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伤
一念成疯,一念成魔。【】 方家正终于低头认罪,他陈述供词的时候,说到自己会当初换了药的原因。他在外面有一个情人,被自己的岳母发现了,两人在谈话时候发生分歧,她责令他断了外面的乱七八糟的关系,并且不能让韩琴知道,还把他从前跟我的一些事情拿出来说,把方家正狠狠地骂了一顿。并且韩召南的mama插手了方家公司的新项目,因为密石集团是建筑材料方面的巨头公司,虽然未涉及地产业,但是仍有举足轻重的发言权,方家正家里是做电子锁的,跟地产紧密挂钩,所以她有心难为他,并且拿项目的成败来威胁他,让方家正心里感到很压抑和不爽。 后来他才会利用她的病,蓄意报复,想要让她尝尝苦头。 人做一些事情有时候只是一时冲动,等到真正酿成祸患的时候才知道后悔。他说他其实是后悔的,毕竟那人是自己的岳母,因为一时之气就对她那么做,确实是很不对。后来正好有我做替罪羊,他松了一口气,就把责任完全推脱给我,因为知道那样做就不会有人去细查那件事情。谁知道纸包不住火,这世上没有永恒的秘密,他终究还是被捅破了,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也是自己活该。 其实对于他,我是很遗憾的。 他未必如自己说的那么爱我,如果真的是因为放不下我,因爱生恨倒也算是我辜负了这个人,可是他不满意自己的婚姻之后,在外面有数个情人,可见他当初对我的怨念,只是因为原本属于自己的被别人抢走了,所以不甘心。 其实他父母让他和韩琴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感情之事不能勉强,婚姻更是如此,明明不爱,还要逼着自己去娶,这就是悲剧的源头。 韩召南念在韩琴的面子上,对他有些松手,并没有让律师太过苛刻,可是韩琴自他被拘留之日开始就一直住院,我带了花去看她,她如今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精神恍惚,可能是把藏着的秘密说出来了,心里的结就解开了,但是她变得特别安静,性情也大变,我进病房的时候就看到她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见我来了对我笑了一下,多少有些苍凉。 不过对我来说也有不算坏,她如今对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针锋相对,大概是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她看开了很多。我关心她的身体,她竟跟我聊起韩召南,韩琴对我说:“其实我知道,我哥是不喜欢素素姐的,我这么多年见他唯一动过心的人就只有你了,可惜你们还是分开了。沈离,或者有没有可能,你们还有复合的机会” 我把花放在她的桌子上,手指碰过花瓣:“不可能了。他要结婚了。” 韩召南是真的要结婚了。 韩琴脸上有些难过:“我从前最希望他能跟素素姐在一起,可是经过我自己的事情之后我明白,这样只有一个人在爱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他注定不可能喜欢上她。原本我以为,素素姐瞒着他我妈的事情,我哥会一怒之下跟她分手,但是我哥没有,我觉得我哥不是因为爱她才包容她,而是我哥已经无所谓了,哪怕她疯了傻了他都会娶她一样。沈离,你知道这样多可怕吗他已经对自己的人生放手了,不再去试图改变,不再去争取,就像是一个垂危的病人一样,等死的心态。” 韩琴这一番话,让我心里发冷。我想要做点什么,可是我意识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如果我开口让他改变心意,我们或许有重新来过的可能,他也许会和安素素分手再和我在一起,但我不能这么做。 一个不能怀孕的女人,凭什么去插手别人即将成型的婚姻 又是一场大雨,立秋。 方家正被判了十年。他的做法已经构成故意杀人罪,又不是可以轻判的案例,因此得不到法律再多的宽容,庭审那一天我没有去旁听,我和韩琴在一起,她也没有去旁听。 她刚出院,人瘦了一大圈,但是已经恢复了一些精神,把头发梳的很仔细,还上了一些粉底,又有些往日精致的味道了。只是她腿脚不如从前灵活了,按照医生的意思,还是有心病,心病这种东西,需要时间来治愈,药物无法企及。他们并没有离婚,我扶着韩琴走过林荫道的时候,她对我说:“不管判多久,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我会等。等他出来,我还跟他过日子。