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死路一条
······ 通彻济阴上下的厮杀声,呼啸而至,夹带火光冲天燎原,任狂风掩盖不去其势。 很快这一异样便被身在济阴后方,即将前往黄河沿岸诱骗汉军的吴桓发现,吴桓猛然回头冲下属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后方一名小兵急忙上前接话道:“头目,怕是何曼头领跟汉军交锋上了。” “想必也是。”吴桓一介粗人头脑素来不善思考,随口道:“何曼平日里贪生怕死,想不到今日竟然为我等生路而犯险,当真叫人敬佩。” “是啊!”小兵借机献媚,竖着拇指道。“何头领这般胆识真叫人佩服。” “是啊!”吴桓全然沉醉在对何曼的个人崇拜中,不知噩难将至。 “敌袭,汉军,” “汉军地旗帜!” “什么!” 突然间,吴桓后方最远处的士兵方阵处,sao动不停。 “什么!”吴桓把心一提,蹙着眉峰高吼道:“哪里的汉军,不要瞎嚷嚷。” “汉军!真的是汉军,好像朝我们这里奔来了,” “汉军!” 后方方阵处的sao乱越发地慌乱起来,紧接着,中间的黄巾贼也查实同伴所言不假,瞬间中间的黄巾贼众们也跟着乱起阵脚,原本整齐有序的吴桓部顿如散沙,吴桓傻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唇齿间微微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头目是汉军,汉军的骑兵啊!”吴桓身旁那名献媚的小兵也跟着喊道。 此时的吴桓早已陷入自问自答的窘境中,汉军不是应该和何曼打得正酣吗何曼去哪里了说好得率众抵抗汉军正面突击,让众人率先脱困,这一切的一切,难道 “难道都是胡编的” 吴桓狰狞地看着那帮朝自己越奔越近的汉军骑兵,手中雪亮的枪头,梗人咽喉,森然的杀气压顶而至。 “不能等死啊!”吴桓冷气一吸,反倒比杜远觉醒地快些,拧紧手中的大刀,挥臂高呼道:“不要,随我杀了这帮狗养的,杀!” 那字从喉间蹦出,声带显得那么吃力,仿佛撕裂般沙哑令人有些听不清晰。 “杀!” 汉军的骑兵更是训练有素,一声高吼,硬生生压过吴桓的声音,长枪立起如电钻直戳挡在面前的黄巾贼,瞬间扎透黄巾贼的身体,嗜血的枪头在穿过一名黄巾贼后,锋芒仍未有减意,愕然又戳入另一名黄巾贼的胸膛,就这样一枪两人被汉军骑兵拖拽数米远,方因长枪不堪两具尸首重负折断倒地。 “杀!”吴桓拍马冲向后方,一些黄巾贼开始有些醒悟,纷纷加入这场突如其来的厮杀中。 长枪骑兵横枪飞转刺入一名黄巾贼体内,那名黄巾贼瞠目欲裂,心有不甘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地拽着长枪不肯松手,另一名黄巾贼见其空虚,连忙高举朴刀,大喝一声:“死!”,凌然下劈,噗呲一声,那名汉军骑兵的头颅掠过半空,热血飞洒四溢,无头的躯体片刻不稳便坠落马下。 ······ 宗员策马朝前,回顾左右并驾的下属,眸子里沉淀着森冷凝气的杀气,心中微微一允,自己的下属这般英勇杀敌,自己当是欣慰。 宗员手擒一柄银寒烈龙胆枪,乃是卢植命工匠巧手打造,出征之际赠予自己,被视为一项无形的荣耀,他眼尾忍不住一扫枪身,高举过顶耀白的银芒落在眉间,“汉军威武,杀!” “汉军威武,杀!” 宗员连续挥臂一吼,激昂的声音冲破狂风阻挠,清晰地嵌入身旁,身后,乃至身前的将士们耳膜中。 “汉军威武,杀!” 汉军骑兵们顿时士气高涨,群情激奋,巨大的声浪在战马的嘶鸣中,滚滚而去,气势上绝对的压倒黄巾贼们。 “杀!” 黄巾贼们震身一吼,企图效仿汉军那般振奋士气,可惜效果并不明显。只有几名黄巾贼有做好厮杀到死的觉悟,那另外一群呢恐慌中的黄巾贼错乱成粥,任汉军冲入一层又一层人群中,随意砍杀。 杜远部里的血腥场面在所难免的又要上演一番。 宗员全军压至,迅速补上先头部队的不足,黄巾贼顷刻又失信心,涣散的局面只怕是再也控制不住。 “死!” 吴桓横刀与一名迎面而来的汉军骑兵交鸣,吴桓大刀沉重直压得汉军有些喘不过起来,只有挨打的抵抗的份,死死扛着长枪护在胸前,却难抵吴桓蛮力十足,大刀一点点的靠近自己肩膀,撕开布甲,割开皮rou,转瞬间汉军骑兵再也难忍疼痛,竟纵身跳下马,吴桓嗜血的刀怎可轻易放过,一回转,刀面横扫汉军头颅,顿时劈掉那名汉军一半脑袋,血淋淋的尸首轰然扑倒在地。 萧瑟的狂风越吹越急,呼呼直刺吴桓耳膜,随之刺耳的还有前方不时的厮杀声,吴桓看着越来越少的人马,心中微凉,这番战力的汉军骑兵绝非自己的部下可以匹敌,若是再这样耗下去,这股杀伤只需片刻,自己的下场无非被数十米骑兵围剿而死,而自己的人马也将全军覆灭。 “逃!” 吴桓也不知这个字是不是从自己齿间迸出,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逃!快逃!”吴桓拼命撕扯着嗓门大吼道。“快往前逃!” “逃啊!” “快逃啊!” 黄巾贼们开始撤退,一时没有方向的他们,无意间竟然直朝黄河沿岸而去,吴桓一时没有注意的带领着自己剩下的五百生还者,前往的是正值恶浪滔天的黄河岸口,似乎又一次往虎口送而又没有任何退路的虎口。 “将军,他们往黄河岸边跑去了。” “呵呵,死路一条。传令下去,将士们缓步前行,料他们也飞过黄河。” 眼见黄巾贼已经陷入绝境,竟然还往黄河口送,此举无疑再无退路,宗员生平素来高傲,即刻下令部下停止追击,该为缓行,似乎有意上演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 宗员生平傲骨,自恃功高,年纪轻轻便领乌桓中郎将,震慑一方,后因暴民四乱,被征召入京,先后在皇甫嵩、卢植帐下呆过,却是缕缕战功而有些狂放,不知收敛,曾经在颍川剿灭山贼时,由于一时了良机,未能将颍川山贼尽数剿灭,才造就了如今颍川多地被黄巾贼与山贼占据。 如今吴桓逃到黄河口虽是死路一条,却也难保再生异样,他这般草率下令放松,无疑耽误战机。 ······ 济阴往东百里外的荒郊处 “杜头目,杜头目。” 一名黄巾探子颠颠撞撞地奔跑至杜远身旁。 此刻,杜远满身惊恐未散去,如惊弓之鸟般立刻问道:“可否看到汉军踪迹” “未有!”探子忙擦拭额间米粒大小的汗珠,干涩道。
“这便好,”杜远稍稍松了口,狠狠的咬了一口下唇,压印很深,凝眸颤抖着注视前方随自己一同逃离的士兵,竟然不到百人,生生的三千余人,转眼间只剩下这不到百人之多,着实令他感到心痛。 “可恨,可恨···”杜远拔起一棵又一棵身边无辜的小草,泄愤道:“何曼这厮本以为出于好心,替我等拖住汉军,想不到全是骗人的,竟然出了这般阴毒的计策,诱骗我等在济阴周围绕行,自己却不知踪迹,让我这三千弟兄白白牺牲,这笔账··他日我定要你加倍奉还。” “头目现下有何打算。”一名伤兵问道。 杜远虽然不比何曼那般有心机,懂谋略,但他还是知道眼下自己势力元气大伤,若是逃往汝南,必会遇到何曼到时候交起手了,绝对是吃亏的份,可若是按原计划去往青州寻找组织,想必别人也不会愿意收容自己这般残兵败将,到时候要是再一绞杀,岂不白搭性命 反正这黄巾贼也做不下去了,张角在冀州都快没命了,这黄巾的头衔怕也是不久就要覆灭了,倒不如带着这百人到青州、兖州交界一带的山头上,落个草寇当个大王,打家劫舍,官兵若是来剿就躲到深山里,岂不比在黄巾营里当个头目,不时还会被上司出卖当成垫脚石来得自在。 “如今我军元气大伤,若是再奔波,恐怕性命不保,倒不如落草,你们可愿意随我落草”杜远假意问道。 “落草” “怎么,头目要落草” “落草!会不会太···” 几名黄巾贼开始议论起来,这黄巾贼当得好好的怎么落起草来,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却是落草名声不如在黄巾营呆着,加上张角曾经夸下海口,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刘汉王朝一旦推翻,他们将过上富贵生活,荣耀之至,这般令他们当山贼,着实落差颇大。 “想必,你们还不知黄邵头目,与刘辟头目为何硬要去冀州吧。”杜远忽然提到刘辟与黄邵北上营救张角之事,“他们是去救大贤良师的,眼下大贤良师正被汉军包围在黎阳城里,还有那地公将军张宝早被一个叫云襄的人擒拿,他那几万奇袭幽州的黄巾士兵也不复存在了,若是我们再心念黄巾的话,迟早还会遇上今日之事。” “那被人削去臂膀,头颅的疼痛你们知道吗”杜远幽冷的声音不断催入周边的黄巾士兵耳里,不少黄巾贼开始回想起不久前的灭顶之灾,那场没有悬念的杀戮,纷纷咽下口水,不敢再议论什么。 “愿意随我去的便随我,不愿意的兄弟自行散去便可,我杜远绝不强留。” 杜远的这一句像是逐客令,却又是一道阴暗的逐杀令,他说着臂膀早已抽出朴刀,跃跃欲试,黄巾士兵也早习惯这种不服从便是死的日子,对于这种看似有选择的命令,实则毫无可选之处,只有顺从才是他们生存之道。 “愿随头领落草!”一名士兵直接改称号道。 “愿随头领落草!” 随后众位黄巾士兵纷纷默认道。 “好,我们走。” ······ PS:我会继续写下去,哪怕只有一个人看我的小说,我也会继续下去,我的好友们,你们也一样,不要为了一个肯定与否而放弃自己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