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一十九 起内斗
蒋兰一下子脸都青了,这里可是那个死了的沈之悦生前住的院子,一直都是府里的禁地,这要是被晋如霆看到,自己在这里,铁定是要发火的。 正当她慌乱的有些不知所措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sao动,她下意识地走到门口去看,却不由惊讶起来,只见晋如霆已经到了院中,只是他的神色和衣着都很怪异,大冬天的,又是晚上,外面寒风瑟瑟,他居然只穿了件轻软的袍子,还敞着领口,露出了大片的胸膛。 更让她诧异的是,他的面孔竟然还泛着红光,十分的惬意,像是喝醉了似的。 见他这副模样,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奔到了他跟前,扯住他柔软宽松的衣袖问道:“如霆哥哥,你怎么了?” 晋如霆看到她,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狂喜,激动地将她抱进怀里,“小悦,你回来了,你终于知道回家了,你看到了吗?我一直给你留着这里,它还是你离开时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蒋兰整个人僵在他怀里,眼中原本是满满的关怀,此刻瞬间化为了乌有,神色阴冷的让躲在一边的许秋浑身一哆嗦。 晋如霆也感觉到了她的不悦,更紧地抱住了她,脑子却依旧不太清楚,还当她是那个“死人”。 他埋首在她颈间,低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掩盖了略带痴狂的目光,声音低喃地说:“我知道你一定很鄙视我这个样子,可是只有这样才能梦到你。小悦……”他声音越来越低,透着一股nongnong的忧伤和愧疚,人也仿佛在梦游一般。 蒋兰一言不发地任他抱着,垂落在身侧的一双手握紧又松开,再次收紧。 她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在这里站着,却被当成了一个梦里面的死人,真是够讽刺的,也让她觉得无比的屈辱。 不知过了多久,晋如霆终于放开了她,脸上依旧是痴迷的神色。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十分不舍对她说:“我要离开一会儿,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他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便轻飘飘地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蒋兰面色一怔。对他这接连的古怪行径十分诧异。刚想冲上去问个明白,却被自己的婢女锦绣拦住。 她不解地看着这个母亲亲自调教出来的丫头,见对方向她轻轻摇了摇头。“小姐还是让姑爷去吧,否则他会有性命之忧。” “你这话什么意思?” 蒋兰大惊,见那婢女低垂着眉眼道:“姑爷这是在行散。” “行散?” 蒋兰依旧迷茫,显然并不知道这行散是什么意思,然而一边的许秋却变了脸色,“你是说他服了五石散?” 蒋兰再次愣住,随即看向了许秋,“那是什么东西?” 那女人却没有回她的话,只是满眼不置信地望着晋如霆刚刚消失的方向。 蒋兰愤恨地瞪了她一眼,回头再次看向了锦绣,“你说!” 锦绣上前,扶着她朝屋里走去,耐心地跟她解释道:“那五石散也叫寒食散,服食之后,身体燥热,需要吃冷食,饮温酒,洗冷水浴以及快速走动来发散药性,这就是所谓的行散。这东西起初是东汉名医张仲景研制出来治疗伤寒病人的,但后来人们发现服食了它之后,可以让人忘却烦恼,仿若身临仙境一般,再也不受世俗的牵绊,是以世家贵族们对其趋之若鹜,在魏晋时期好生风靡了一阵子,但这并非什么灵丹妙药,会使人上瘾,比鸦.片还难戒除。” 蒋兰面色一变,“他怎么会碰这种东西?”话落,她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眼中涌现了一丝冷芒,“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锦绣表情凝重道:“小姐有所不知,这五石散一直都是禁药,一般人是不会去服用的,姑爷会沾上这脏东西都是二少爷所为,是他撺掇着姑爷服用这五石散的。” “二哥?”蒋兰心头一震,怎么都没办法相信锦绣所说的话,那是她的二哥啊,他怎么会让她的丈夫去碰那种东西? 锦绣知道她一时难以接受,这也是夫人让她来晋府的原因,便又细细跟她分析道:“小姐您也知道大少爷早夭,二少爷便是蒋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但现在督军大人明显更器重姑爷一些,他难免会坐不住,使一些手段出来。”
蒋兰压抑着心里的怒火,又问道:“那父亲知道吗?” 锦绣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督军大人本来就不太信任姑爷,在他身边一直都安插着眼线,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督军大人的眼睛。” 蒋兰禁不住一阵冷笑,“那就是连我也一起防着了?” “小姐……” “那现在呢,他知道二哥算计了他的好女婿,可有什么反应?”显然这件事是发生在晋如霆去锦州的时候,都过了这么久了,她却到现在才知道,可见她那个好二哥并没有受到多大的责罚。 “只是训斥了二少爷一顿,不准任何人张扬,夫人对此不满,督军却只说,女婿终究不是儿子,不可能跟他一心,既然女儿没有办法拴劳这匹野马的心,用另一种方式掌控他也好。” 果然如此,蒋兰只觉心里一寒,父亲向来是把利益看得高于一切,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一颗用来拉拢人心的棋子,而且他现在也已经知道她与晋如霆之间并不和睦,所以连她都成了一颗棋子,还是真是绝情呐。 “小姐。”锦绣轻轻将她按坐在椅子上,自己蹲下身,目光与她平齐,一字一句道,“你要明白,在督军眼中,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你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赶紧有个自己的孩子,那将是晋家唯一的继承人,就算姑爷将来出了什么意外,他所有的财产也都会是你和小少爷的,再加上舅老爷一家的帮衬,你和夫人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孩子?”蒋兰冷笑,“他可是连碰都不愿意碰我一下,你要我一个人怎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