这是我的选择,我希望他不再是从前的他。” 那一刻我对这个女人肃然起敬。她对爱情的执着打动了我,我自愧不如。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有条不紊的节奏里,只是该来的躲不开,除了接受,再无别的办法。 我没有收到韩召南的结婚请柬,叶峻却是收到的。他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问我:“你知道南哥要结婚的消息吗” 我低头在吃芹菜,手里的筷子一抖,菜叶掉到了桌子上。我抬起头看他:“什么时候” “他果然没有给你派发请柬” “你给我看一下可以吗” 请柬很漂亮,在印花的信封里,拿出来有暗香浮动。我把请柬打开看了许久,很仔细地看:叶峻先生台启,我们定于韩召南,安素素特邀。 叶峻看着我:“沈离,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一滴眼泪忽然落了下来。 “他没有请你去,你就不要去了。当做不知道,心里也能自在一些。” 我擦干眼泪看他:“我自在,我自在的很,有什么不高兴的,结婚好啊,大喜事,我替他高兴,真的,不可一世的韩召南竟然要结婚了,多不可思议是不是” “你别这样,让我心里怪难受的。” “你难受什么,你看不出来吗我高兴着呢。”我对他咧嘴笑了一下,叶峻撇撇嘴巴:“算了吧,比哭的还丑,你还是哭吧。” 我是沈离,我是新时代的坚强**女性,我热爱生活,我热情工作。这个受了极大刺激的日子里,我还坚守岗位,处理了一个棘手客户的投诉问题,和部门里的成员开了会,把月初建立的全新的顾客资料重新理了一遍,备注记录,态度积极。 晚上的时候,我受邀去了一个朋友的旗舰店参观,她如今做工艺品做的风生水起,已经开了三家分店,店里的东西很是特别,受到顾客的一致好评。
我们沿着楼梯口往下走,她忽然跟我说:“对了沈离,我下个月可能要结婚了,老公是上海人,你上次在星巴克遇到我的时候见过的,站在我身边的那个西服男,就是他了。” 我这朋友说话不合时宜,她在这种时候跟我提结婚,我心里一下子就想到了韩召南,我想到了叶峻给我的看的那个请柬,那个淡紫色印花的信封,我神思游离,精神恍惚,竟然一下子踩空了台阶,脚下的高跟鞋站不稳,人倒了下去还不算,撞翻了手边的鱼缸,玻璃碎了一地,我的手腕一下子扎在玻璃渣里面,碎玻璃片划伤了我的脉搏,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我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腕心里想的是,要是就这么死了,倒也算了。 手上一直在流血,可把我这位朋友给吓坏了,她赶紧和店员把我扶了起来,一块玻璃还插在我的手腕上,她碰都不敢碰,深怕触及伤口反而让我出事。我脑子有些晕乎乎的,不过到不至于是因为血流的多,而是因为有些晕血。她开车把我送去医院,一路一直闯红灯,急得不行。 相比较她的焦急,我倒是淡定许多,还让她慢点开车,不要太赶时间。我这朋友一向是温和的性子,此时提高声音来骂我:“当真是不要命了,下楼梯的时候还分心,我不过是说一句结婚就让你这么分神了,我是知道你不认识我老公的,不然就你当时那个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老公有一腿呢。” 我竟然还笑得出来:“你怎么不再猜猜,说不定我是同性恋,舍不得你嫁人也有可能。” “没空跟你贫了,赶紧给我下车。”我们到了医院,她抓住一个护士就让人带我去包扎,然后自己去挂号。伤口倒真的不浅,不过致命还不至于,医生听说我是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撞到鱼缸了,一下子板起脸来教训人:“姑娘你也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次是没有出什么大事的,万一真的割的深了,送了命都有可能的,要是因为这样出了意外,你家里人该有多伤心。” 我在医院清理玻璃碎片,我那朋友手机响了起来,她接通之后说:“对,哦你好,我们现在在医院,放心吧她没有太大危险,就是需要清理伤口。你要过来吗好的我们在人民医院的急诊室。” 等她挂了电话,我忙问:“是谁啊怎么好像是认识我的” “说是你朋友,打你手机结果你手机刚才落在我店里了,我店员替你接了,说是你刚才摔倒了手受伤了人在医院。他就要了我的号码打给我了。” “他说了自己什么名字吗” “说是姓韩。”本书由我的书城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