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插眼

    “这是……琉璃坛！”看着面前这个淡绿色的沙盘，刘星玄的表情十分惊讶，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像他自己看过的，名为《灼眼的夏娜》的动漫里出现的，名为“琉璃坛”的宝具了。无论是那淡绿色的材质，还是那种显示自己所监视的事物的方式，都几乎跟琉璃坛一模一样。

    “我可没去过御崎市啊。”黑夜笑着否定了刘星玄的猜测，不过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刘星玄就确定了，这货一定也是一个死宅。不过既然有了这个类似“琉璃坛”的东西在的话，刘星玄所担心的接收不到“眼睛”所传递回来的讯息的问题就已经不再是问题了。只要让游佐和由理站在这个东西前面，两个人就可以完成对整个战线的指挥，具体可以落实到个人。

    “最后的问题也解决了，你认为竹山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编出这个程序？”刘星玄扬了扬手中的U盘，开口问道。这个U盘里装着的，并不是黑夜编写出来的“弑神”程序，而是如何编写那个“弑神”程序的方法。铸造斩杀神灵的武器什么的，还是让他们自己亲手做才好。

    “大概需要一周吧，最迟十天。”黑夜想了一下，给出了两个数字，听到黑夜给出的数字，刘星玄低头想了一下，又提出了一个问题：“话又说回来了，这些眼能够支撑多长时间？”

    “至少十五天，你不比担心重新补眼的问题。还有，只要输入魔力就能够制作新的眼。”黑夜回答了刘星玄的问题，顺便解释了一下每个眼的持续时间，告知某个刺客不比补眼。

    “那好，我去把U盘交给竹山，然后去插眼。”刘星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黑夜的工坊，在这个死后世界里，刘星玄要做的事情，只剩下这一件了。做完之后，他就该继续八云紫给他的任务了，在这个死后世界停留了这么久，对他来说，这些日子已经是一种奢侈了。

    “竹山君，请尽快按照里面的指导编写出程序。”刘星玄把手中的U盘放到了战线的唯一黑客，竹山的手里。只有他，才能够编写出这个据黑夜所说能够击杀盖亚的能力。虽然由理也会编程，常年使用天使软件的小奏多少也算是精于此道，但是，还是交给专业的竹山吧，谁让他是专业的呢。身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黑客，竹山在电子方面无疑是战线的权威。

    “请叫我克莱斯特（Kleist）。”一如往常一样，竹山第一个在乎的是刘星玄对自己的称呼，虽然刘星玄不知道为什么竹山他一直坚持让其他人称呼他为克莱斯特（Kleist）的原因，不过刘星玄猜测那或许是他死前身为黑客的代号，看来竹山是一个很执着与黑客的身份的。

    “好吧，完成这个，没问题吧，克莱斯特（Kleist）君。”刘星玄把U盘放到竹山的手里，十分郑重地对着戴着眼镜，相貌平凡的黑客少年说道。随即离开了竹山的房间，他知道，这个十分沉默而且在某个奇怪的地方十分执着的黑客少年一定会完成交给他的任务的。

    完成了把U盘交给竹山的任务，刘星玄跟由理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就向着被战线把守的最大出口走去。虽然工厂在这个死后世界里还有一些通向地面的隐秘通道，但是刘星玄并不打算利用这些通道。这些通道因为还没有被使用过的关系，并没有被盖亚察觉。作为这个残缺的世界里最大的意识体，盖亚其实已经不能够完全的掌握世界了。因为，这片大地上，寄宿着，了无遗憾的消失者的灵魂。盖亚能掌握的大地，只是这里的一小部分。而OldGuild所在的区域，显然不在其中。所以，只要那些隐秘通道还没有被使用过，盖亚就永远找不到那些暗门。所以，为了降低战线的防守难度，刘星玄选择的，是早已经暴露了的大通道。

    “八云啊，你不是不参加守卫工作的吗？”看着走过来的刘星玄，战线的老好人日向把手搭在某刺客的肩膀上，有些奇怪地问道。刘星玄不参加守卫工作，这是由理的决定，也是战线的大家的共识。因为，刘星玄与大家不同，他是另一种存在，与众人完全不同的存在。他不会一直属于战线，这是大家的一致的想法。来自于异世界的刺客，这是刘星玄的身份。也因为这样，他从未完全地融入战线。并不是大家排斥他，而是刘星玄自身不可能跟战线的大家完成完全的融合。他是刺客，他是生者，他是背负着使命的存在，这就是刘星玄无法完全融入战线的真相，因为，他跟黑夜，与大家并不一样啊，他们是异世界的旅者，是解析世界规律的存在，他们的生命和灵魂，从不属于任何一个宇宙，他们的背后，是无尽的虚空。

    “我打算出去侦查一下，这是为了之后的行动，最晚半个月之后，我们就可以让盖亚消失了。”刘星玄微笑着把自己的来意和准备的进度告诉了日向，相信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战线的大家能够更加高兴一些吧，不管是谁，都不希望自己成为栏圏里的牲口，所以，试图圈养他们的盖亚，必须用自己的毁灭来平息战线的愤怒，平息所有人，也是阿赖耶的愤怒。

