几乎是同时，Saber和卫宫切嗣都冲了过去，想要握住那号称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器具。然而，两人却捞了一个空，因为，现在出现的圣杯，仅仅是一个影子。

    “天之礼服，没有那个就无法让小圣杯定型。”刘星玄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好笑的情绪，似乎是在嘲笑着心急的两人，“现在那个，只是一个幻影……”年轻刺客的话还没有说完，表情突然严肃起来，“退后！”

    墨绿色的锁链仿佛是出洞的蛟龙，瞬间抓住了卫宫切嗣的衣领把他拽了回来，出于保护Master的想法，Saber也瞬间窜了过去。而这份忠诚也拯救了Saber的性命，因为下一秒，黑色的污泥便覆盖了Saber和卫宫切嗣刚刚所在的地方。

    “那是什么？！”Saber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浮现于小圣杯上空的，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圆孔。那是极度的空虚所形成的，那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什么都没有了的颜色。某种黑色的物质正在从那黑色的空洞中流淌出来，仿佛是粘稠的沥青，散发着让人厌恶的感觉。

    杀意、贪婪、**……人类的一切负面情感，仿佛都能在那里找到。一般人类心中翻腾着负面情感的时候，总会让人有所察觉，从而产生厌恶感。但是，绝对不会有像这种黑色的污泥一样的，散发出这种毫无理由的，针对一切的，强烈到难以想象的恶意。

    “此世一切之恶。”仿佛是热血漫画里总是迟一步的解说一样，正对着Saber和卫宫切嗣疑惑的目光，刘星玄开口道，“将全人类的恶意加以凝缩，加上历次圣杯战争中地脉聚集的，还没有散去的魔力所形成的，就是这种东西。被黑色的恶意寄宿的圣杯，会以毁灭和破坏的方式实现接受的愿望，不过这真是你们想要的吗？祈祷回到过去的，现代的文明就会毁灭，祈祷不再有争斗的，世界就会仅剩一人，这样的东西，真的能用吗？”

    “怎么可能！”X2，Saber和卫宫切嗣同时叫道，用充满厌恶的目光盯着那些人类恶意的集合体，紧接着两人同时反应过来，自己的愿望，似乎是要落空了。

    “所以，愿意与吾等一起解决这玩意吗？”刘星玄指了指那依然在向外界输送此世一切之恶的空洞，微笑着发出了邀请。

    “Assassin，请原谅我一直以来对你的偏见，你说的对，圣杯，或许真的无法实现我的夙愿，所以，让我们一起来解决这个问题吧。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的愿望已经完成了。”对着年轻的刺客深深地鞠了一躬，手握长剑的亚瑟王开口了，答应了刘星玄的邀请。身为骑士之道的代表，Saber的思维真的很简单。正如她所言，被污染的圣杯，是需要解决的。

    “……，Assassin，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答应，必须拯救世界。但是如果并非如此，我可还是有着两道令咒的！”卫宫切嗣沉吟了会，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样的话语，看来下了很大的决心。

    “Saber的利剑可是我一直所惧怕的啊，何况我现在已经不是英灵了。”小小地开了一个玩笑，调节了一下气氛。

    “玄！”就在年轻的刺客准备好开始行动的时候，一旁的小奏突然开口了，娇小的少女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刘星玄，给出了自己的叮咛：“注意安全！”她身边的岩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也传达着同样的情绪。

    “我会的。”年轻的刺客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的。不过他很清楚，意外这个东西，从来都不缺的，尤其是在自己身上。刺客身，枪兵命，说的大概就是自己这种总是遇到坑爹情况的苦逼吧。

    准备好了之后，年轻的刺客转身对Saber提出了帮助的申请：“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接下来请你通过炮击阻止黑色污泥的下落，直到我到达大圣杯造成的孔为止。我的魔力不足以支撑我解决全部的此世之恶，所以，拜托了。”

    “阁下小心，我必将竭尽所能。”英勇的骑士答应了刺客的请求，有了Saber这句话，刘星玄就放心了。骑士的王者，是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的。Saber说她会竭尽全力，那哪怕是陪上性命，她也会完成对徐政的承诺。至于说卫宫切嗣以令咒做梗，依照某刺客对这个冷静而擅长计算，偏偏又是个偏执狂的家伙的了解，这种事情，他才不会做。他不傻，自然知道人做死，就会死。而刘星玄的做法在某种程度上与他不谋而合，所以，自毁城墙这种事情，他还做不出来。

    “Ex～calibur！”光之洪流再一次出现在世间，带着人类对于胜利和荣耀的渴望。饱含意志的魔力炮击击中了地面上乌黑的淤泥，那凝聚着人类的恶意的东西在庞大的魔力下被蒸发掉大半，剩下的也被炮击造成的狂风吹散，Saber的全力施展，瞬间清理出了一片安全区，令某刺客得以接近空中的“孔”。

    “就是现在！”没有丝毫的犹豫，年轻的刺客向着那刚才还充满了恶意的地方发起冲击。红风衣下的身影迅若流光，几乎是瞬间便到达了预订的位置。虽然失去了英灵阶职赋予的庞大魔力，但一直为此积蓄力量的刘星玄依然靠着瞬间的爆发赶到了那里，为此，他已经做了大量的谋划，失败，不被允许！

    “Ex～calibur！”丝毫没有休息和回气，Saber立刻放出了第二发炮击。这一次，魔力洪流越过了刘星玄的头顶，命中了那在半空中还未落下的黑泥。既然已经答应对方提供掩护，Saber自然竭尽全力。哪怕这种无回复的炮击会让自己的灵体变得不稳定，并且陷入虚弱中，但骑士王的心里没有一丝犹疑。

    “当其他人都盲目追寻真理的时候，记住，万事皆虚。”口中念诵着传承了千年的信条，年轻的刺客一跃而起，黑色的污泥兜头浇下，但是半空中的刘星玄却仿佛幻影一般，没有对这些具现化的恶意产生任何影响，就好像，他本人已经变成了幻影一样的东西。事实上现在留在这里的，确实只是一个幻影，因为，既然万事皆虚，那么虚幻的东西，自然也包括自己。

    “当其他人的思想都被法律与道德所束缚的时候，记住，万物皆允。”那早已烂熟于刘星玄心中的信条再一次响彻在远东的土地上。如同幻影一样的少年此刻正对着吗黑色的“孔”，紧接着，刘星玄双腿踢蹬了一下空气，仿佛那里有着坚实的墙壁一样，年轻的刺客飞身进入了那号称能够联通根源的“孔”里。黑色的污泥包裹了刘星玄，此时的刺客已经无法再化身幻影。大量的负面情绪通过黑泥冲击着刘星玄的精神，对鲜血的渴望，对邪恶的忠诚。那种程度的负面情绪，早已超出了人类承受的极限。

    杀戮、暴食、懒惰、傲慢……人类一切的负面情绪在刘星玄的心底回响，那并非是此世之恶的本体，而是它催生出来的，刘星玄本人心底的负面情绪。仿佛无数的声音在规劝自己，只要顺从就不会再有苦痛。但刘星玄知道，一旦放弃，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怎么可能，输给这种东西。相比邪神的恶意，你们算个屁啊！”痛苦的少年大叫着，来自精神上的折磨一向是最为摧残人的东西。不过，某个刺客现在，还没有被摧毁，他正在展开他的反击。

    “以吾之记忆为祭品，存在改写！”付出了自己的部分记忆，刘星玄此刻，终于获得了对抗黑泥的资本。现在，该他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