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首次坐镇
1993年国家还未施行双休日政策，杨桃觉得还是双休日好。关于节假日，私企的最大特点就 是没完么了的加班，以前她在打工体验生活时非常痛恨这个，可如今真的当了老板，原来加班是 如此这般的必要。多快好省好是不可能的，如果想增加产量，只能加班加点。 现实就是这样，德新机械厂逐渐有了些名气，订单开始增多。自行车厂甚至派人来询问是 否能生产滚珠，炼钢厂也上门来直接推销起他们的优质钢板和钢筋。杨德新没有必要亲自参与生 产，作为生产方面的负责人，这接踵而至的客户着实让他伤了神。 “师父，让我替您试试吧。”看着师父这些天精神不振，杨明志看不下去了。 一个人究竟能否成为合格的企业家，有时也得看天赋。杨明志这人平时很沉稳，这些年因为 父亲异地上班，他过的简直就是单亲家庭的日子，但他从未自卑过。沉稳的人比较好干大事业。 彭志远，一个来自县里的商人。这是一个靠走街串巷攒了些钱财的小商贩，如今摊子做大了 些，他的脚步开始塌离他的小县城。如果说现在的杨明志是做实业的商人，那彭志远就是典型的 二道贩子。德新牌小五金进入了县里的市场，作为商业嗅觉了敏锐的人，彭志远马上注意到了这 种种类丰富包装精美的小五金。 和汝宁市一样，就算是县里也在大规模扩建。随着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越来越多的农民涌 入城镇。现在的彭志远觉得做家具绝对有前途，他自认为是一个有良心的商人，所以做家具的选 料一定要保证质量。 钉子这种东西很容易生产的，而德新牌的质量就是高，这正是他需要的产品。他租下了门面 ，买了木工车床还请了伙计，家具已经在生产了。这是八月底的一天，天气稍阴并不燥热，今天 他就是要亲自前往德新机械厂的总部，和那里的负责人探讨长期合作的可能性。 “真没想到师父是那么的辛苦。” “那当然啦。咱们还小，还有好好历练呢。哥你可别气馁啊，以后你还得出入酒场呢？” 在大明因为劳累而发牢sao时，每每就是杨桃在一旁安抚。 大明和客户们谈笑风生了几天，那些进货的商贩一开始觉得这老板在戏弄他们，把一个小 男孩推上前台。之后一切都明了了，这个孩子是这个公司的最大股东，具体事务主要还是由大人 在做，而目前这是他这个小老板对未来的尝试。大明彬彬有礼的，他不介意客户们的误会。当然 误会解除之后具体的进货协议就好说了。 商人逐利，进货商总是想把价钱压的很低，当然大明合适的放低了进货价，可商人们还是不 依不饶。如此就是讨价还价的车轮战，大明代表工厂方有价格的底线，进货商知道这个厂子的产 品质量极佳，双方经常要协商很久。 听着会客室里双方的争论，不是有稚嫩的声音在抑扬顿挫不紧不慢的重申再重申，隔墙之外 的杨桃就偷着乐。这哥哥还挺能坚持原则的。 几天都是如此，杨明志还真有些烦了。 通常，夜里的黄金时间正是两个孩子交流学习的好时机，大明的起居室自然变成两人的学房 。大明充当“厂长”的时候，杨桃的闲暇时间主要还是画设计图。 “唉，果然还是受不了，那些人太精明了！”大明的诉苦通常也只有杨桃愿意好好听。 “哥，你是董事长，这些事应该交给具体的人来做的。” “具体的人？”大明挠挠头，“果然还是要师父来负责这一块吗？” 杨桃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放下铅笔。“我的哥哥，咱们办厂已经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除去发 放的工资和赋税，咱们都成了小富翁了。哥，不觉得咱们厂子应该扩大一些了么？” 杨明志犹豫了一下恍然大悟。“对啊！应该招聘新人了！” 