    “小心一点，祝你好运。”看着某刺客远去的背影，日向送上了自己的祝福。他跟刘星玄和椎名不一样，没有那种敏捷到不似人类的身手（其实刘星玄在某些方面真的不能算是人了），也没有像立华奏的Angelsplayer一样的特殊系统和能力，他和战线的大家只是平凡的人类，在外面黑影横行的情况下，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没有单独行动的可能性。所以，他只能选择在这里等待，为前往外界侦查的同伴送上祝福，等待他们带回名为希望的曙光。

    “果然啊，大部分都去转移电脑了吗。”走在宽大的通道里，刘星玄感叹地想到，他小心地躲着偶尔能够见到的每一个黑影，同时每隔一段距离就在通道里留下一个监测魔眼。通道里的黑影并不多，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盖亚已经掌握了通向战线成员目前所在的位置的通路，但是却并没有派兵深入通道，冲击战线的防线，这是一件没有道理的事情。刘星玄不是没有想过盖亚可能会换条路进行掘进侵入，不过经过计算之后发现，这还不如沿着通道攻击呢。所以，真相只有一个，盖亚需要大量的黑影去做某件事情，而根据黑夜和他的推测，这件事，就是把这个死后世界所有的电脑集中起来，保护这些维持黑影存在的核心。

    走上地面，迎接太阳照下来的日光。虽然那并非是真正的太阳发出的光线，只是宇宙的碎片对那已经会毁灭的太阳的记忆，但是，这并不妨碍刘星玄接受照射之后觉得心旷神怡起来。年纪不大的刺客站在整个学园的最高处俯视着整个学校，在校园里，一条黑色的“溪流”正在流向一个另刺客少年觉得熟悉的地方——体育馆，原Guild工厂所在地的正上方。

    “果然啊，跟我想的没错。”看着这条由无数黑影组成的黑色溪流，刘星玄发出了一声叹息。在Guild被攻破的时候，刘星玄曾想过，为什么立华奏能够准确地找到战线的生产工厂的所在地，生性简单的她并不会主动寻找战线的隐秘工厂之类的东西的，她是那种不会主动进攻的温驯性格，就像她利用那个软件开发出的能力一样，只是为了防御战线的攻击。所以，一定有某些东西，某种力量去引导立华奏发现那个藏在体育馆下面的工厂。现在，看着由盖亚cao控的黑影的行为，刘星玄确定，当初就是盖亚引导着少女去捣毁那个隐秘工厂的。

    不过发现归发现，刘星玄这一次出来侦察可不是为了调查当初盖亚是如何引导小奏去捣毁战线的隐秘工厂这种无聊的目的，他这一次出来有着更加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插眼。没错，趟地图，然后插眼，这就是刘星玄要做的工作。没错，听起来像是儿戏一样的行为，似乎是一个游戏中毒者才会有的想法，但是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当然可以用“安放监测设备，并对整个学校内部的地方行动做详细侦查”这种听上去高端洋气的说法，但实际上就是一回事。

    其实很多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个东西换一个高端洋气的名字就让人觉得不明觉厉，但其实它的本质根本没有丝毫的改变。就像一氧化二氢一样，听起来高端洋气，实际上，呵呵。

    “一个，两个，三个……”刘星玄按照特殊的路线在这个校园里行动着，这是他根据扑拓学确定的最简短的行动路线，因为，他给自己制定的行动路线里，没有过重复的路。没错，就像所有人小学学过的一笔画问题一样，其实刘星玄制定的行动路线图，就是这种东西。其实理论上刘星玄有更加快捷的方式，那就是利用自己手里的伊甸碎片——金苹果制作镜像，那可是有着实体，能够拿起，触摸物品的东西。理论上如果刘星玄可以依靠镜像来更加快捷地插眼。但是实际上他不得不面对一个很可悲的问题，他没有足够的魔力，这是他的短板。所以他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双腿去丈量这个校园。而且，也只需要去亲自丈量这个校园。

    盖亚不会把那些电脑藏在校园以外的地方，那里是最容易被侵蚀的地方，虚空无时无刻不再侵蚀着这个已经破碎的世界，所以盖亚一定会把那些跟自己有关的电脑放在校园里。根据现在黑影的行动来看，目前的藏匿地点，是Guild原来的所在地，已经被爆破掉的地方。通向那里的通道里有多少机关，刘星玄自己可是一清二楚的啊。当初，正是他，带着大家通过了那条已经被开启了所有的机关的通道。也正是他，在那条通道里为了给Guild的撤离争取时间，跟立华奏展开激战。他还记得那门因为制作工艺而爆炸的仿制古斯塔夫列车炮，也记得跟立华奏的意外对视，更记得工厂的成员为了掩护他撤退而做得一切，所以……

    “盖亚必须死！”刘星玄看着在校园的cao场上如同黑色溪流一样的黑影群，坚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