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当为黄天赴死
眼看李历戒心以除洒然不问其罪,而是谈论起云襄来刘备当即笑道:“确实是与众不同。” 李历听得刘备赞言,一扫下方关羽等人皆是点头同意,在眉间挂起一丝嗔色不解道:“此人是何等人也?竟能令诸位如此心悦臣服?莫不是幽州位高权重人家?或是名门望族之家?” 刘备迟疑了一下,心中忽然想到确实不知云襄身世,只能勉强摇头笑道:“皆不是。” “唔~”李历微微一愣,片刻方道:“诸位也不知他是何出身,哪里人士?” “这确实不知?我家公子平日素不彰显家世,只是提及过家乡偏远恐不听闻,便未曾细细告知我等。”郭嘉笑了笑道。 “哦?想必你家公子也是位极为谦虚之人,我李历倒想结交一番。” “子智兄,待人真是友善,玄德代公子先谢过子智兄了。”刘备说着站起来,准备拱手作揖以报。 李历忙笑道:“玄德兄多礼了,不过只是凭那传闻,真不知这云公子还有何过人之处?特别之处?” “身先士卒,智勇兼备,”郭嘉仍然一脸温和的微笑:“胸怀天下,对待将士下属如同家人兄弟,从未有过凌驾尊卑的口气发号施令过,孤身犯险入万人军帐内生擒张宝而出,蓟县城围剿黄巾贼更是一马当先,杀得黄巾贼大惊失色。”郭嘉络绎不绝的列举云襄的优点,缓缓道。 李历不由得又回看了在场的其他人,见他们接连点了点像是回应郭嘉所言,并非子虚乌有,心中油然生出几分敬意,双眸无意间瞟过窗外颤动的树杈,要是能见上这位云公子一面当是多好,可惜李某早已有主,要不然,哎。 李历心中自感煎熬,饶是如此,却也不敢过多在旁人面前表露,霍然仰头长笑道:“哈哈哈,此等明主,当世怕是难求啊,列位可真是遇上明主了,也罢,就冲着玄德与我同门之谊,列位与我同桌之谊,还有李某敬仰那位云公子的份上,这粮饷我李某借了。” 刘备等人听闻纷纷纵然离席,在刘备与郭嘉的领声下,同声道:“感谢李大人慷慨解囊。” “哎,什么李大人,是李历,李历。”李历忙压手示意,旋即走到桌台旁,斟倒一杯酒,转身高举酒杯呼声道:“来,我们再干一杯。” 全场顿时一阵哗然,众人纷纷举杯高呼后,一饮入喉,那股沁人心脾的冷酒窜入肠胃中,跌荡入腹。 “云襄,若是有缘相见,肝脑涂地追随左右,吾永不后悔。”李历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所想,暗暗叹语。 ······ 高阳县,后院厢房内。 厢房内烛火通明至酉时,刘备一伙人被李历安排在西房休息,此刻,李历的房间内依然掌灯未寝,他独自遥望月光,诗姓,酒兴皆起,一手提起瓷器陶壶,稍稍一倾泄出澄澈的酒水,激荡滚入杯中,另一手疾笔走锋,墨洒竹简之上。 片刻后摇头晃脑,沉吟道:“越甲三千可吞吴,勾王岂止卧薪苦。西楚雄狮皆没土,高祖天下功臣辅。” 吟毕,目光灼灼盯着那摇曳在微风中的烛火,片语再未有。 ······ 内黄县外,皇甫嵩大营内。 往北再行进百里之地,只是一隔条小河,便是踏足阳平,馆陶。再来是周边的广平,广宗,华等郡孑然要暴露在外,成为黄巾贼随意下手的目标,可奇怪的是这帮黄巾贼像是早有预谋,目标明确直取冀州重地信都而去,毫无打算攻占其他县城,皇甫嵩率领众将快马加鞭追到内黄仍不见踪迹。 皇甫嵩抬着烛火灯盏,来回观望桌案上的牛皮地图,心中敦实可气,切齿骂道:“这帮该死的黄巾逆贼们,竟然放着内黄县不攻,匆匆渡河而去,到底是何居心” “哗···” 忽然一阵掀开厚重牛皮帐帘的声音,硬生生打断皇甫嵩的思路。 一名戎装铠甲作响叮咚的大汉,走到皇甫嵩桌案前,昂然一抱拳道:“将军,我军过河器械还在从内黄县征调,太守说还需些时间,望将军恕罪。” “什么!”皇甫嵩溘然一瞪回报的大汉一眼,眉头蹙结,冷冷道:“为何还要些时间,不是内黄太守全力配合你们,为何还是这般进程迟缓” “这···”大汉抬眼间看见皇甫嵩正色深眸盯着自己的脸,乍然不知所措,旋急沉下首迟疑道。 “将军,” 皇甫嵩身旁一名护卫低眉见来者迟钝不语,忽然上前替其言说道:“胡亥,跟随将军左右多年办事能力,自是不容置疑,想是太守自傲有所怠慢将军之意,故才拖延,还望将军息怒。” “哦!是这样吗”皇甫嵩得一惊讶,瞟了身边的护卫一眼后,又直瞪地上胡亥,沉声道:“可是如李贵所言,县令有所怠慢” “确有其事!”