厂子的生产极限就要到了，这段日子虽然是暑期，那些昔日的老职工们依旧保持火热的工作 态度。他们的付出有了巨大回报，这两个月的收入几乎相当于之前的一整年。虽然经常加班，可 人力和机械的生产已经是极限。 但是目前大明要面对的是建厂以来最大的五金订单了。 彭志远在会客室品着茶，他不知这机械厂要搞什么名堂。杨德新在会客室只是笑呵呵的表示 真正的领导稍后就到，可领导真的来了，彭志远一口浓茶喷到地上。 “他和她，就是领导？这两个是孩子嘛！” 杨桃和杨明志不理睬这位有着小胡子的中年人惊讶的面庞，两人一本正经的坐在桌子前。“ 先生您好，我们兄妹是这厂子的董事，让您久等了。” 彭志远愣了一下，这两个孩子办事挺循规蹈矩的。“那好吧，我把材料给你们看看。我是一 个家具厂的老板，我现在需要一些特殊的钉子。”说着就把手中的材料递了过去，同时嘴里还囔 囔。“真没想到，这厂子的老板居然是孩子。” 简单一些的设计图大明完全看得懂，这张设计图描述的是一款特种钉子。材料是好钢，需求 一万枚。这种钉子比较长，是好加工的类型。大明看了会儿没有异议，又将图纸交给杨桃。 “怎么样？一万枚，我给三千元如何？” “三千元？”大明思考了下，似乎也可以。还没来得及说，杨桃马上制止了。 “叔叔，您真当我们是小孩子呐。”杨桃放下图纸邪笑道。“您让我们用合金钢做钉子，这 种合金钢含铜，铜挺贵呢。何况您要的钉子很细长，用料很大。”说罢又把图纸放在大明的面前 ，小手指着。钉子的材料在小字部分标注，一种比较昂贵的合金钢，商人经常使用这种猫腻，从 而占便宜。大明有些羞涩，还是meimei提醒的及时。 “对！三千太少了，起码六千。”大明突然说道。刚刚meimei说含铜，大明确实刚刚忘记看图 纸上标注的材料属性了。真可怕，自己眼拙差点吃亏。 “六千，你们不觉得有些太多了吗？”彭志远故作不悦姿态，心底里觉得这俩孩子挺有意思 。 “其实我还想要七千呢。您要的这种钉子似乎是连接大件的，这种钉子虽然细但非常坚硬。 特种钢筋冷轧，进材料的价格就挺高了，您觉得区区三千,我们赚的不是太可怜了么？您远道而 来，一口价六千。”大明坚决表示不再压价。 大明的面色摆明了不满意，彭志远觉得这孩子说的有道理。“六千就六千吧，合同签了咱们 就是贸易伙伴。说真的，你们俩也真不白给，果然是做生意的。”话音刚落，兄妹俩的神态放松 下来。 彭志远此行不仅仅是来订购钉子的，他还要探讨生产木工车床的可能性。木工车床需要到其 他城市购买，是正儿八经的国企生产，路途遥远一些价格又高。这个德新机械厂虽然是民营企业 ，可工人们全是前国企职工，或许他们的售价会低廉一些。 生产木工车床不是很麻烦的事，这种车床主要就是切割木材用的，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发动机 和圆锯。杨德新和其他师傅们会造这个东西，一切不成问题。它主要就是切割原木或者木板，细 节部分并不需要它。 谈判最终有了成果，彭志远想用低廉的价格买木工车床当然没门，老人们知道它的市场价， 当然本着都是一个市的还是降低了些售价，甚至愿意帮助运回去。钉子和木工车床需要一段时间 的制作，有了专业机器钉子很快就造完了，前前后后一个星期，由钟皓凯领人将这些东西送到了 县里。交易完成后，钟皓凯也得到了可观的收益，毕竟兄妹俩觉得钟家的运输队对自己非常重要 。 九月开始大明就要步入初中了，他也有着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的惶恐，初中到底是什么样的 呢？而就在九月到来之前，一个年轻人找上了门，他自报家门——北大的毕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