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七章 并州吕布
前天听闻社会上再次出现令人悚肃的事件,实在痛惜…… …… 难得的阴雨天,带来的不是适度的凉爽,反而是阵阵翻土腥味,已经窜上额尖的闷热。洛阳城全城陷入雨水之中,街景自然也就比往常萧条些,偶尔马车碾过泥泞的低洼,滚滚车轮夹带着风铃穿过大街外,嘈杂显然成了奢求。 靠路边摆摊谋生的小贩自然是一刻也不会歇息,守着惨淡人影的摊子,蜷缩在斗笠棚下。酒馆茶楼的生意自然也不比平时,几名店小二无聊的守在门口,双腿交叉以最舒适的姿势靠在门板上,静待打烊的到来。 云襄所住的客栈反倒热闹起来,早些朱儁携张绣前来拜会,一来代替皇甫嵩感谢云襄举荐张绣之情,二来稍微请教了此番凉州战事局面,足足聊了两个时辰才离开。接着公孙瓒也寻访上门,几人照面后简单寒暄后,直奔正题一直聊到午时方离开。 云襄伸着懒腰正准备拖着略疲倦的身体上楼小歇,门外马蹄声稍顿,又是一帮登门之客,曹cao身披斗笠站在门口抖擞了一阵,快步走进门来。云襄自知无路可逃,忙迎上前了。 “孟德兄,何事居然劳你冒雨出行?”客套是避免不了的,第一句永远是备感疏远的礼数。 “妙杰,”曹cao上前握住云襄抱拳的手,“前日日子一直忙于与大将军商议出征事宜,未登门还请不要见怪。” “孟德兄言重了,孟德身居校尉一职,又在此番征讨叛逆军列之中,自然是琐事繁多,”云襄淡笑道:“后天即要出征,孟德何以抽身来寻我,莫非有何要紧的事情?” “确实有一件吃紧的事情,需要妙杰……”曹cao说此一顿,回过头对身后随行的家将示意了一下,道:“这里人杂,我与妙杰需到楼上议事,你们在这里守着,今天这里我包了,不准任何人入店。” “是,大人。”随从抱拳应道。 “妙杰,可否到楼上一谈?”曹cao转向云襄,问道。 云襄淡淡一笑,伸手示意道:“孟德兄,请。” 曹cao率先登上了楼梯,司马言等人不知情也欲跟着上楼旁听,却被云襄拦住,解释道:“文仕,你们且在楼下静候,我与孟德聊聊便好。”说完就踩上阶梯,上了二楼。 云襄等人住处本就简单,房间布局也格外普通,倒因此宽敞地能容得下四人挤一间房。 “妙杰,”入了客房后,曹cao并未选择入座,而是负手站在窗户前,语重心长道:“我汉室危在旦夕啊……” 对于这个问题云襄比谁都要清楚,他表情平静,语气平平道:“孟德何出此言?” “宦官参政,后宫更是拨弄朝政,在天子耳根旁混淆视听,”曹cao猛地转过身来,措辞严肃道:“自古宦官参政朝局必然动荡无疑,加上后宫干预,只怕这堂堂四百年的汉室朝不保夕。” 云襄看了他一眼,对于他严肃之词,只是给了一个直击要害的建议,道:“孟德可劝过大将军,扫除十常侍一干人等?” 曹cao的表情微微有些吃惊,但嘴上还能反应过来,“自然是多次劝过。” “大将军不忍心,”云襄冷冷道:“何皇后有意偏袒十常侍?” 曹cao闻言更是惊讶,不在朝中的云襄似乎比身在朝中他看得更透彻,点了点头,道:“看来此事来寻求你的意见是最为正确不过的事情。” “何事?”云襄眉头微挑,上前靠近曹cao,低声道:“孟德打算自己私下解决了十常侍的性命不成?” “不错!”曹cao坦然道,“此番出征凉州归期难料,若是彼时张让那群阉党再到天子耳边嚼舌头,只怕我等就不是无功而返那么简单,所以那群祸害一定要先除掉,才能免去后顾之忧。” “孟德谋划此事,可知后果?” “自然知晓,我已连夜将家人送回许昌老家,由族中堂兄弟们照料,”曹cao暗暗下定决心,语气颇坚,“若是天子怪罪下来,就由我一人承担即可。” 云襄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此刻他脸上写满了决心,写满了拯救汉室的勇气,丝毫没有史书上所载的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模样来,他还是我所认识的篡汉jian雄曹孟德吗? “孟德认为此事成功的机率有多大?”云襄眼眉下撇,静静地问道。 “有多大?”曹cao愣愣地看着云襄,显然他事先并没有考虑过,“未曾考虑过……” 云襄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孟德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皇宫戒备森严,十常侍又是多在宫中活动,若无万全把握如何能全部诛灭,要是留一活口东窗事发,将前功尽弃。” “这……”曹cao咬咬牙,顿足道:“是我思虑不周,险些铸成大错,还请妙杰助我一臂之力。” “对于此事,妙杰只能送孟德一句话,”云襄凝视着曹cao双眸中微冒的火星,“时机未到,隐忍方不误大事。” 曹cao没有追问,嘴角露出一抹惨厉地笑容,诛杀之事既已落空,府上出征事宜还未备善,当即就向云襄辞行,准备冒雨离开客栈。 曹cao踩上马骝,立于马背不忘盯着雨滴拂面,勒马回身朝云襄又是一记恭敬的抱拳,方扬长而去。 …… …… 曹cao走后云襄一一应付完司马言等人的追问后,回到二楼客房的时候,雨势已经逐渐荒颓,天空几缕阳光试图撕破乌云密网,拼命地要往下界窜索取自由,这种鱼死网破的心情似乎和曹cao很像。 