胡亥下沉的头几乎快磕到地上,不敢抬头委屈道。 皇甫嵩闻言,当即一拍桌案,怒须颤颤,冷冷哼声。 “李贵,胡亥,你二人同去内黄督工,令它内黄县令韩艽,明日势必给我将大军所要船帆备好,否则···”皇甫嵩目光凌厉,一扫李贵、胡亥二人一眼,冷冷明令道:“先斩后奏,提头来见。” “···遵命。”胡亥与李贵二人不容迟疑,双双拱手拜退而出营帐外。 “将军!”见二人出账后,皇甫嵩身旁随行出征的郭典,颇感皇甫嵩下令杀了韩艽不妥,提醒道:“这内黄太守据我所知,实乃冀州刺史韩馥亲侄,杀他恐怕不妥” “是啊,将军郭典说得在理,这样韩馥恐怕会对你···”阎忠提醒道,毕竟眼下皆是韩馥的管辖范围,若是肆意动了他帐下的人,此人还是韩馥亲戚,当真是往刀口上撞,不免堪忧。 “一个刺史的宗亲罢了,杀之他韩馥又敢拿本太常如何”皇甫嵩一听,这话怎么说得自己好像地位全无,空得一头衔而已,倒是像自己方才对胡亥二人大放厥词,这会又自失权威,日后要是让同僚知道,还不借此大大羞辱一番,当下冷笑道。 “这,他自是不敢有所动作,只怕是···”郭典与阎忠表情有些为难,犹豫不敢言论道。 皇甫嵩见郭典与阎忠依旧要出言反驳,立刻火上加火道:“你二人无须多虑,怎么这贾诩一来军营,尔等威武之姿顷尔消散,剩下的都是些懦夫之见呢” “···末将,末将知错!还望将军责罚!”郭典与阎忠双双低下头,自认领罪道。 “罢了!罢了!”皇甫嵩晃了晃手,打发道:“你回营歇息去吧,明日还要渡河呢,去吧。” “末将遵命!”郭典蜷缩身躯,缓缓退出帐外,阎忠紧随其后也离开皇甫嵩帐内。 ······ 黎阳城楼上,夜黑风高处,必有撩人风景。 张角与张梁随性游走在黎阳城楼上,左右皆是巡逻的黄巾士兵,张角毫无神色般的注视着不远处安营扎寨的军营,嘴角微微一抿,湿润被风干的嘴间,声音沉闷道:“二弟被抓之事,是何时传来的”
张梁搓了搓冰凉的双手,裹紧披风,“是今日日后守城弟子在巡游时,突然有人放箭送来此消息。” 张角低头凝眸一视手中纸条,愤愤一哼。“这二弟真叫人不省心,叫为兄如何是好。” “兄长,这眼下该当如何”张梁神色慌张,靠近张角窃语道:“如何城外还有汉军,我们进退两难出城不得,只怕二哥他······” 见张梁眸子竟是担忧之色,话也说到一半就噎住了,张角瞳孔一缩一放直视张梁双眸,冷冷接过张梁后半句道:“你是怕你二哥早已死在汉军手里” 张梁不知张角这幅语气是怒是悲,三兄弟中数张梁最为胆小怕事,素来不敢多嘴揣测兄长之事,可此事关乎自己二哥张宝的性命,他不免多了些嘴,吞咽道:“小弟正是为此担心,不知兄长可有打算” 张角双眉轻挑,脸上表情仿佛当日张梁提及兖州何仪等人生命堪忧时,那般无所谓的模样,饶是令张梁心头剧跳,脸上露出一丝抹不去的蹙惊,“大哥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难不成连二哥的死活也可有不顾” 张角自有思虑,冷漠不语,张梁见张角表情严肃,不敢道出心中所想,只能低声又问道:“兄长,可有想到什么法子” 张角转过头去,掩住眸中渐渐升起的阴险之色。 “大哥,三弟!待我拿下幽州,再与你们相会。” 忽耳错觉,张角仿佛在风中听到张宝昔日的海口自诩之言,其余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似乎与自己的二哥像是隔绝依旧,以前的生活场景目目未能想起。 “三弟,”张角沉吟了片刻,方徐徐道:“将二弟被抓之事,在黎阳城传开,我要明日日出前,黎阳城内所有黄巾信徒们知道这个消息。” 张梁嘴角微微一颤,似乎有些难以接受张角这个命令,也不知张角此意何为 “兄长,这般岂不是会令众信徒心寒,皆没了士气,如何守城,还如何撑到彭脱到来呢” 张角得意的摇了摇头,嘴角竟略带jian笑。 “自有为兄之意,你照办就是。” “可兄长小弟尚有疑虑,二哥他···” 张角目光幽幽,似乎狼王般不容侵犯,不容置疑,恶狠盯咬了张梁一口“此事,你无需再多虑,若是你二哥死在汉军手中,那便是他当有此命,权当为黄天赴死吧。” 张梁心中顿时了然,张角最后一语,颇像当日问何仪,何曼该救不救时,如今即以得此言,更是不敢再做他声。 “小弟明白,这便吩咐下去。” 张梁漠然一拜后,疾步而去。 ······ PS:台风降至家乡,难保电路有断,若是有所延误更新,还望诸位海涵。。。