云襄没想到曹cao居然肯为汉室牺牲至此,那么后来又是如何衍生成那位乱世枭雄的呢?就这样带着疑惑靠在窗边,一不小心就合眼昏沉入睡。 就这样一觉睡到了亥时时分,才被夜里一袭凉风暗暗戳醒。也许是辛毗安排刻意不让众人打扰云襄难得熟睡,也许是这整个下午客栈都无人问津,这才让云襄得以偷得浮生半日闲。 但很快这种清闲时光就不复存在。 客栈外,一阵马蹄挞水声磨耳而至,嘹亮的勒马声下,云襄忽地感到胸口一阵莫名的悸动,仿佛窗户下,那群勒马的人群之中,有一股足以令人为之振奋的气势存在。 “你是何人?” “云襄何在?” 果然,客栈楼下不一会儿就传来争吵声,前者是司马言的声音,后者应该是来访者的声音。云襄顾得思索立刻动身往楼下赶。 “我找云襄,不相干的人就给我让开。”来者身材高大,一脸肃容,发鬓冲天,面颊颇为凌厉,音调偏高和张飞是同类型的大嗓子。 “你……”司马言正欲上前与前来叫嚣的男子正面冲撞时,只觉得身后有人拉住他,蓦然回头竟是匆匆赶来的云襄,“妙杰……” “文仕让我来处理,”云襄走到司马言身前,朝来者抱拳略微施礼,笑道:“在下云襄,不知将军何人找草民所谓何事?” “你就是云襄?”男子山刀眉微微一抖,近身往云襄跟前一站,二人相差不多,冷冷地打量着他,“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云襄心中暗暗思忖,这还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有人能给他如此强大的压迫感,莫非…… “你知道我是何人吗?”男子看了他一眼,尖声浪气道:“云襄!” “将军器宇轩昂,将星眉冠顶,”云襄毫不示弱地回视着他的目光,“可是来自并州?” 男子两颊的肌rou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肃穆道:“不错!” “在下听闻并州丁原大人麾下有一心爱义子,有万夫不当之勇,”云襄眸光明亮凝睇着男子,缓缓道:“想必就是阁下吧。” “唔,想不到你这书生还真有点能耐,”吕布一副被戳穿后依旧不以为然的模样,“不错,大爷就是吕布!” 云襄并没有理会他的出言不逊,仍心平气和道:“见过吕将军,不知将军驾到所为何事?” 吕布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放话道:“我听父亲说你是个难得的人才,便想来看看是否能与我一战,现在看来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会点阴谋权术不足为虑之辈。” “你说什么……” “文仕!”司马言哪里容得旁人如此侮辱云襄,当即就要上前却被云襄拦下,重司马言重重地摇了摇头后,又转过身面前仍然背对着自己的吕布,淡笑道:“那真是扫了将军的兴,让将军为之白跑一趟,实在抱歉。” “哼!”吕布侧过脸,那阴暗分明的亮脸面如同刷上了一层红油,冷嘲热讽道:“也罢,就当是来提前通知你们一声,即便你们在冀州打了多少漂亮的仗,那都是因为本大爷未在场,此去凉州你们若是意图再揽功劳,休怪大爷戟下无情。” 话音刚落,吕布夺门而出,跃上马背头也不回的就这样放下狠话就走。 “妙杰,你干嘛拦着我!”吕布一走,司马言一肚子的火就往外冒,指责道:“让我教训教训他看他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云襄回头看看司马言,又看看其他人,憋笑坐了下来,问道:“你有把握胜他?” 这话把司马言直接问愣了,对方可是三国历史里官方公认最强的武将,方才只是一时气不过才欲出手,要是真的动起手来谁输输赢,还真是没个准。 “子龙,你有把握胜他吗?”云襄知道司马言一时间回答不上这个,于是换了一种方式,转头去问他胜不过赵云。 “没有!”赵云不假思索,立刻回答道:“此人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在常山时我就常常听闻有关他的传言,一杆方天画戟使得出神入化,贸贸然与他过招,子龙没有把握能胜过。” 云襄随即一笑,转向司马言,“这下文仕知道我为什么拦住你了吧?” “可是公子,吕布此番前来恐怕不止是示威那么简单。”辛毗提醒道:“丁原贵为并州太守,却多次觊觎冀州,看来当日他奉诏前往冀州立功无果,心中怕是因此记恨公子,所以公子日后咱们可得多加小心。” “佐治所言极是,”云襄点点头,道:“丁原有吕布这等厉害角色傍身确实不容小觑,还有文仕待翼德来后,若是你俩遇上他定不可与他逞口舌之快,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司马言抱起胳膊,随口应了一声:“知道了”,也不知道这样的保证是否长效,难保他会偶尔想到什么馊主意去对付吕布,比如叫上张飞、赵云,一个人打不过他难道三个人还制服不了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